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在芙蓉苑插入暗线
沈云棠第二日睡到了晌午。
醒来时，头痛欲裂。
丹桂端了碗醒酒汤送进来。
沈云棠撑着床榻起身，接过喝了下去。
“昨日可有发生什么？”
她揉着昏沉的脑袋，哑着嗓子问道。
丹桂眨眨眼：“小姐不记得了？”
沈云棠将白瓷碗递过去：“我该记得什么？”
丹桂舔舔唇：“昨日小姐喝完两壶仙人酿后，非要去玉楼。”
“奴婢拗不过小姐，便叫叶朗驾车去了玉楼。”
昨日去了玉楼？
沈云棠眉头拧了拧：“然后呢？”
“玉楼昨日客满，小姐给伙计看了银色对牌后，便被带去了三楼最里侧雅间。”
丹桂继续道。
银色对牌，三楼最里侧雅间……
是顾聿风的房间。
她脑中忽然闪过几道黑色的身影。
看不清模样。
她揉了揉发紧的眉心。
顾聿风向来都是穿黑色锦袍，昨日见到的应该是他。
只是见面后说了什么，她一个字也想不起来。
只是……
她怎么记得，昨日似乎闻到了海棠香膏的味道。
难道上次弄丢的那瓶，是被顾聿风捡了去？
思索间，她忽然瞧见黛青色荷包掉落在了床边。
伸手捡起，发现里面除了那块银色对牌，还多了张字条：
日后绝不可再饮酒。
笔走龙蛇，刚劲凌厉。
沈云棠眉尾扬了扬。
字写得不错，人也挺贴心的。
不过，她日后确实不能再饮酒了。
她先前，只在上一世的新婚夜浅啄过一小口酒，丝毫不知自己竟那么容易喝醉，喝醉后还会记忆全无。
这很危险，容易被人钻了空子。
她现在，不能行差踏错一步。
昨日，是她被裴迟恶心到了，没控制好情绪。
“那只猫……”
她朝丹桂开口。
“叫风荷养在后院偏房里了。”
丹桂回道。
昨日她瞧出了蹊跷，小姐似乎对那只黑猫很排斥。
她不敢随意将猫送走，就叫风荷养了起来。
沈云棠边下床穿衣边嘱咐：
“你们好生养着。”
说不定哪日，裴迟会再来试探。
穿好衣裳，她从里屋到正厅，帘外传来叶朗的声音：
“小姐，人带回来了。”
“叫他们进来吧。”
沈云棠话落，一胖一瘦两个身影掀帘进了屋。
刚跨过门槛，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大小姐……”
垂眸瞧着那两个颤抖的身影，沈云棠喝了一口茶：
“牢中的饭好吃吗？”
两人一怔，而后连连磕头：
“求大小姐饶小的二人一命！”
面前两人，是因庄子起火一事被魏城带走的那两个小厮。
沈云棠前几日托顾聿风向牢中传的话。
就是传给他们的。
叫他们在受审时，咬死说庄子里烧的都是难民的尸体。
如此，不但为庄子中烧的是尸体的说辞再添人证，还能保他们一命。
毕竟没有出人命，只是烧毁了庄子，攀咬污蔑主子，他们不会被府衙处置。
只会交回给卖身的主家，看主家的意思。
沈云棠一早就嘱咐过丹桂，若是衙门来信，就叫叶朗去领人。
“你们本也没什么错，不过是先前跟错了主子而已。”
沈云棠放下茶盏，不急不缓开口道。
在这二人的视角里，他们的确没有刻意污蔑她。
是她故意引导他们，将放火之人误认成了她。
这也是她保他们一命的原因之一。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这二人现在应该恨透了沈芙。
那日，她可是清晰瞧见了他们作为弃子被丢弃时，眼中的失望和恨意。
她挥手，叫丹桂将两袋碎银放在了两人跟前。
“舍得给银钱的，未必是好主子。”
二人瞧着眼前的银袋子，错愕抬头。
大小姐不但不罚他们，甚至给了银钱？
瞧着他们诧异的模样，沈云棠勾唇：
“你们日后，可愿换个主子做事？”
两人愣怔一瞬，恍然回神：
“小的二人，以后全凭大小姐安排！”
“好。”
沈云棠点头，眸色深深看向两人：
“那我要你们，回到芙蓉苑去……”
送走二人，丹桂将午膳端上了桌。
“小姐，刚刚那样对他们，他们真能一心为咱们做事吗？”
想起刚刚二人一瘸一拐离开的模样，丹桂有些没底地问道。
“放心吧，叶朗有数。”
“那板子看着严重，其实不过就是些皮外伤，养上两日就能好。”
“送命还是受点伤，孰轻孰重，他们还是掂量得清的。”
沈云棠说着，捏起筷子夹了块豆腐。
“再说，我没想过要他们忠心，只要他们够恨沈芙就够了。”
丹桂恍然地点点头。
而后又有些担心地开口：“那二小姐还会相信他们吗？”
“这二人回去，会说是沈伯安送去府衙的陈词救了他们，而我在他们回府的第一时间，就将他们带来清风苑狠狠打了一顿，差点要了他们的命。”
“他们清楚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我，知道那日沈芙都是不得已，所以想求沈芙帮他们讨个公道。”
说完，沈云棠掀眸看向丹桂。
“你说沈芙，会信吗？”
丹桂眸光闪了闪，重重点头：
“按照二小姐的性子，肯定会信，说不定，还会重用两人。”
倏而，她眼睛亮了几分：
“那今后，我们岂不是在芙蓉苑也有人了？”
沈云棠轻笑一声：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花那么大的功夫去做这件事。”
芙蓉苑的钉子可不是那么好钉进去的。
总要花点心思。
丹桂连连点头，满脸崇拜。
她起身给沈云棠盛汤，盛了一半，忽然顿住：
“小姐，我忽然想起来，今日上午，我见到赵嬷嬷了！”
“赵嬷嬷？”
沈云棠拧眉。
丹桂点头：“她是作为柳姨娘的陪嫁嬷嬷入府的，已经改唤秋嬷嬷，一起入府的还有两个哥儿的乳母嬷嬷。”
“但如今她的模样，府中其他人应该是瞧不出的。”
沈云棠眸色深了深。
赵嬷嬷被杖责丢出府后，她一直找人暗中跟着她。
原本是想借赵嬷嬷弄清柳婵的住处，没想到她出府被人接走后，就一直在一处院子里养伤，没与柳婵碰过面。
但却因为跟踪她的缘故，发现了她在府中这些年，竟一直用脂粉掩盖着原本的容貌。
难怪她先前觉得赵嬷嬷与柳婵虽是亲姐妹，却并不怎么相像。
想起赵嬷嬷的真实容貌，沈云棠杏眸眯了眯。
脑海中出现了另外一张脸。
她转眸看向丹桂：
“春芍的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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