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任务
云清歌握住外婆的手，眼眶也有些发热：“外婆，对不起，他们还等着我们送药过去救命。
“您好好保重自己，我也会照顾好自己的，您等我回来孝顺您。”
安鸿煊一直沉默着，这会听出不对来：“清歌，你是打算短时间内不回来是不是？”
云清歌抬头看外公：“外公，我总是时不时消失一阵子又回来，迟早会连累家人，所以等打跑了日本人我再回来。”
安锦绣受不了，女儿这一离开山高水远，枪林弹雨的，能不能再见面不一定。
安锦绣再也忍不住，一把将云清歌揽进怀里，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
云清歌手足无措的的回抱她，觉得自己怎么做都是错。
云泽川走到妻女身边，轻轻拍着安锦绣的背，声音沙哑，“孩子有孩子的路要走，她做的是救国大事，咱们不能拖后腿。”
外婆抽噎着抹泪，却还是强撑着劝道：“锦绣，孩子说得对，那边等着救命呢……咱、咱得支持她。只是清歌啊，一定要机灵点，遇到危险就跑……”絮絮叨叨的叮嘱里，全是剜心的疼。
安锦轩别过脸，悄悄拭了下眼角。
安鸿煊走过去搂住姚倩茹的肩膀，转头沉声问云清歌：“清歌，什么时候走？”
云清歌低着头：“一会就走。”
安鸿煊叹气，拉开抽屉，拿出一把勃朗宁和二十发子弹推给云清歌：“这个你拿上，用来防身。”
云清歌摇头：“外公，我不缺这些。”
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云清歌起身，朝家人深深鞠了一躬：“外公外婆，爸，姆妈，舅舅，你们保重。”
安锦绣抓住她的手腕，从颈间解下一枚翡翠平安扣，颤抖着系在女儿颈间：“这是外婆传给我的......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翡翠还带着母亲的体温，云清歌喉头一哽，重重点头。
夜色如墨，云清歌换上深色衣服，悄然来到闸北景云里23号。
精神力扫过，确认仓库周围没有埋伏，她轻巧地撬开铁锁。
仓库里整齐码放着二十个木箱，上面贴着德文标签。
云清歌指尖抚过箱体，精神力渗透进去——盘尼西林、磺胺、吗啡......都是前线最急需的药品。
她挥手将所有木箱收入空间，却在角落发现一个牛皮纸包。
打开一看，竟是手绘的从海城到苏北路线图。
云清歌郑重地将图纸贴身收好，转身没入夜色。
次日，吴淞口渡口，云清歌精神全开，轻松混上开往南通的客轮。
找了一个角落位置坐下，不一会，座位渐渐坐满，客轮缓缓启动，驶离码头。
冰冷的江风裹挟着咸腥味扑面而来，云清歌拢了拢围巾，头靠在船壁上小憩。
她身旁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正低头翻阅报纸。
云清歌听到声音，下意识睁开眼睛看了男子一眼，男子察觉到云清歌的目光，友善地笑了笑：“小兄弟一个人出门？”
云清歌腼腆地点点头，没有说话，男子笑笑继续低头看报。
云清歌精神力在他身上快速绕了一圈，确认没有威胁后，便重新闭上眼睛假寐。
下午两点，客轮顺利抵达南通，云清歌紧随男子身后，随着人流下船。
看时间还早，云清歌直接去询问去往盐城的船票。
云清歌在南通码头的售票窗口前站定，木质柜台上的漆面斑驳脱落，售票员正打着哈欠翻看账本。
“请问去盐城的船什么时候开？”她压低声音问道，刻意让声线显得粗哑些。
售票员头也不抬：“明早卯时，小火轮，统舱五元。”
云清歌掏出五元法币递给售票员，将船票收好，转身离开售票口。
南通码头的风比海城更冷，江风裹挟着潮湿的水汽，吹得人脸颊生疼。她裹紧围巾，目光扫过码头附近的小摊贩，最终停在一家卖烧饼的摊子前。
“老板，两个烧饼。”她递出几枚铜板。
摊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脸上皱纹深刻，手上满是老茧。
他麻利地包好两个热腾腾的芝麻烧饼，递给云清歌：“来，小兄弟拿好，小心烫。”
他语气轻快，身上没有海城底层人民那种压抑的愁苦。
她微微一愣，随即感激地笑了笑：“多谢提醒。”
老人摆摆手，没再多说，继续低头揉面。
云清歌咬了一口烧饼，热腾腾的香气驱散了些许寒意。
她一边走一边思索，看来南通这边的情况好像没有想象中更严峻。
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下后，云清歌没有再出去，而是仔细检查了房间的每个角落，确认安全后，才躺到床上休息。
次日天未亮，云清歌便退了房，来到码头。
卯时整，那艘老旧的小火轮“江鸥号”缓缓靠岸。
甲板上水手们忙着系缆绳，统舱的乘客们争先恐后地挤上跳板。
云清歌混在人群中登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船舱里弥漫着鱼腥味和汗臭味，几个挑着担子的农民正在低声交谈，角落里，一个抱着婴儿的妇女正轻声哼着摇篮曲。
在乘客嘈杂的说话声，小火轮突突地启动，浑浊的江水拍打着船身，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舷窗。
下午三时，“江鸥号”终于靠岸。
云清歌随着人流下船，敏锐地注意到码头上有几个形迹可疑的男子正在暗中观察乘客。
她压低帽檐，不动声色地混入一群商贩中离开了码头。
按照孔其修给的地址，老槐树村在盐城北郊，步行需要两个时辰。
沿着乡间土路前行，初春的田野上，冬小麦刚刚返青，远处村庄升起袅袅炊烟，平静的景象好似不会有战争来临。
天色渐暗时，云清歌终于看到了那棵标志性的老槐树。
粗壮的树干上满是岁月留下的沟壑，光秃秃的枝丫在暮色中如同鬼爪般伸展。
村口第三户人家的院墙上，用白灰画着一个不起眼的三角标记——这是约定的暗号。
云清歌没有急着前去叩门，而是找个地方猫着，等到村里人都歇下，她才来到那户人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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