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妙手仁心

一个月后，当苏哈托带着残存的五艘船找到这座岛时，看到的景象让他目瞪口呆——李鸿轩站在修复一新的"海龙号"船首，船舱里堆满了用龙涎香换来的淡水和食物。更令人震惊的是船尾绑着的战利品：三艘鬼头帮的海盗船！

"少主，您的伤……"

李鸿轩摸了摸右臂上用龙涎香树脂封住的伤口（为了情节需要虚构功效，请勿模仿！），目光投向远方："传令各船，全速返航！"他握紧母亲留下的银簪，"是时候回去会会那些老朋友了。"

海风猎猎吹起他的衣袍，露出腰间新别的短刀——刀柄上缠绕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银蛇，蛇眼处镶嵌的正是圣洞里找到的龙涎香结晶。在阳光下，那对蛇眼泛着诡异的红光，仿佛活物。

初春的晨露还未散去，多丽已经蹲在丽轩堂后院的药圃里。她小心翼翼地拨开一株紫灵芝的菌褶，狐镯在腕间微微发烫——这是发现优质孢子的征兆。

"多丽姐，又失败了。"阿竹垂头丧气地捧着一盆发黑的培养基走来，"按古法用栎木屑栽培的全都霉变了。"

多丽没有抬头，指尖轻轻掠过灵芝菌盖。随着狐镯温度升高，她清晰地"看"到菌褶深处有几处金黄色的孢子团正在成熟。这种感知能力随着狐痕的蔓延越来越强，现在甚至能分辨出灵力的流动轨迹。

"取新的栎木屑来。"她突然起身，"要鹰嘴崖三十年树龄以上的，混入三成松针。"

一个月后的深夜，多丽独自守在药圃。狐镯突然剧烈震动，她赤脚冲到院中，发现第一瓮培养基表面已经布满紫色菌丝，在银白的月光下如同活物般蠕动。

"成了！"她颤抖着挖开陶瓮，整块培养基被密集的菌丝网络包裹，形成完美的共生状态。这意味着一季就能培育出相当野生五年的紫灵芝，彻底打破药材的季节限制。

阿竹闻声赶来，差点被眼前的景象惊掉下巴——那些菌丝居然在自行发光！淡紫色的光脉如同人体经络，勾勒出完美的形态。

多丽抚过狐痕全开的脸颊，既然九尾狐给了她提示，也许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她要做的就是——顺势而为。

"从今天起，丽轩堂所有灵芝制品降价五成。"

当多丽将第一批人工培育的灵芝摆上柜台时，整个凤鸣镇都轰动了。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些灵芝的断面呈现出罕见的金丝纹路——这是古籍记载中只有百年灵药才有的特征。

"不可能！"消息传到李家庄，王如意摔碎了茶盏，"这季节哪来的灵芝？她分明就是个妖女！"

小红抱着喝了奶昏昏欲睡的李鸿峪，和正在陪李承嗣解九连环的小七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

九月，气温骤降，凤鸣镇的大街小巷弥漫着淡淡的腥臭味。多丽站在柳树巷口，看着官差用草绳将镇子南北两个出口扎成死结。为首的衙役敲着铜锣高喊："即日起封镇！有发热咳血者，即刻报官！"

"娘亲......"念玉扯了扯多丽的袖子，声音发颤，"不能去找哥哥玩了吗？"

多丽攥紧腕间狐镯，身子微微发抖。瘟疫！当年爹娘也是这样咳着血，在草席裹尸的屈辱中咽下最后一口气。自己遇到好心的乔木和罗美玉才带着弟妹苟活下来，时隔五年，历史重演。她收养了恩人的孩子，开了药堂，只是弟妹去了岭南，儿子养在仇人家不肯回来，那个和她宿命纠缠的人又生死不明。好在，她不再是那个束手无策的丑女了。

"念玉乖，今天不去找哥哥了，咱们回家。"她牵着念玉的小手转身，却见巷尾济世堂重新开张，门前已排起长龙。王有才站在台阶上，手中账本翻得哗哗响："紫灵芝二两银子一株，先交钱后抓药！"

何其可笑，当年他仗着卖棺材赚得盆满钵满，如今又因为疫情被官府放出来，摇身一变成了救苦救难的大善人，不过，善人真的善良吗？

夜半时分，多丽独自摸向鹰嘴崖。狐镯在黑暗中泛着微光，指引她拨开瀑布后的藤蔓。岩洞深处的灵泉依旧泛着幽蓝光芒，泉边石缝间，几株紫灵芝舒展着伞盖。

多丽指尖轻触灵芝菌盖，狐镯突然发烫，九道红光如丝线般缠绕上灵芝。奇迹发生了——灵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菌盖边缘泛起珍珠般的光泽！

她连夜采回三株，加上店里培育的灵芝，用石臼捣碎成粉。药香弥漫时，巷尾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嚎——韩铁匠家的小儿子没了。

"丽轩堂"的匾额在晨光中微微发亮。多丽将自制的药丸分装在粗瓷碗里，阿竹正给一个咳血的老妇喂水。门外排队的灾民看见她出来，纷纷跪地叩首："狐仙娘娘救命！"

"都起来！"多丽掀开药罐，匆忙下她忘记了戴面纱，热气蒸腾中鬓边银狐痕若隐若现，"这药只能缓解症状，要根治还缺一味......"

话音未落，镇口突然传来骚动。一队穿着异域服饰的商旅冲破官差阻拦，领头老者高举檀木匣："奉柔佛商行之命，特赠龙涎香十斤！"

匣中龙涎香黝黑如膏，异香扑鼻。多丽指尖刚触到药块，狐镯立刻变得滚烫。

“老人家，你们商行的主人是——”

“您的故人，姓李。”老者意味深长的看了多丽一眼，随着商旅隐入人群。

当夜，多丽守着药炉寸步不离。子时三刻，最后一滴药液坠入陶罐的瞬间，鹰嘴崖的灵泉骤然沸腾！

多丽轻抚狐镯，这一刻她清晰地感应到了狐镯的意念，也终于读懂了那名少女指引她培育灵芝的深意。“以灵换命……”多丽心中猛地一震，这才是狐镯真正的代价啊。

半个月后，县衙鸣锣解封。陈知县捧着"妙手仁心"的匾额走进丽轩堂时，多丽正凝视着腕间出现裂纹的狐镯，灵泉附近的紫灵芝，包括她精心培育的灵芝全部用完，但凤鸣镇三百余口，包括周边乡镇无一染疫而亡。

"姑娘立此大功，"陈知县压低声音，"下官已奏请朝廷，特许丽轩堂药材直供岭南军营。"

"多谢陈知县。"

多丽心头一轻，紧绷的肩背缓缓舒展。她救人本不求回报，可陈知县知晓弟妹在岭南，这番安排恰是解了她最大的牵挂——通往岭南的商路，总算正式打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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