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狐影噬魂，疯批动情
沈青绾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在地毯上，洇开一小片暗沉的红。她看着陆烬手臂上那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泛着青白色的指尖，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刚才那一瞬间，占据这具身体的分明不是她。“你到底是谁？”陆烬捂着流血的手臂，黑眸里翻涌着惊涛骇浪。他见过狠辣的对手，见过装疯卖傻的政客，却从未见过这样诡异的景象——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孩，会在眨眼间变得像只淬了毒的狐狸，眼底的狠戾能让最凶悍的保镖都胆寒。
沈青绾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脑袋像被塞进了一个旋转的陀螺，无数混乱的画面在眼前炸开：燃烧的竹林，尖叫的狐群，还有一个穿着玄色道袍的男人，手里举着桃木剑，剑尖正对着一只雪白的狐狸……那些画面太过真实，真实到她能闻到烧焦的皮毛味，能感觉到桃木剑上凛冽的正气。“回答我！”陆烬上前一步，血腥味混着他身上的雪松香水味扑面而来，带着一种危险的侵略性。
沈青绾猛地后退，后背撞到冰冷的墙壁。她看着陆烬逼近的身影，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含糊不清的话：“青绾，若遇劫数，玉狐自会护你……但切记，莫要让狐性吞噬本心……”
狐性？难道刚才那个掐住陆烬脖子的“东西”，就是师父说的狐性？“我不知道……”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我真的不知道……刚才那不是我……”
陆烬的脚步顿住了。他看着沈青绾泛红的眼眶，看着她眼底的恐惧和茫然，心头突然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这双眼睛里的纯粹，和刚才那片浑浊的琥珀色判若两人，不像是装出来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丝帕，扔给沈青绾：“擦擦。”
沈青绾愣了愣，接过丝帕胡乱擦了擦脸，却把眼泪抹得更凶了。她现在像个被戳破秘密的孩子，所有的伪装和倔强都碎成了渣，只剩下赤裸裸的无助。
陆烬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转身走向浴室。几分钟后，他拿着医药箱出来，坐在床边，冷声道：“过来。”
沈青绾缩在墙角，摇了摇头。刚才那股失控的力量让她害怕，更让她害怕的是陆烬此刻的眼神——那里面没有愤怒，没有厌恶，只有一种近乎贪婪的探究，仿佛要把她从里到外剖开来看。“过来。”陆烬又说了一遍，语气里带上了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你想让我亲自过去抓你？”
沈青绾咬着唇，磨磨蹭蹭地挪到床边。她能清晰地看到他手臂上的伤口，皮肉外翻，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渗。刚才那一下，她几乎是想把他的喉咙撕碎。
陆烬打开医药箱，拿出碘伏和纱布，却没有先处理自己的伤口，反而抓起沈青绾的手。她的指尖还残留着淡淡的青白色，指甲缝里沾着他的血。“疼吗？”他问，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掐出血的掌心。
沈青绾愣住了。她没想到陆烬会问这个。比起他手臂上的伤，她掌心的这点疼根本算不了什么。“不疼……”她小声说。
陆烬没说话，只是用沾了碘伏的棉签，小心翼翼地擦拭她掌心的伤口。碘伏的刺痛让沈青绾瑟缩了一下，他的动作却更轻了，像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宝。
处理完她的手，他才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他用镊子夹着棉球，直接往伤口上倒碘伏，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疼的不是他自己。沈青绾看着那道狰狞的伤口，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为什么不躲？”她忍不住问。刚才她扑过去的时候，以陆烬的身手，完全可以避开。
陆烬抬眸看她，黑眸里像落了星子，亮得惊人：“想看看你的底线在哪里。”
沈青绾不懂他的意思。“小狐狸，”陆烬放下镊子，突然凑近她，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你体内的东西，和玉狐有关，对不对？”
沈青绾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想否认，却被他看穿了。
“别撒谎。”他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眉心，那里的狐形印记还残留着淡淡的红色，“你师父没告诉你，你是千年狐妖的转世？”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沈青绾的脑子里炸开。她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你说什么？”
陆烬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看来你师父把你保护得很好。”他拿起桌上的玉狐，放在两人中间，“这玉狐里封印的，是你前世的妖丹。你师父临终前解开了封印，就是想让你觉醒妖力，活下去。”
沈青绾看着那尊玉狐，宝石眼珠里的血丝已经退去，又恢复了温润的光泽。她想起师父临终前紧握她的手，一遍遍说“活下去”，想起玉狐在雷雨夜发烫的温度，想起体内那股不受控制的力量……原来师父早就知道，她不是普通人。“那你呢？”她看着陆烬，“你早就知道了？”“猜到一些。”陆烬把玩着玉狐，“我爷爷是玄门中人，他留下的笔记里提到过，千年狐妖会在二十岁那年觉醒，而觉醒的钥匙，就是这尊玉狐。”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幽深，“我找这玉狐，找了整整十年。”
沈青绾的心沉了下去：“所以你抓我，不是为了玉狐，是为了我？”“有区别吗？”陆烬挑眉，“你和玉狐，本来就是一体的。”
他的话让沈青绾不寒而栗。这个男人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她，抢玉狐，拆山居，都是为了把她困在身边。他的疯狂，比她想象中更可怕。
我不会跟你合作的。沈青绾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我不是你爷爷笔记里的妖，我是沈青绾，只是个普通人。”“普通人会有那么锋利的指甲？”陆烬也站起身，一步步逼近，“普通人能在瞬间推开我？沈青绾，别自欺欺人了。”
他的话像一把刀，剖开了她自欺欺人的伪装。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的青白色还没完全褪去，那是属于狐妖的印记，也是她无法摆脱的宿命。
“就算我是妖，也和你没关系。”沈青绾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依旧倔强，“你放我走，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放你走？”陆烬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伸手捏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以为我会放一只随时可能咬人的狐狸回森林？”
他的眼底翻涌着偏执的占有欲，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死死盯着自己的猎物：“沈青绾，你听着，从你被我带回这里的那一刻起，你就只能是我的。不管你是普通人，还是妖。”
沈青绾被他捏得生疼，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她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她的人生要被一个疯子掌控？
就在这时，别墅里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红色的警示灯在房间里疯狂闪烁。陆烬皱了皱眉，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好好聊天。”他松开沈青绾的手，语气冰冷，“待在这里别动，敢乱跑一步，我就把玉狐扔进熔炉里。”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房门被“砰”地一声甩上。
沈青绾瘫坐在地上，心脏狂跳不止。警报声还在继续，隐约能听到楼下传来枪声和惨叫声。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感觉到一股浓烈的邪气正在逼近，那股邪气比陆烬身上的阴狠更让人作呕。
她下意识地看向桌上的玉狐。玉狐的宝石眼珠又开始泛红，这一次，没有妖异的光芒，只有一种淡淡的暖意，仿佛在提醒她什么。
沈青绾突然想起师父教她的口诀——那是危急时刻用来催动体内力量的。她颤抖着伸出手，握住玉狐，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口诀。
一股暖流从玉狐涌入体内，顺着血液流遍四肢百骸。眉心的狐形印记越来越烫，眼前的混乱画面突然变得清晰起来：燃烧的竹林里，那只雪白的狐狸不是在逃跑，而是在保护一个穿着陆家长袍的少年；桃木剑落下的瞬间，狐狸扑过去挡住了剑尖，少年抱着狐狸的尸体，在火海里发出绝望的嘶吼……
那个少年，眉眼像极了陆烬。
沈青绾猛地睁开眼睛，眼眶通红。原来她和陆家的纠葛，早在千年前就开始了。
楼下的枪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一种奇怪的嘶吼声，像是野兽在咆哮。沈青绾知道不能再等了。她站起身，握紧玉狐，推开门冲了出去。
走廊里一片混乱，保镖们拿着枪，对着楼梯口疯狂射击。楼梯下方，一群浑身覆盖着黑色鳞片的怪物正在往上爬，它们的脸像蛇，却长着四只手臂，指甲锋利如刀，轻易就能撕开保镖的喉咙。
“是‘鳞尸’！”一个保镖嘶吼着，“快用符纸！”
沈青绾的心猛地一沉。鳞尸是玄门禁术炼制的邪物，以活人精血喂养，刀枪不入，只有用至阳的灵力才能消灭。这些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她愣神的瞬间，一只鳞尸已经爬上二楼，张开血盆大口朝她扑来。沈青绾吓得浑身僵硬，忘了躲闪。
“小心！”
一声厉喝传来，陆烬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一把将她推开，自己却被鳞尸的利爪扫中了后背，鲜血瞬间染红了灰色的家居服。
“陆烬！”沈青绾失声尖叫。
陆烬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竟还带着一丝笑意：“小狐狸，看清楚了，这才是真正的危险。”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反手插进鳞尸的眼睛里。鳞尸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融化，最后变成一滩黑色的脓水。
但更多的鳞尸涌了上来，陆烬后背的伤口在流血，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沈青绾看着他浴血的身影，看着他明明身受重伤，却依旧死死挡在她面前的样子，心里某个地方突然软了下去。
她握紧玉狐，再次默念口诀。这一次，体内的力量不再狂暴，而是变得温顺而强大。她的眼睛里泛起琥珀色的光芒，指甲变得又尖又长，却不再是青白色，而是透着淡淡的金光。
“离火，出！”
沈青绾低喝一声，指尖燃起一团淡蓝色的火焰。火焰虽小，却散发着灼热的温度，那些靠近的鳞尸闻到火焰的气息，竟然开始瑟瑟发抖。
陆烬惊讶地看着她指尖的火焰，眼底闪过一丝狂喜：“是狐族的离火！”
沈青绾没有理会他，只是操控着离火，朝鳞尸群扔过去。淡蓝色的火焰落在鳞尸身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那些刀枪不入的怪物，在离火中像冰雪一样融化，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来。
很快，走廊里的鳞尸就被清理干净了。警报声停了，红色的警示灯也灭了，只剩下刺鼻的焦臭味和浓重的血腥味。
沈青绾看着自己还在燃烧的指尖，有些不知所措。她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还在涌动，眉心的狐形印记温暖而舒适，没有了之前的痛苦和失控。
陆烬走到她面前，后背的伤口还在流血，脸色苍白得像纸，眼神却亮得惊人：“你做到了，小狐狸。”
沈青绾抬头看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他突然抱住。他的怀抱很烫，带着血腥味和体温，却意外地让人安心。
“别离开我。”陆烬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没有你，我对付不了他们。”
沈青绾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能感觉到他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刚才的后怕。这个疯批总裁，也会有害怕失去的东西吗？
她没有推开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亮了相拥的两人。桌上的玉狐静静地躺着，宝石眼珠里的红光渐渐褪去，只剩下温润的光泽，仿佛在微笑。
沈青绾知道，从她握住离火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就彻底改变了。她不再是那个只想逃跑的普通女孩，而是一只真正的狐妖，一只被疯批总裁捧在掌心的妖。
而她和陆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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