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不用你管

顾问蕈本来还憋着气，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肩膀都在抖。

李公子趴在地上，回头四处看：“谁干的？是不是你推我？”

其他几人也纷纷爬起来，互相指责，乱成一团。

躲在柱子后面的陆岁岁捂着嘴，笑得差点喘不过气。

她看了一眼还在偷笑的顾问蕈，赶紧转身溜了。

可不能被发现，不然阿娘又要念叨她乱用法术了。

她一路小跑回教室，刚坐下就见顾问蕈进来了，脸上还带着没散去的笑意。

他走到座位旁，故意撞了撞陆岁岁的胳膊：“刚才跑那么快干嘛？被狗追了？”

“要你管。”

陆岁岁翻了个白眼，心里却偷偷乐——这家伙笑起来还挺傻的。

放学时，陆岁岁背着书包往校门口跑，远远就看见洛青衣站在那，手里提着个食盒。

“阿娘！”她扑过去抱住洛青衣的胳膊，晃了晃，“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刚买的梅花糕，还热乎着呢。”洛青衣把食盒递给她，牵着她往家走，“今天在学堂乖不乖？没闯祸吧？”

陆岁岁咬了口梅花糕，含糊不清地说：“乖啊……就是刚才看到隔壁班的李公子他们摔了个四脚朝天，可好笑了。”

“怎么摔的？”洛青衣挑眉。

陆岁岁眼珠一转，编了个瞎话：“他们自己走路不看路，踩着石头了，一个接一个摔，跟叠罗汉似的。”

她边说边比划，笑得前仰后合，“顾问蕈都笑喷了。”

洛青衣看着她的样子，哪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无奈地摇摇头：“是不是你又偷偷用法术了？”

陆岁岁的笑僵在脸上，低下头抠着梅花糕的油纸：“就……就一点点，他们嘲笑顾问蕈，我看不惯嘛。”

“你呀。”洛青衣点了点她的额头，“下次不许这样了，法术是用来对付坏东西的，不是用来给同学使绊子的。”

“知道啦。”陆岁岁拉着她的手晃了晃，“那阿娘不生气了？”

“生气有什么用？”洛青衣叹了口气，眼里却带着笑意，“不过那几个公子哥确实该教训，上次还听说他们欺负低年级的学生。”

陆岁岁眼睛一亮：“阿娘你也觉得他们该摔？”

“摔得好，但下次不许是你动手。”洛青衣捏了捏她的脸，“要是被你爹爹知道，又该说你了。”

正说着，前面传来陆北辰的声音：“说我什么呢？”

父女俩抬头一看，陆北辰正站在街角，手里还举着两串红彤彤的糖葫芦，笑得一脸灿烂。

“爹爹！”陆岁岁挣脱洛青衣的手，扑过去抱住他的腿，“你怎么来啦？”

“刚从大理寺回来，顺道接你们。”陆北辰把一串糖葫芦塞给她，“听说我们岁岁今天做了件好事？”

陆岁岁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刚才碰到顾问蕈那小子，他跟我说的。”陆北辰笑着揉了揉她的头，“说你帮他解围了，还说你法术厉害着呢。”

陆岁岁的脸一下子红了，瞪着眼睛：“那小屁孩怎么什么都说！”

“人家是跟我道谢呢。”陆北辰哈哈大笑，“说多亏了你，他今天总算扬眉吐气了。来，这串糖葫芦算奖励你的。”

陆岁岁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大口，酸溜溜甜滋滋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好吃得眯起了眼睛。

她虽然总觉得自己比这些小屁孩成熟，可每次吃到糖葫芦，还是忍不住开心——谁让这玩意这么好吃呢。

“阿娘，给你。”她把另一串糖葫芦递给洛青衣，“这个糖少，不腻。”

洛青衣笑着接过来，咬了一小口：“真甜。”

一家三口并排往家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陆岁岁一手牵着爹爹，一手牵着阿娘，嘴里叼着糖葫芦，晃悠着小短腿，感觉日子美得像做梦。

“爹爹，顾问蕈说他以后想当太医。”陆岁岁突然说。

“哦？那挺好啊。”陆北辰点点头，“顾丞相早就想让他继承衣钵了，这小子有出息。”

“那我以后要当大侠，跟爹爹一样抓坏东西。”陆岁岁挺起小胸脯。

“好啊，”洛青衣笑着说，“那以后我就当大侠的娘，给你们做最好吃的红烧肉。”

“还要有桂花糕！”陆岁岁补充道。

“还要有绿豆糕！”陆北辰跟着说。

三人相视一笑，笑声在巷子里回荡。

路过的张婶看到他们，笑着打招呼：“陆大人，洛姑娘，带着岁岁散步呢？”

“是啊，刚接她放学。”洛青衣笑着回应。

张婶看着陆岁岁手里的糖葫芦，打趣道：“岁岁又有口福了，看这开心的样子。”

陆岁岁把糖葫芦举起来，得意地说：“爹爹奖励我的，因为我帮同学了！”

“我们岁岁真厉害。”张婶笑着夸道。

回到家，张婶已经把晚饭做好了，红烧肉的香味飘满了院子。

陆岁岁扔下书包就往厨房跑，被洛青衣一把拉住：“先洗手！”

“知道啦。”陆岁岁噘着嘴去洗手，眼睛却一直盯着厨房的方向。

那香味勾得她肚子“咕噜咕噜”叫，洗完手甩着水珠就往饭桌冲，扒着椅子就要往上爬。

“慢点，没人跟你抢。”陆北辰笑着把她抱到椅子上，自己在旁边坐下，“今天在学堂没跟人打架吧？”

“没有！”陆岁岁夹了块红烧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就帮顾问蕈出了口气，不过我没动手，是他们自己摔的。”

洛青衣端着汤过来，闻言瞪了她一眼：“还说呢，下次再敢乱用法术，我就把你的罗盘没收。”

“不要啊阿娘！”陆岁岁立刻蔫了，拉着洛青衣的袖子撒娇，“我保证下次不用了，除非……除非遇到坏人。”

“这还差不多。”洛青衣被她逗笑了，给她盛了碗汤，“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另一边，将军府的祠堂里，洛海棠被关了快半个月。

祠堂里阴森森的，只有一盏长明灯亮着，照得她脸色惨白。

她每天除了吃饭就是发呆，眼神越来越空洞，偶尔会突然站起来，对着空气龇牙咧嘴，像变了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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