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天津火车站
“听说了吗？早上海上炸了艘日本船！”
“嘘！小声点，别让特务听见……”
“管他呢，炸得好！这帮东洋鬼子没一个好东西！”
云清歌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继续向前走。
这时，精神力察觉到前方有异常——两个穿黑色制服的日本特务正站在街角，目光阴冷地扫视着过往行人。
她脚步未停，精神力悄然释放，让他们的视线不自觉地忽略自己。
顺利通过后，她拐进一条小巷，精神力再次扫描，确认无人跟踪后，才加快脚步向火车站方向走去。
天津火车站人流密集，既有西装革履的商人，也有衣衫褴褛的苦力，还有不少背着包袱逃难的百姓。
云清歌站在售票处附近，精神力扫过整个车站——
候车室里有几个军统局特务，正盯着来往的旅客。
站台上，有国军和警察在来回巡查。
云清歌看到这些，心中突然涌出一股心安。
这种心安并非毫无缘由——至少此刻，这里还有中国的军队在守护。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售票窗口前，用带着山东口音的普通话说：“买一张去北平的硬座票，最近一班。”
售票员抬头看了她一眼，麻利地撕下车票：“下午三点发车，两块五。”
云清歌付了钱，将车票小心折好揣进怀里，转身走进候车室。
找了个角落的空位坐下，她装作闭目养神，精神力却如雷达般覆盖整个车站。
军统特务的暗号接头、国军士兵的低声交谈、逃难百姓的唉声叹气……无数细碎的信息涌入脑海，最终拼凑出北平方向的局势轮廓。
“听说北平城里最近查得严，日本兵在城外搞演习，枪声响得吓人……”邻座两个商人模样的人压低声音交谈。
“可不是嘛，我那伙计从北平回来，说二十九军的弟兄们都荷枪实弹的，就怕鬼子闹事……”
云清歌指尖轻轻敲击着膝盖，看来北平的气氛比天津更紧张。
她从口袋里摸出个干硬的窝头，掰成小块慢慢嚼着，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穿灰色长衫的青年正不动声色地观察自己。
那青年衣领下露出半截钢笔，手指关节处有长期握枪的薄茧——是军统的人。
她没有理会，继续低头吃窝头，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那青年观察片刻，见她像是个普通逃难小孩，便移开了视线。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候车室，广播里传来检票通知的声音。
云清歌随着人流走向站台，途中经过国军检查站，士兵看了看她的车票和良民证，又打量了她一番便放行。
登上开往北平的列车，车厢里拥挤不堪，空气中弥漫着汗味和劣质烟草的味道。
云清歌的座位旁边是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正低声哄着哭闹的孩子。
绕过娘俩，云清歌在火车靠窗坐下，手里用来做掩饰的包袱被放在膝盖上。
列车缓缓启动，窗外的景物渐渐向后退去。
云清歌望着窗外掠过的田野和村庄，精神力却始终留意着车厢动静。
中途停靠廊坊站时，上来几个日本浪人，醉醺醺地在车厢里晃荡，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日语。
乘客们纷纷低下头，敢怒不敢言。
浪人们走到云清歌附近，其中一个看到抱孩子的妇人，伸手就要去摸孩子的脸。
妇人吓得抱紧孩子发抖，云清歌眼神一冷，精神力拂过手贱的那人脖颈。
那人突然倒地，口吐白沫，手脚还在不停的抽搐，看上去就像是癫痫发作。
同伴们惊慌失措地围上去查看，车厢里顿时一片混乱。
其他浪人看到这种情形，立即向其他乘客求助，然而所有人都避之唯恐不及。
云清歌也和所有乘客一样，装作害怕的看着他们手忙脚乱地将同伴抬下车。
列车重新启动，车厢内渐渐恢复平静。
夜幕降临，列车在黑暗中穿行。
云清歌闭目养神，精神力却始终保持着警惕。
晚上十点半，列车停靠在北平总站。
云清歌随着人流走下火车，北平的夜风裹挟着初春的寒意扑面而来。
站台上灯火通明，荷枪实弹的二十九军士兵正在检查下车旅客的证件，云清歌明显感觉到局势比前两个月紧张很多。
北平的夜风裹挟着初春的寒意，吹散了云清歌额前的碎发。
她站在站台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
二十九军的士兵们枪口朝下，但手指始终搭在扳机护圈上，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下车的旅客。
“良民证。”一个面容黝黑的士兵拦住她，声音粗粝。
云清歌顺从地从怀里掏出证件，同时释放出一丝精神力，让士兵的注意力略微分散。
士兵草草看了一眼，挥手放行。
走出车站，北平城的轮廓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沉重。
街上行人稀少，偶尔有黄包车匆匆驶过，车夫的脚步在石板路上踏出急促的节奏。
云清歌拉了拉粗布衣领，在离火车站最近的一家客栈住下。
这家名为“悦来”的客栈门脸陈旧，门口挂着盏昏黄的煤油灯，在夜风中轻轻摇晃。
“住店？”柜台后打着瞌睡的伙计被门铃声惊醒，揉着眼睛问道。
云清歌点点头：“最便宜的单间，住一晚。”
“五十铜元一晚。”
云清歌将铜板递过去，伙计清点好，从抽屉里取出一把钥匙：“二楼最里头那间，热水自取。”
房间狭小阴暗，被褥上有一股子霉味。
云清歌放下包袱，先是用精神力仔细检查了房间每个角落，确认没有监听设备后，才在床边坐下。
窗外传来巡夜更夫的梆子声，远处隐约有狗吠声此起彼伏。
她轻轻推开窗户一条缝，北平的夜空被乌云笼罩，看不到半点星光。
吐出一口浊气，转身将客栈的被褥换下，好好睡了一觉。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云清歌便起身收拾行装，随意洗漱一下便离开客栈。
客栈的伙计打着哈欠在楼下扫地，见她这么早出门，也只是看了他一眼，招呼都没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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