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这是为你好
洛青衣的脸有点红，瞪了女儿一眼：“小孩子家管这么多。”
“我这是为了你们好！”陆岁岁挺起小胸脯，突然叹了口气，小大人似的说起往事。
“以前在乡下，每次下雨打雷，我都怕得钻阿娘怀里，阿娘抱着我唱儿歌，唱着唱着我就睡着了。”
“有一次我发高烧，阿娘背着我走了半夜的山路去看大夫，鞋子都磨破了……”
她说得委屈巴巴的，眼睛红红的。
陆北辰听着，手里的筷子停了下来，脸色越来越沉，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他从不知道，她们母女俩在乡下吃了这么多苦。
“岁岁，别说了。”洛青衣赶紧打断她，眼圈也有点红，“其实也没那么难，日子过得还算安稳，你看你现在不也好好的吗？”
“怎么会不难！”陆北辰的声音有点哑，伸手摸了摸陆岁岁的头，又看向洛青衣，眼神里满是愧疚，“是我不好，让你们受委屈了。”
洛青衣别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低声说：“都过去了。”
“没过去。”陆北辰握住她的手，语气认真，“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们受一点委屈，相信我。”
他的手心暖暖的，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洛青衣的心跳漏了一拍，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了。
陆岁岁在旁边看着，偷偷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嘿嘿，还是我厉害，一句话就把这两个别扭的人搞定了！
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块拔丝地瓜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快吃饭快吃饭，菜都要凉了！爹爹你要多吃点，才能有力气保护我们呀！”
陆北辰被她逗笑了，松开洛青衣的手，给她夹了块栗子：“你也多吃点，看你瘦的。”
洛青衣的脸颊有点烫，低头小口吃着栗子，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陆北辰看着洛青衣低头吃栗子的样子，睫毛长长的，像小扇子似的，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他知道自己欠这娘俩太多，当年不告而别，让她们在乡下受了那么多苦，现在说再多漂亮话都没用，只能一点点用行动补回来。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他又给洛青衣夹了块糖醋鱼，特意挑了刺少的地方。
“这家的糖醋鱼用的是活鲤鱼，肉质嫩，你尝尝。”
洛青衣“嗯”了一声，小口咬了一点，酸甜的汁裹着鱼肉，确实比自己在乡下做的好吃。
她抬眼想说句谢谢，正好对上陆北辰的目光，他眼里的温柔像要溢出来似的，吓得她赶紧低下头，脸颊烫得像火烧。
“阿娘，你看你脸都红了。”陆岁岁凑过来，笑嘻嘻地说，“是不是觉得爹爹点的菜太好吃了？”
“就你话多。”洛青衣捏了捏她的小脸，心里却没刚才那么别扭了。
陆北辰看着她们娘俩互动，嘴角的笑意就没断过。
他知道洛青衣心里还有疙瘩，也不急着逼她表态，反正日子还长，他有的是时间等。
现在这样就挺好，能陪她们吃顿饭，看她们笑一笑，比什么都强。
吃完饭，陆北辰结了账，带着她们往将军府走。
马车晃晃悠悠的，陆岁岁靠在洛青衣怀里睡着了，小嘴巴还微微张着，像只满足的小猫。
“我在城西给你们找了处府邸。”陆北辰突然开口，声音放得很轻，怕吵醒岁岁。
“带个小院子，里面种了你喜欢的桂花树，还有块空地可以种菜。离这里不远，环境也清静，你们要是住得惯，就搬过去住吧。”
洛青衣愣了一下：“搬出去？不太好吧，刚回将军府没几天……”
“将军府人多眼杂，洛海棠又总找事，住着不自在。”
陆北辰看着她，语气诚恳。
“去那边住，没人打扰你们，你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想种什么菜就种什么菜，自在得多。”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要是你不想搬也没关系，就当我没说。我就是觉得……你们该有个自己的家。”
洛青衣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是啊，将军府终究不是自己的家，洛海棠和洛夫人看她的眼神总是怪怪的，住着确实不舒坦。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熟睡的岁岁，小家伙眉头皱了皱，像是做了什么好梦。
为了岁岁，也该找个清静地方住。
“……好。”洛青衣犹豫了半天，轻轻点了点头，“那就麻烦殿下了。”
“不麻烦。”陆北辰眼睛亮了起来，像瞬间被点亮的星星，“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随时可以搬过去。”
马车很快到了将军府门口，陆北辰小心翼翼地把岁岁抱下来，洛青衣跟在后面。
他把岁岁递给洛青衣，又叮嘱道：“明天我让人来接你们，要是东西多，就让下人帮忙收拾。”
“嗯。”
洛青衣点点头，抱着岁岁往里走，走到门口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陆北辰还站在马车旁看着她们，见她回头，冲她笑了笑。
洛青衣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转过头，抱着岁岁快步走进府里。
这一幕，正好被躲在墙角的洛海棠看见了。
她刚从宫里回来，一肚子火气没处撒，看到洛青衣和陆北辰站在门口说话，陆北辰还笑得那么温柔，气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拳头握得咯咯响。
“洛青衣，你等着！”她咬着牙，眼神怨毒，“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怀里的陆岁岁突然动了动，揉了揉眼睛，小鼻子嗅了嗅：“阿娘，我好像闻到坏人的味道了。”
“什么坏人？”洛青衣低头看她。
陆岁岁抬起头，往墙角的方向看了看，只看到一个青色的衣角闪了一下，很快就不见了。
“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
陆岁岁眨巴着大眼睛，小眉头皱得紧紧的：“不对呀，那味道怪怪的，跟洛海棠身上的黑气一个味儿。”
“别瞎想了，可能是府里的下人路过。”洛青衣抱着她往里走，心里却也犯嘀咕。
洛海棠刚从宫里回来，按说该在自己院子里待着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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