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玉狐鸣誓，两心灼烫

沈青绾喝药时，舌尖总泛着点铁锈味。陆烬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翻《解咒录》，书页翻动的声音很轻，目光却时不时往她这边瞟，像只揣着心事的狼崽。

“你弟弟的药引，我让人准备好了。”他忽然开口，视线落在她空荡荡的手腕上——那里原本戴着串护身的桃木珠，昨夜在鬼楼里弄丢了，“等你灵力恢复些，我们就去取内丹。”

沈青绾握着药碗的手紧了紧：“柳长风死了，还会有鳞尸吗？”

“他的同党还在。”陆烬合上书，指尖在封面上敲出轻响，“玄门里想抢你妖丹的人，多着呢。”

他说得轻描淡写，沈青绾却听出了弦外之音。她这颗千年狐妖的内丹，早成了别人眼里的肥肉，往后的路，怕是难得太平。

“那你呢？”她抬头看他，阳光刚好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你也想要我的妖丹吗？”

陆烬的动作顿住了。他看着她清澈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怀疑，只有纯粹的好奇，像在问“今天会下雨吗”那样简单。

他忽然低笑出声，起身走到她面前，弯腰凑近：“想要。”他的呼吸拂过她的鼻尖，带着清苦的药香，“想把它好好藏起来，藏在只有我能找到的地方。”

沈青绾的脸“腾”地红了。这疯批的情话总带着股霸道的占有欲，却让她心跳乱得像团麻。

“没正经。”她别过脸，却没推开他。

陆烬看着她泛红的耳尖，眼底的笑意深了些。他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轻轻放在她掌心。

是那串桃木珠。珠子上沾着点黑血，却被擦拭得干干净净，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捡回来的。”他的声音有点不自然，“研究所的人说，用离火烤烤，能去晦气。”

沈青绾捏着珠子，忽然想起昨夜他抱着昏迷的自己从鬼楼里冲出来的样子。那时他后背的伤口刚结痂，怀里却把她护得严严实实，这串珠子，想必是他后来折返去捡的。

“谢谢。”她小声说。

“谢什么。”他嗤了声，却伸手帮她把珠子戴回手腕，指尖不经意蹭过她的皮肤，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

空气里突然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像安神香的烟丝，缠缠绕绕。

就在这时，桌上的玉狐突然发出“嗡”的轻响，宝石眼珠里燃起红光，竟浮到了半空中。

沈青绾和陆烬同时抬头，都愣住了。

玉狐在空中旋转着，红光越来越盛，最后化作一道光带，缠绕住两人的手腕——沈青绾的桃木珠和陆烬手臂上未褪的血痕，被光带连在了一起。

“这是……”沈青绾惊讶地睁大眼睛。

“是狐族的血誓。”陆烬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认出了光带上的纹路——和爷爷笔记里记载的、千年前那只狐狸与陆家少年结契的纹路，一模一样，“玉狐在认主……不，是在认‘共主’。”

光带渐渐渗入两人的皮肤，消失不见。沈青绾忽然感觉到一股暖流涌进体内，空空的灵力竟恢复了些，而陆烬手臂上的血痕，也彻底淡去了。

玉狐落回桌上，宝石眼珠里的红光变成了温暖的金色，像两颗含着光的星辰。

“千年前，你用妖丹救了陆家少年。”陆烬看着她，黑眸里像落满了星光，“千年后，你用心头血救了我。沈青绾，这不是巧合。”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她手腕上的桃木珠，动作温柔得不像话：“柳长风的同党、玄门的追杀、鳞尸的隐患……以后，我替你挡。”

沈青绾看着他，忽然笑了。眼底的琥珀色亮得惊人，像盛着两簇跳动的离火。

“不用你替。”她抬手，轻轻碰了碰他锁骨处那片淡青色的皮肤，那里曾有个像狐尾的印记，此刻却泛着淡淡的金光，“陆烬，千年前的债，我们一起还。往后的路，我们一起走。”

陆烬的心脏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他看着她眼底毫无保留的信任，看着那两簇映着他身影的狐火，突然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点笨拙，带着点急切，还有压抑了千年的执念。像离火遇上了干柴，瞬间燃起熊熊大火，烧尽了所有的犹豫和试探。

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桌上的玉狐静静躺着，宝石眼珠里的光，温柔得像在微笑。

疯批动了情，便成了护崽的狼。

狐狸认了主，便愿燃尽一身狐火，陪他闯这人间炼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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