第三百五十七章 我回来的太晚了
连忙道歉道：“四哥……我不是有意的，我我……”
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南离长公主是禁忌，而穆唐这个名字，更是禁忌中的禁忌，弘烈这个年纪，已经隐隐约约懂得了一些事情，亦能猜到四哥空置后宫的原因。
一日找不到穆唐的尸体，四哥便会一日不会放弃。
“你先出去吧。”完颜西玦平静道。
越是这样平静，弘烈就越担心，四哥的性子他知道，总喜欢把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眼见这些年身边的人都已经成家立业，享受天伦之乐，但四哥仍旧是孤家寡人一个。
“那四哥……你要好好休息。”
天起晚了，弘烈走到门口的时候，天边霞光万丈，像鲜血一样瑰丽无比，可惜这么好的景色，总带给人闷闷不乐的感觉。
高高的台阶，迎面走上来两个人，弘烈见是及参带着一位不认识的女子，便打了声招呼：“五哥。”
“嗯，四哥在吗？”
弘烈眼神忧虑，轻声道了声：“在，不过我好像把他惹恼了。”
真是不省心！这个孩子越发无法无天了！
及参凝眉道：“你又闯什么祸了？”
弘烈抠着腰间佩剑上的玉石，低头咕哝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不小心跟四哥提了一下穆唐的名字。”
说着，等着及参发怒，但等了半天，没有听见暴风雨般的指着，抬头一看，便看见一男一女两个人正在对视。
便道：“五哥，这是你新纳的福晋吗？可真好看。”
眼前的女子，骤然让弘烈眼前一亮，穆唐见他看过来，丝毫不避讳地打量自己，也坦坦荡荡让他看，弘烈见此，更加惊奇，很少有女子敢这样和男人对视，他见过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对他唯唯诺诺？
这就是弘烈啊！十年过去，已经长成了小少年。
穆唐想起在漠北荒原刚认识及参的时候，他那时候和弘烈现在一般大，满眼的桀骜和傲慢，贵气不凡，英俊逼人，一看就是锦衣玉食长大的，此刻还有那么点探究。
及参咳嗽了一声，满脸不自然，低声喝道：“胡说什么呢！你这小子，就长了一张贱嘴，到处八卦！这可是四哥的女人！”
四哥的女人！
弘烈不相信道：“五哥你疯了吧！四哥会杀了她的！这么好看的人让她去送死可惜了。”
穆唐喊了一声：“弘烈，你是叫我干娘还是干爹？”
少年反射性地看过来，大大的眼睛里满是震撼，尤其是撞见穆唐含笑的眸子，恍若雷劈，整个人僵了似的站在那里。
半晌，他怯生生喊了一声：“穆……唐？”
生怕眼前的人会消失不见一样。
尽管和画中的女子不一样，但是弘烈幼时第一次见到的穆唐也是易容过后的太监的模样，后来的几次也有不同的时候，因此并没有多想，但是他清楚地记得，两个人在饭店吃饭的时候，穆唐会经常拿他逗趣儿，问他是喜欢叫干娘还是干爹。
那时候他便很会看人脸色，如果穆唐穿的是女装，他便叫干娘，如果是男装，他便叫干爹，这时候她就会很高兴，赏给他一些铜钱，让他去街上买喜欢的物件。
“弘烈，你都长这么高了。”她抱着少年，感叹一声。
短短一个月，十年隔世，这样的身份转换，搞的她都不适应了。
眼见天色快要暗下去了，弘烈抱着穆唐哭得不撒手，他有很多话想要和她说，但是及参将他拉开，眼神示意了下养心殿。
弘烈只好擦擦红肿的眼睛，后退一步，破涕为笑道：“你去看四哥吧，我晚点再去找你玩儿。”
及参和弘烈站在台阶上，目送着穆唐的背影，及参喊了一声：“四嫂！”
台阶上的女子身形一顿，还是转过身，笑的无奈。
及参笑了笑，道：“没事，你去吧。”
“嗯。”
她现在的心情，前所未有的紧张，想到马上就要见到慎之，内心像是第一次约会的少女，一双手都无处安放。
这时，一个太监提着灯往养心殿方向走，穆唐拦下来，示意他把手上的灯拿过来，太监犹豫不决，往及参的方向看了一眼，及参点点头，那太监便将灯递给了穆唐。
并小心嘱咐道：“要用这一盏灯，替换圣上书桌上的，小心行事，千万不可惊扰到圣上。”
穆唐提着灯，经过一处回廊，再进入殿内，整个大殿金碧辉煌，却空无一人，显得十分冷清。
她一眼便看到书桌上那个出现在梦中无数次的男人，这里的十年，他的容貌没有很大的变化，侧脸冷峻，鼻如刀削，俊美地令人不敢直视，只是静静地坐着，一股无形地威压充斥着大殿，散发出天生的高贵冷漠的气息。
眉头微微凝着，好像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儿，但让她无比心痛的是，这样完美的男人，鬓间却有几根与气质丝毫不相符的白发。
她轻手轻脚地将他案上的灯换了，顺便吹了原先的，光线比之前好了很多，这么近距离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在灯影下投出完美的弧度，让她有瞬间的失神。
突然，完颜西玦开口道：“下次不要再来了。”他没有抬头，甚至没有看穆唐一眼。
但从她进门的那一刻，凭着脚步就知道来的是个女子，而且这个女子在不停地打量他。
说不清楚为什么，要是之前出现这样的情况，他一定会在她未进门之前就扔出砚台，但是近日却鬼使神差地放她进来，还允许她故意磨磨蹭蹭站在书桌旁边观摩自己？
这样的想法让他突然烦躁不已，不由地恼怒地拍案而起，转身离去。
穆唐在背后叫住他：“慎之。”
男人身躯微动，猛然转身，两人目光汇聚，穆唐眼泪蓦然涌了出来，微黄的灯光下，她眼角的玫瑰越发娇艳。
四下寂静。
他呆呆地，盯着眼前泪如雨下的少女，似乎不敢相信，眼中充满惊喜和……畏惧！
“慎之，对不起……我来的太晚了……”
这时，男人才反应过来，冲过来将她紧紧抱住，用的力气几乎要将穆唐捏碎在怀里，好像她会再次突然消失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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