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算盘
第一百五十七章 算盘
医生办公室的灯光惨白得刺眼，郑言盯着桌面上方小雅的病历，那些专业术语在她眼中扭曲成无法 理解的符号。
“病人的精神分裂症状非常严重，伴随被害妄想和自残倾向。”医生推了推眼镜，“目前来看，短期内恢复的可能性很低。”
“她说的红裙子是什么意思？”郑言攥紧了手中的包带。
医生摇摇头“精神病人的谵妄往往没有逻辑可言，可能是她发病前看到的某个画面在脑海中扭曲变形了。”
申旻寒站在窗边，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从病房出来后，他就一直心不在焉。
“我们能不能安排更好的治疗？”郑言追问。
“申先生已经联系了国内顶尖的精神科专家团队。”医生合上病历，“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这种创伤后应激障碍伴随的精神疾病，恢复起来非常困难。”
走出医院大门，暮色已经笼罩了城市。
郑言仰头看着精神病院高处的铁栏杆，方小雅歇斯底里的尖叫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郑言喃喃自语。
申旻寒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我接个电话。”他走到几步开外，声音压得很低。
郑言看着他背对自己的身影，那种熟悉的疏离感又回来了，每次涉及到某些事情，申旻寒总是这样。
保护性的隐瞒，却让她感到更加不安。
“言言，公司有急事。”他挂断电话快步走回来，神色凝重，“我得马上过去。”
“又是不能告诉我的事？”郑言直视他的眼睛。
申旻寒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等我处理完，一定向你解释清楚。”
黑色轿车驶离后，郑言在路边站了很久，直到阮安安的电话把她拉回现实。
“言言！你在哪？出大事了！”阮安安的声音在电话那头炸开。
工作室灯火通明，郑言推门进去时，所有员工都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不安。
“怎么了？”郑言放下包，发现裁剪台上摊着一份合同。
阮安安咬着嘴唇“Luna品牌刚才派人来过，他们想...收购我们。”
“收购？”郑言拿起合同，快速浏览条款。
随着阅读深 入，她的手指逐渐收紧，纸张边缘被捏出了褶皱。
“他们不是要收购，是要吞并。”郑言冷笑一声，“把我们的系列变成他们的副线品牌，所有设计版权归他们所有，这叫趁火打劫。”
阮安安脸色发白“这算盘珠子都快蹦我脸上了！”
郑言拍拍她的肩膀，“这种商业手段我见多了，趁我们刚经历风波，以为我会病急乱投医。”
她正要让大家都下班休息，工作室的玻璃门突然被推开。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得像某种警告。
“郑设计师，好久不见。”李匀穿着一身象牙白套装站在门口，红唇如血，“看来我的团队已经和你谈过了？”
郑言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李 影后亲自上门，真是荣幸。”郑言示意员工们先离开，“不过我的答案很简单，不卖。”
李匀缓步走到裁剪台前，指尖抚过那件未完成的样衣。
“单打独斗多辛苦啊，现在市场环境这么差，独立设计师品牌存活率不到5%。”她抬起眼，“特别是...最近还惹上那么多麻烦的设计师。”
“我的麻烦不劳李总费心。”
“我一直很欣赏你的才华。”李匀微笑，“来Luna做设计总监，你的品牌可以保留，只是需要纳入我们的管理体系，双赢，不是吗？”
郑言把文件推回去“我的回答还是不变。”
李匀的笑容消失了“郑言，别太天真，你以为申旻寒能一直护着你？他恐怕自身都难保了。”
“什么意思？”
“看来他真的什么都没告诉你。”李匀重新挂上笑容，“没关系，很快你就会知道了，这份offer有效期一周，好好考虑。”
李匀离开后，工作室陷入诡异的寂静。
阮安安不安地绞着手指“言言，我总觉得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
郑言深吸一口气，“召集大家开个会吧，我们需要重新规划。”
半小时后，所有设计师和市场部员工围坐在会议桌前。
郑言站在前面，投影仪的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
“我知道最近大家都很不安。”她的声音很稳，“但YAN品牌不会消失，更不会被任何人吞并。”
她点击遥控器，屏幕上出现一系列设计草图。
“下个季度，我们要做一场震撼整个行业的发布会，主题就叫……重生。”
团队成员的眼睛逐渐亮起来，郑言看着一张张重新燃起希望的脸，感到力量一点点回到身体里。
“面料组明天开始联系意大利那家新锐供应商，我要他们最新开发的智能变色丝绸。”
郑言指着屏幕，“版师重点研究这几处立体剪裁，我要它们在走动时有流水般的动态效果。”
会议持续到深夜，当最后一名员工离开后，郑言瘫坐在椅子上，精疲力尽却异常清醒。
阮安安递给她一杯热茶，“你真的觉得李匀会就此罢休吗？”
“不会。”郑言捧着茶杯，“但是我们也不能放弃。”
阮安安点头，“说的对，我们绝不认输，她李匀算个屁啊！还想吞我们的工作室！”
郑言被她给逗笑了，但很快又严肃起来。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新系列做好，只有实力才能让我们在这场博弈中站稳脚跟。”
“嗯，我们一起加油，一定要让所有人刮目相看！”阮安安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
郑言走到窗前，望着对面大楼Luna品牌的巨幅广告。
广告上的模特穿着一件猩红色的连衣裙，在夜色中刺目得令人心惊。
方小雅尖叫的声音又一次在脑海中响起。
“红裙子会杀了你！”
郑言猛地拉上窗帘，粗喘着气。
她必须弄清楚这一切背后的联系，必须尽快查清这一切的操控者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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