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逆天的思维逻辑

“小默，你过两天带你爸妈走了，那我们怎么办？“

她的声音尖利得像被砂纸磨过的铁片，额前的碎发被汗水粘在脑门上，露出光洁的额头，此刻却因为急火攻心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两手在身侧死死攥着，指节因为用力泛出青白，显然是真的慌了神。

“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啊。“陈默靠在竹椅上，指尖转着个空茶杯，杯沿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我带我爸妈去城里，好像妨碍不到你们吧？“他说话时眼皮都没抬，语气里的漫不经心像一根针，轻轻扎在三婶紧绷的神经上。

“不行！“三婶猛地拔高了声音，膝盖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响声,“小默，你走了我们的橙子就真的要烂在家里卖不出去了！你不能走，至少在帮我们卖完橙子之前不能走！“

她的脖子往前伸着，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老母鸡，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那已经不是求人的态度了，倒像是在训斥一个不听话的晚辈，连嘴角都撇得老高，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蛮横。

陈默这才慢悠悠抬起眼，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映得他眼底一片清亮，嘴角却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我不走，单位扣我工资你补给我啊？“

“这是什么话！“三婶像是被踩了痛脚，声音陡然拔高，“你单位扣你工资，凭什么让我补给你？“她的唾沫星子随着说话的动作飞溅出来，落在身前的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因为你说我不能走啊。“陈默摊了摊手，语气里的笑意更浓了，“我不回去上班，单位不就得扣我工资吗？我不让你补让谁补？“

他微微倾身，目光直直落在三婶脸上，像是在认真等待她的答案。周围看热闹的人里有人低低笑出了声，这话说得在理，凭啥人家的损失要自己扛？

三婶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她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梗着脖子嚷道：“你单位扣你工资你去找你单位去！不能让我来填这个坑呀！“

她喘了口粗气，眼神往院子里停着的轿车瞟了一眼，语气里带着酸溜溜的羡慕：“再说了，不就是扣点工资吗？你还在乎那点绳头小利？“

这话一出，连旁边跪着的几个村民都忍不住皱了皱眉。谁都知道三婶是有名的铁公鸡，可也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占便宜的，好像陈默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就该白白填给她似的。

陈默手里的茶杯转得更快了，杯沿在指尖留下淡淡的红痕：“你既然不愿意补我的损失，那我就只能按时回去上班了。“他顿了顿，故意拖长了语调，“请这几天假，领导已经催了好几遍，说再不回去就得扣全勤奖了。“

“不行！你不能走！“三婶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依旧梗着脖子嚷嚷，膝盖在地上又蹭了蹭，留下两道明显的血痕。

这时，一直沉默的陈成平终于动了动。他原本挺直的脊梁已经弯得像根老丝瓜，额头上的汗珠串成了线，顺着脸颊往下淌，在下巴尖汇成水珠，啪嗒啪嗒砸在地上。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小默啊，你看这样行不行？“

他艰难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显然是疼得狠了：“你耽误上班的钱，我们大家凑给你。就麻烦你再晚几天回去，帮我们把橙子卖完再走，成不？“

他的语气放得极低，几乎是在哀求，两手在身侧微微颤抖，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急的。

陈默看着他，忽然笑了：“成平叔，怎么连你都糊涂了呢？“他把茶杯往桌上一放，发出清脆的响声，“我说了，不可能帮你们卖橙子的。“

他话锋一转，眼神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像是在掂量什么：“不过你们要是愿意花钱买我晚回去几天，那倒也不是不行。只要有人补我这段时间的损失，我就是再晚半个月走都没关系。“

“你这孩子怎么竟想好事！“三婶像是被踩了尾巴，猛地从地上窜起半寸高，又重重砸回地上，疼得她龇牙咧嘴，却顾不上揉膝盖，指着陈默的鼻子就骂，“让你帮我们卖橙子你死活不愿意，还要我们拿钱贴补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的唾沫星子随着说话的动作飞出来，溅在身前的尘土里：“你让我们跪下给你道歉，这跪也跪了，膝盖都快跪碎了，你还不满意？“

此刻她脸上的伪装早就撕破了，眼里的贪婪和刻薄暴露无遗，嘴角撇得老高，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原本被汗水打湿的花衬衫贴在背上，勾勒出佝偻的脊背，却丝毫不影响她此刻的凶悍。

陈默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去，眼神冷得像淬了冰：“你给我搞清楚，下跪是你自愿的，我可没叫你下跪。“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说了让你起来，你不起，现在又说是我叫你下跪的，真是放屁不打草稿。“

他往前倾了倾身子，阳光在他眼底投下一片阴影：“我见过不讲理的，但还没见过你这么不讲理的。我要走你凭什么拦着不让我走？还说我必须要帮你卖完橙子才走，脸真特么大，我欠你家的啊？“

“你这种人从骨子里就散发着自私自利，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别人的都无所谓。“陈默的目光像刀子，一下下刮在三婶脸上，“这个世界不是围着你转的。另外我再说一句，别拿下跪来道德绑架我，我不吃这一套，不信你们就试试。“

他说完往椅背上一靠，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周身的气场冷得像结了冰。

三婶被他怼得半天说不出话，脸涨得通红，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半晌才憋出一句：“小默，你真要把我们逼到绝路上才肯罢休吗？把我们逼死了，你有什么好处？“

她说话时声音都在抖，一半是气的，一半是怕的，眼里甚至挤出了几滴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滑，在满是汗污的脸上冲出两道白痕。

陈默忽然睁开眼，冷笑一声：“谁都没有逼你们，是你们在强迫别人帮你们做事。“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像是在清点人数，“可是我不想帮你们，帮你们我心里不爽，不帮你们我就感觉很开心。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这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三婶脸上。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无话可说，只能死死咬着嘴唇，把嘴唇咬得发白。

“如果我是你的话，“三婶忽然梗着脖子喊道，声音里带着破罐破摔的决绝，“我肯定会不遗余力地帮忙大家卖橙子！毕竟都是一个村的，自己有能力了，有出息了，不就是应该回报乡里吗？“

她说这话时，脖子挺得笔直，眼神里带着几分大义凛然，仿佛自己真是什么心怀大义的圣人。可周围跪着的人都忍不住低下头，谁不知道她对自己公公都刻薄得很，冬天连件厚棉衣都舍不得给，此刻却在这里唱高调，实在让人觉得可笑。

陈默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忽然笑出声来，笑得肩膀都在抖：“回报乡里，你们配吗？“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声音也沉了下去：“我爸当初来找我帮你们卖橙子，难道我不是在回报乡里吗？结果呢？“

他猛地提高了声音，震得人耳朵嗡嗡响：“不说好处了，还被你们泼了一身脏水，还要我爸妈赔你们钱！我回报乡里，你们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你这孩子怎么老是揪着这件事不放！“三婶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恼羞成怒地喊道，“我们不都认识到自己错了吗？而且这是个误会，翻篇就不要再提了！你怎么过不去了呢，哪有你这么记仇的！“

她的脸涨得通红，像是煮熟的虾子，两手在身侧胡乱挥舞着，显然是理屈词穷了。

“是啊，你们道歉了，而且还是跪下道歉，诚意十足。“陈默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得可怕，“我接受你们的道歉，这事就过去了。“

他话锋一转，目光直直锁在三婶脸上：“既然如此，你们为啥要求我必须帮你们卖橙子呢？你自己觉得有这个道理吗？“

三婶被他问得一愣，随即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猛地炸了：“你要是不帮我们卖橙子，我们不是白给你道歉了吗？“

这话一出，周围跪着的人里，有几个下意识地低下了头，显然也觉得这话有点说不过去。连看热闹的人群里都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显然是觉得这话说得太没道理了。

陈默脸上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你看看，说到底你们还是跟之前一样，没觉得自己错了，没觉得自己应该道歉。“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像是在审视什么，“你们只是迫于无奈，迫于形势所迫才不得不来跟我道歉。那不好意思，这种虚情假意的道歉，我不接受。“

他说完往椅背上一靠，闭上眼睛不再说话。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明明是暖融融的光，却让人觉得他周身都笼罩着一层寒气。

跪着的众人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尴尬又难堪的神色。三婶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膝盖的疼痛和心里的慌乱交织在一起，让她眼前阵阵发黑，终于撑不住，身子一歪，差点瘫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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