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糊涂了？
第一百零二章 糊涂了？
徐莹侧着脸趴着，大半张脸埋在我没几两肉的胸膛上，头发散乱地铺开，几缕发丝黏在她汗湿的额角和脸颊。
脸上血污早就擦干净了，只留下点浅浅的红痕，还有点肿。
眼皮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嘴角微微向下耷拉着，透着一股子平日里见不着的乖顺？
像个累狠了的孩子。
我试着动了一下。
目光往下溜。
操！
我身上光溜溜的！
一条破布片都没剩！
胸口，肚子上，胳膊上，缠着好几圈白绷带，包的歪歪扭扭，但挺严实，额头上也缠了厚厚一圈，把那个破窟窿眼给捂住了。
绷带下面透着点药味和碘伏的味儿。
再看看身下。
那张高级的真皮床单算是彻底报废了。
深色的皮面上，东一坨西一坨，全是半干涸的深色水渍印子。
混着点干掉的血迹，还有蹭上去的灰土。
空气里那股味儿更冲鼻子了，男女折腾过后留下的粘腻腻的腥膻气！
脑仁疼。
昨晚...
那些零碎的画面猛地撞进脑子里。
血糊糊的啃咬，死命的挣扎，突然的放开...还有那要命的夹...操！
我真他妈被个娘们强了？
我小心把压在我胸口的胳膊抽出来，又慢慢挪开她缠在我大腿上的腿。
徐莹睡得很沉，只是不满地皱了皱鼻子，哼唧一声，没醒。
看着她那张难得安静又有点红肿的脸，心里头那块又冷又硬的地方。
鬼使神差地，我低下头，嘴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极轻极快地碰了一下。
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想碰一下。
一触即分。
我蹭地坐起身，动作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轻手轻脚爬下床，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找了半天才从床尾那堆破烂衣服里扒拉出自己的裤子套上。
光着膀子，缠着绷带，跟个刚下战场的伤兵似的。
楼下客厅空荡荡，冷飕飕的。
走到车库门口，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
一股子浓烈的汽油味，焦糊味混着尘土味扑面而来。
昨晚那辆立了大功的红色桑塔纳，就歪歪斜斜地停在中间。
操！
真他妈惨！
车头整个瘪进去一大块，像个被砸扁的易拉罐。
引擎盖扭曲着高高翘起，露出里面撞得乱七八糟的铁疙瘩，还在往下滴答着不知道是油还是水的液体。
前挡风玻璃彻底碎了，就剩个破窟窿，全是锯齿状的玻璃碴，上面还沾着点暗红色的东西。
是我的血。
这破车还能跑？
昨晚真是祖宗保佑！
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走回客厅。
角落里有个落满灰的座机电话，老式转盘拨号那种。
我抓起听筒，手指头沾着灰，凭着记忆，一下一下地转着沉重的拨号盘，给梁莎莎打过去。
嘟...嘟...响了好几声才通。
“喂？”梁莎莎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和鼻音。
“我，陈超。”我嗓子还有点哑。
“你车...嗯...撞坏了。”话说得有点干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接着传来一声毫不意外的轻笑，带着点玩味：“哦？坏成什么样了？还能开吗？”
“车头瘪了，玻璃碎了，跟被坦克碾过似的。”我实话实说。
“呵...扔了吧。”梁莎莎的声音轻飘飘的，像在说扔个垃圾。
“送你了。”
我愣了一下。
又这么大方？
这车可不便宜！
还没等我琢磨明白，梁莎莎紧接着问了一句：“对了，你开去我那儿的那个大黑块头呢？就那辆挑战者？开回去了？”
大黑块头？
挑战者？
我脑子嗡地一下！
对啊！
我的车呢？
不是被偷了吗？
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不是丢了？”
话刚出口，我猛地刹住了！
等等...昨晚...昨晚我和徐莹开回来的是哪辆？
红色的！
桑塔纳！
是梁莎莎的车。
那辆黑色的挑战者根本就在梁莎莎家门口停着呢！
它当时就停在梁莎莎别墅门口。
我他妈脑子被撞坏了，忘了！
“丢了？”梁莎莎的声音带着点明显的戏谑。
“钥匙还在我家玄关柜子上扔着呢。”
“你昨晚跟扛麻袋似的扛着徐老板冲出来，开错车了吧？我还在旁边把钥匙递给你呢！”
操！
还真是！
我老脸一红，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那辆大黑车，根本没丢！
还好端端停在她家门口吃灰呢，搞不好还被她给抢占了。
怪不得这么大方地说桑塔纳送我！
“咳...”我干咳一声。
“行...知道了，那什么...回头...回头我开过去，换回来。”
这他妈叫什么事儿！
撞坏人家车，还开错了车回来！
“想得美！”梁莎莎懒洋洋地回了一句，挂了电话。
嘟嘟的忙音传来。
听着忙音，我有点哭笑不得地摸了摸鼻子。
这乌龙闹的！
看来这智力还得再长长，关键时刻掉链子！
走到车库，看着那辆惨不忍睹的红色桑塔纳。
钥匙还在车上插着。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我坐进驾驶座。真皮座椅冰凉，上面还有干涸的血迹。
拧动钥匙。
吭哧...吭哧...哼哧...
发动机跟得了肺痨的老牛似的，吭哧了好几声，排气管喷出一股黑烟。
居然真他妈的哼哼唧唧打着了火。
仪表盘的灯也亮了起来！
行！
还能动弹！
我挂了倒挡，小心地踩着油门。
车子呻.吟，颤抖着，像匹瘸腿的老马，吭哧吭哧，摇摇晃晃地倒出了车库。
这破车肯定不能直接开去梁莎莎那儿换车了。
得修！
找个地方拾掇拾掇，好歹让它看着像个车样儿再还回去。
方向盘打正，油门轻点。
车子跟喝醉了酒似的，一瘸一拐地驶出别墅区，汇入了清晨不算多的车流里。
目标……城里据说手艺最牛，啥破车都能整活的老炮儿修理厂。
车子跟个半身不遂的老头似的，吭哧吭哧，歪歪扭扭地总算蹭到了老炮儿修理厂门口。
说是厂子，其实就是个大点的棚子，铁皮顶，门口挂个掉漆的木牌子。
一股浓烈的机油味，汽油味混着铁锈味直冲鼻子。
地上黑乎乎的油泥积了厚厚一层，踩上去黏脚。
几个穿着看不出原色工装，满手油污的工人正围着一辆趴窝的解放卡车鼓捣，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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