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红裙子
第一百五十六章 红裙子
郑言回到工作室时，外面雨已经停了，月光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斜斜地洒在裁剪台上，那些未完成的布料边缘泛着金色的光晕。
“我真是瞎了眼。”她突然叹气道，剪刀在布料上划出一道利落的线条。
阮安安从电脑前抬起头，“言言？”
“先是顾凡辛，再是……。”郑言欲言又止自嘲地笑了笑，“我挑男人的眼光是不是特别差？”
阮安安合上笔记本，走过来按住她的肩膀，“别这么说，申旻寒的事还不一定呢，再说了，就算他真的和李匀有什么，那也是他没福气！”
郑言摇摇头，把剪好的布料放到一旁，“算了，不提他了，今晚有什么安排？”
阮安安眼睛一亮，“正好！我朋友新开的会所今晚有私人派对，全是模特圈的小鲜肉。”她挤挤眼睛，“换换心情？”
郑言本想拒绝，但想到空荡荡的公寓和那些挥之不去的思绪，点了点头，“好。”
会所的灯光暧昧地闪烁着，郑言坐在角落的卡座里，手里握着一杯莫吉托。
阮安安带来的“模特朋友”正殷勤地给她添酒，年轻男孩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
“郑设计师，我一直很崇拜您的作品。”男孩凑近了些，声音在嘈杂的音乐中格外清晰，“尤其是那款星夜系列，太有灵魂了。”
郑言礼貌地笑了笑，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男孩却像没察觉到她的疏离，继续靠近，“其实我也学过设计，我们可以加个微信，多交流...”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申旻寒”三个字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不接吗？”男孩瞥见来电显示，好奇地问。
郑言按下拒接键，将手机反扣在桌上，“不重要的人。”
男孩似乎看出了什么，笑容更加灿烂，“那正好，今晚就让我陪您忘掉那些不重要的人。”
他正要伸手搭上郑言的肩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从背后扣住了他的手腕。
“她说了不需要。”申旻寒的声音冷得像冰。
男孩吃痛地缩回手，抬头对上申旻寒阴沉的目光，脸色瞬间变了，“申、申总...”
“滚。”
男孩仓皇离开后，申旻寒转向郑言，眼中的冰冷瞬间融化成了复杂的情绪，“言言，我们需要谈谈。”
阮安安立刻挡在两人之间，“申总好大的威风啊，不去陪你的李大小姐，跑来管我们言言？”
申旻寒下颌线条紧绷，“这件事有误会。”
“误会？”郑言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和申总本就是不是会产生误会的那种关系，不是吗？”
申旻寒的瞳孔猛地收缩，“言言，我……”
郑言站起身，打断道，“申旻寒，我们还是保持一下距离吧，我不想在被人挂到热搜上。”
“不是你想的那样。”申旻寒抓住她的手腕，“李匀的父母和我父亲是多年好友，那天晚上是两家人的商务晚宴，她故意选角度拍照，我为了保全两家的面子才没有立即澄清。”
郑言甩开他的手，坐到另一端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申总不用和我解释。”
申旻寒想靠近，却被阮安安挡在身前。
“申总，你真以为言言好骗是不是？”她一脸讥讽的看着对方“既然你说是李匀一厢情愿，那这么多天你为什么不来解释清楚？你明知道自己的绯闻满天飞，还装死？”
“我一直在处理方小雅的事，她从ICU被人转走了。”申旻寒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信封，“我查到她在一家精神病院。”
郑言的动作顿住了，“什么？”
申旻寒打开信封，里面是几张照片，“我亲自去确认过，已经安排她转到了更好的医院。”
照片上的女人瘦得脱形，眼神涣散，与郑言记忆中那个干练傲娇的方小雅判若两人。
阮安安倒吸一口冷气，“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不知道。”申旻寒的眉头紧锁，“但有一点很奇怪，就在我找到她的前一天，我收到了一条匿名消息，威胁我不要插手。”
郑言的手微微发抖，到底是什么人，练申旻寒都敢威胁？
她越想越觉得后怕，或许这件事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或许她们已经牵扯到了某些人的利益，所以才会被三番五次的算计。
“言言，我陪你去见她。”申旻寒的声音柔和下来，“无论你想干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郑言抬起头，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如果方小雅都被找到了，那么背后的人究竟想要什么？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会所昏暗的灯光下，每一张笑脸都仿佛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好。”她最终说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精神病院的走廊长得仿佛没有尽头，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某种说不清的沉闷气息，让郑言的胃部一阵绞痛。
“就是这间。”医生停下脚步，“病人情绪不太稳定，请不要刺激她。”
申旻寒点点头，轻轻握住郑言的手腕，“准备好了吗？”
郑言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病房里，一个瘦小的女人背对着门坐在窗前，灰白的头发凌乱地披散着。
听到开门声，她缓缓转过身来。
“方小雅？”郑言试探着叫道。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郑言向前走了一步，却被接下来的一幕钉在了原地。
方小雅的表情突然扭曲，她疯狂地摇着头，“不！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杀我！”
郑言愣在原地，方小雅的话让她顿时头皮发麻。
难道是有人…想杀人灭口？！
方小雅的嘴唇哆嗦着，眼神开始涣散，
“红色的...全是红色的...她穿着红裙子...”她的声音越来越尖利，“她要杀我，她要杀我。”
一声尖叫过后，她开始猛烈撞墙，头部碰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声音，鲜血顺着她的额头流下，狰狞的面目更是惊悚万分。
郑言站在原地被吓得脸色苍白，申旻寒立马上前捂住她的双眼，迅速按响了呼叫铃，医生和护士冲了进来。
“病人需要镇静剂！”医生喊道，同时示意郑言他们退后。
在被拉出病房的最后一刻，郑言听到方小雅用嘶哑的声音喊出一句完整的话。
“红裙子会杀了你！”
走廊上，郑言双腿发软，申旻寒及时扶住了她，方小雅疯癫的模样和那句诡异的警告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红色裙子...”她喃喃道，“这是什么意思？”
申旻寒的表情异常凝重，“言言，这件事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从现在开始，你一定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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