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小霸王出街
陆岁岁抬头一看，洛青衣正站在街角，手里还提着个食盒。
她赶紧把桂花糕塞给顾问蕈，抹了抹嘴跑过去：“阿娘！你怎么来啦？”
洛青衣的目光扫过围着陆岁岁的一群小孩，尤其是看到顾问蕈手里还拿着给陆岁岁的桂花糕，小跟班们都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家女儿，顿时愣住了。
这阵仗，怎么看都像小霸王带着小弟出街啊。
“这是……”洛青衣指着那群孩子，有点哭笑不得。
陆岁岁脸上一热，赶紧摆手：“阿娘，他们是我同学，我们刚好顺路。”
顾问蕈赶紧把桂花糕递过来：“阿姨好，这是给岁岁买的，她爱吃。”
旁边的小胖墩也跟着喊：“陆阿姨好！岁岁是我们大哥！”
“大哥？”洛青衣挑了挑眉，看向陆岁岁。
陆岁岁的脸更红了，踢了小胖墩一脚：“别胡说！阿娘，我们就是一起玩而已，快跟我同学说再见。”
“阿姨再见！”“大哥明天见！”孩子们七嘴八舌地喊着，顾问蕈还特意把桂花糕塞到陆岁岁手里：“明天给你带绿豆糕。”
洛青衣牵着陆岁岁往家走，一路没说话。
陆岁岁心里有点发虚，偷偷看了她好几眼。
“阿娘，你别生气啊。”快到家时，陆岁岁终于忍不住开口，“他们就是觉得我会变戏法，才跟我玩的。”
洛青衣停下脚步，看着她：“所以你就当他们的大哥了？还让顾问蕈给你买吃的，让石头跑腿？”
“不是我让的，是他们自愿的！”陆岁岁赶紧解释。
“顾问蕈说给我买桂花糕当谢礼，因为我教他变戏法了。石头也是，他自己想赚跑腿费的。”
她越说越得意，忍不住扬了扬下巴：“他们可崇拜我了！我说东他们不敢往西，我让他们买糖葫芦，没人敢买糖人！”
洛青衣听完，只是沉默着点点头，没说好不好，也没说该不该，转身继续往家走。
陆岁岁有点摸不着头脑，跟在她后面小声说：“阿娘，你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
洛青衣还是没说话，推开家门把食盒递给张婶，然后拉着陆岁岁进了屋。
她坐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沿，眉头微微皱着。
陆岁岁瞅着她的脸色，心里有点发毛，抠着衣角小声问：“阿娘，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我以后不让他们叫我大哥了还不行吗？”
洛青衣叹了口气，没回答，只是抬头望着窗外。
傍晚陆北辰回来时，一进门就感觉气氛不对。
张婶凑过来小声说：“大人，您劝劝姑娘吧，从接小少爷回来就没怎么说话，怕是有心事。”
陆北辰走进屋，见洛青衣正对着账本发呆，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怎么了？谁惹我们家青衣不高兴了？”
洛青衣靠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北辰，你知道顾问蕈是谁家的孩子吗？”
“顾问蕈？岁岁那个新同桌？”陆北辰愣了一下，“好像是……当朝丞相顾大人的小儿子？怎么了？”
“就是他！”洛青衣转过身，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说顾丞相把那孩子捧在手心里疼，要是知道自家宝贝儿子天天跟在岁岁屁股后面当小弟，还跑前跑后地买吃的，会不会不高兴？”
陆北辰这才明白她的顾虑，摸了摸下巴。
“这倒是个问题。顾丞相看着温和，护短得很，上次有官员家的孩子欺负了顾问蕈，第二天就被调去偏远地方了。”
“可不是嘛。”洛青衣叹了口气。
“我今天看到那孩子给岁岁递桂花糕，旁边还有小跟班跑腿，心里就发慌。要是被顾丞相知道了，咱们两家怕是要生嫌隙，到时候影响你在朝中的事可怎么办？”
陆北辰握住她的手，眼里带着暖意：“傻丫头，你这是在为我操心啊。”
“我不为你操心为谁操心？”洛青衣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闲得慌？”
“知道你是为了咱们这个家。”陆北辰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不过也别太担心，顾丞相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孩子们一起玩，应该不会多想。”
话虽这么说，他心里也有点打鼓——顾丞相那护犊子的劲儿，确实不好说。
两人正说着，陆岁岁端着杯茶水进来了，大概是在门外听了几句，把杯子往桌上一放，皱着小脸说：“阿娘，你是担心顾伯伯不高兴吗？”
“你听见了？”洛青衣看着她。
陆岁岁点点头，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
“阿娘别担心，我以后不跟顾问蕈玩了，也不让他当小弟了，保证不给爹娘添麻烦。”
看着女儿懂事的样子，洛青衣心里一软，摸了摸她的头。
“也不是不让你们玩，就是……别再让他跑前跑后地伺候你，也别叫什么大哥小弟的，像普通同学那样相处就好。”
“嗯！我知道了！”陆岁岁用力点头。
第二天一早，陆岁岁背着书包去学堂。
路上遇到顾问蕈，往常她早就喊着“小弟”冲过去了，今天却故意放慢脚步，跟他保持着两步远的距离。
顾问蕈觉得奇怪，凑过来问：“大哥，你今天怎么了？不舒服吗？”
“别叫我大哥。”陆岁岁往旁边挪了挪，“以后叫我陆岁岁就行。”
顾问蕈愣了一下：“为什么？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没有为什么，就这么定了。”
陆岁岁板着脸往前走，心里却有点别扭。
其实她挺喜欢跟顾问蕈一起玩的，尤其是他给她刻的小老虎，还放在兜里呢。
到了教室，陆岁岁放下书包，从铅笔盒里掏出把尺子，“啪”地一下放在课桌中间。
“从今天起，这是三八线，你的东西不能过界，我的也不能，听到没有？”
顾问蕈看着那条歪歪扭扭的线，眼睛都瞪圆了。
“你干嘛？我们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我还给你带了绿豆糕呢！”
说着，他从书包里掏出个油纸包。
陆岁岁瞥了一眼，咽了口口水，硬着心肠说：“我不要，你自己吃吧。”
顾问蕈的脸一下子红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别的，把油纸包往桌上一摔：“不吃就不吃！谁稀罕给你！”
说完趴在桌上，背对着她，肩膀还一抽一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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