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原来女子也是可以自由的吗？

林府花厅内，林府花厅内，沈盛德正悠闲地品着茶，见沈清秋进来，身后还跟着个眼熟的小姑娘。

定睛一看，可不就是昨日在内院刁难知鸳，结果被小满说得落荒而逃的陆宁宁吗？

“这是...”沈盛德放下茶盏，疑惑地看向妹妹。

沈清秋微微一笑：“是陆家的小姐，来找小满的。”她转向局促不安的陆宁宁，温声道：“宁宁快坐吧。小满昨日累了一天，这会儿怕是还没醒。我已派人去唤她了，等她醒后就会过来的，劳你稍等片刻。”

陆宁宁此刻悔得肠子都青了，且不说林小满能不能帮她，单是愿不愿意帮都是个问题。

更糟的是，沈盛德竟也在场，昨日内院的闹剧，不知他和靖安王爷看到了多少，这谁不知道江南沈家富可敌国，偏偏还个个护短得很...

“陆小姐？”沈清秋见她发愣，又唤了一声。

陆宁宁这才回过神来，慌忙向面色不善的沈盛德行了一礼：“沈、沈伯父...”

沈盛德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陆小姐果然是人美心善，知礼得很。坐吧。”

他特意在“知礼”二字上咬了重音。

陆宁宁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她又不是傻子，怎会听不出这话里的讽刺？昨日她当众失礼，今日沈盛德偏用“知礼”来刺她，分明是故意的。

“多、多谢沈伯父。”她硬着头皮坐下，只觉得如坐针毡。

沈清秋见状，轻轻瞪了兄长一眼，转而吩咐丫鬟：“去取些新做的桂花糕来。”

丫鬟福了福身子退下后，沈盛德端起茶盏，状似随意地问道："陆小姐的父亲是哪位大人？如今朝中姓陆的官员倒是不少。"

陆宁宁连忙答道："家父陆昭。"

沈盛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色："哦？你是陆昭的女儿？"

陆宁宁抬头看向沈盛德："正是。伯父认识家父？"

"有过几面之缘。"沈盛德放下茶盏，"你父亲是才调回京城没多久吧？他曾在吉安县任县令，那里有我沈家产业，故而见过几次。"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陆宁宁一眼，"陆大人为人刚正不阿，处事公允，倒是个难得的清官。只是没想到..."

话未说完，但那打量的眼神已让陆宁宁脸色煞白——这分明是在说她配不上这样的父亲。

沈清秋见气氛凝滞，连忙打圆场："宁宁还是个孩子，兄长何必苛责？听闻陆大人膝下只此一女，想必在家中也是极受宠爱的，说话的时候有些不注意，想必也不是故意的。"

陆宁宁闻言立刻起身，向二人郑重行了一礼："沈伯父、林夫人，昨日之事是我不对。我不该当众说那些伤人的话..."

她咬了咬唇，眼中泛起泪光，"父亲为官清廉，不愿让我跟着去吉安县受苦，我一直随外祖父母长大。直到父亲回京，我们父女才得以团聚..."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哽咽起来："昨日回去后，父亲罚我跪了一夜祠堂...说我不该如此无礼..."一颗泪珠顺着脸颊滚落，"父亲教导我要知错能改...今日特来向林小姐赔罪..."

沈盛德见状，神色缓和了几分，有些尴尬地朝妹妹使了个眼色。

沈清秋会意，起身将陆宁宁拉回座位："好孩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来，先坐下说话。"

陆宁宁抽泣着坐下，却仍倔强地抬着下巴，那副又委屈又不服气的模样，倒显出几分娇纵小姐的本性来。

恰好此时丫鬟桂花糕进来，沈清秋取了一块递给陆宁宁："这是小满平日里最爱吃的，你也试试，味道极好。"

陆宁宁接过糕点道了谢，眼睛却一直往后院方向撇去。

沈盛德眯起眼睛打量她，这丫头口口声声说是来道歉的，却两手空空；明明哭得梨花带雨，眼神却时不时往门外瞟。

他轻咳一声："不知陆兄身体如何？可还好？"

"多谢沈伯父记挂。"陆宁宁停下抽泣，用帕子按了按眼角，"父亲身体尚可，只是近日公务繁忙..."

"嗯。"沈盛德摩挲着茶盏边缘，"我也有许久未见陆兄了，改日我定登门拜访。"

陆宁宁手指一颤，强作镇定道："好，回去后我一定告知父亲。"

沈清秋看着窗外日影渐移，正欲唤人去催小满，却听陆宁宁突然问道："伯母，小满姐姐以前是否对玄学一事很有研究？"

沈清秋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沈盛德眼前一亮，身体微微前倾，"小满竟然还懂玄学？"

沈清秋瞥见兄长兴致勃勃的模样，心下暗叹，也罢，小满以后既打算开卦摊，这事迟早也让要在京城传开的。

沈清秋温声道："小满幼时得遇一位云游道长，授她玄门之术。这孩子天赋异禀，学得极快。"

她眼中泛起温柔笑意，"说出来不怕兄长和陆小姐笑话，如今小满对琴棋书画、女红这些倒是不上心，唯独对玄学一道痴迷得很。"

"小满从小不在我们身边长大，吃了不少苦。如今我只盼她开心快乐。那些大家闺秀的规矩，她愿意学便学，不愿学...也由得她去。"

"哈哈哈！说得好！"沈盛德突然大笑，"女子学那么多规矩作甚？我沈家的女儿，就该随心所欲地活！"

陆宁宁瞪大眼睛望向沈盛德，仿佛听到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女子应当自由？从小到大，外祖母耳提面命都是"女子当以贞静为美"、"出嫁从夫"、"不可行差踏错半步"。

就连女学的先生们也日日强调"德言容功"四字要诀。

"陆小姐？"沈清秋注意到她的失态，关切地问道，"可是糕点不合口味？"

陆宁宁慌忙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帕子。

她偷眼打量眼前这对兄妹——沈盛德锦衣华服却坐姿随意，沈清秋虽端庄优雅却眉目舒展。

这是她第一次在贵人脸上看到如此...自在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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