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他不是自杀
“这照片至少有三十年了。” 张萌的声音带着好奇，“小林阿姨说这是她刚参加工作时拍的，旁边的医生是殡仪馆的法医，后来……好像是出意外死了。”
她突然笑了一声，“她之前碰到我还总说夜班时看到穿白大褂的影子，知道我胆子小，还总拿这种事情吓唬我。”
背景里的铁柜之前在殡仪馆看见的摆设一模一样，墨绿色的漆皮剥落处露出锈迹，柜门上贴着的 “消毒合格” 标签边角卷曲。
当杜仁扫过男人身后墙壁时，瞳孔不由得微微缩起。
照片里的墙壁上，靠近铁柜的位置隐约能看到一道斜向的裂缝，裂缝中渗出的暗红色液体顺着墙根流淌，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水洼。
血红色液体流淌的痕迹与小林阿姨手臂上的血纹如出一辙，男人的皮鞋尖正好踩在水洼边缘，鞋跟处沾着的暗红色痕迹，像是刚从血水里拔出来。
“你看他背后是什么？”杜仁指了指那条细微的裂缝。
“没什么呀？”张萌揉了揉眼镜下的眼睛，“就是一面墙啊。”
“小林，你过来看看。”杜仁将林玄给喊了过来，指了指照片。
“师兄，这上面确实什么都没有。”林玄也摇摇头。
见他们都看不出来照片上的裂缝，杜仁算是明白过来了，感情只有他能够看见这些变化。
那如果他没有天命盘的话，还真发现不了这么多细节。
“林师弟，什么东西，给师兄我看看。”瞎子罗在一旁凑热闹说道。
杜仁没有搭理他，直接将化验单塞进口袋里。
“你们还是准备好后事吧，”主治医生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症状，无奈摇头，“把她放在医院里也是活受罪，不如带回家吧。”
要是什么疑难杂症，他肯定会想办法治疗，但现在检查的情况是患者浑身上下没有任何问题。
甚至说不好听的，还牵扯上了鬼神之论。
这家伙整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原先来医院的时候，那些医生瞧见这种情况都不敢接手，是他于心不忍便接了过来，没想到现在竟然复杂到这种程度。
“没事的，医生，我姨会好起来的。”杜仁伸出手拍了拍主治医生的肩膀，脸上带着笑容。
主治医生原本想要再说两句，但对上杜仁的目光，心中原本的不自信瞬间消散。
那温暖的目光，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了。”
主治医生嘟囔了一声，又看了眼杜仁，便匆匆离开。
“你们真的是小林阿姨的亲戚吗？我怎么没听她提起过你们？”
张萌收拾好东西，站在门口探头好奇的问道。
“远方的亲戚，不亲，我爸妈听说她生病了，这才让我们过来看看。”杜仁的脸上闪过一抹歉意，“之前是我们不对，没有经常来看林姨。”
闻言，张萌脸上闪过一抹惋惜，轻叹一声，“你们多陪陪小林阿姨吧，她平常一个人生活也很无聊的。”
“好的，谢谢关心。”杜仁点了点头。
等到张萌都离开房间后，杜仁再度将那张照片给拿了出来。
“你们俩，检查一下房间的情况。”
瞎子罗和林玄闻言，虽然不太能够理解，但还是在房间内四处查看。
杜仁缓缓握紧手中照片，直接开始命格回溯。
他身后，天命盘虚影缓缓浮现，盘面的云纹开始旋转，形成一个漩涡状的图案。
一股强大的波动从身后传来，周围的颜色瞬间消失，灰色调的病房里的温度骤降，窗户上瞬间凝结出一层白霜。
心电监护仪的屏幕突然雪花闪烁，发出老式电视机断电前的 “滋滋” 声。
病房的墙壁如同水波般荡漾，瓷砖化作无数片鱼鳞状的光片，最终重组为殡仪馆法医室的景象。
三十年前的空气里弥漫着福尔马林与香烟混合的味道。
一名年轻的医生正趴在显微镜前记录着什么，蓝黑钢笔在病历本上划过，留下沙沙的声响。
看他的模样，正是照片里的李德明。
他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化验单，上面的“RH 阴性血”字样格外醒目。
铁柜上的酒精灯在燃烧，灰色调的火苗舔舐着烧杯底部，本该是灰色调的液体此刻竟然泛着诡异的荧光。
突然，铁柜后面传来一阵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抓挠木板。
李医生警觉地回头，手里的钢笔“啪”地掉在地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墙缝缓缓渗出一些粘稠的液体，那些液体的程度比灰色更深，偏向于浓墨的黑。
这些液体在地面上汇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没有五官，只有两道灰光在头部的位置闪烁。
“他不是自杀……”杜仁喃喃自语。
幻象中的李德明瞧见这一幕，没有任何犹豫，突然抓起手术刀，刀尖对着自己的脖颈狠狠落下。
却在快要接触的瞬间猛地转向，朝着黑色人形刺去。
液体人形发出刺耳的尖叫，那声音犹如惊雷在耳边炸开，化作无数条黑线缠上医生的手臂，那些线条钻进皮肤的地方，立刻浮现出蛛网状的红痕。
“这诡物在三十年前就这么强大吗？”杜仁有些惊讶，他还从未见过攻击性如此强大的诡物。
就在杜仁想要看看接下来发生的情况时，周围的空间开始传来波动。
“时间就到了吗？”杜仁无奈的摇摇头，这第一阶段能力的持续时间还是太短了。
在杜仁回到现实时，病床上的小林阿姨突然发出一声呻吟，枯瘦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诶，她好像动了？”一旁的林玄正好撇见这一幕，惊呼一声。
杜仁顺势低头看去，只见原本几乎覆盖整条手臂上的红痕此刻竟然褪去不少，靠近手腕的位置露出正常的肤色。
“快去喊护士过来看看。”杜仁对林玄说道。
“好嘞！”林玄应答一声，朝着房间外走去。
很快，张萌便跟着他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她一进来，就快步走到了心电监护仪旁边，看着上面的数字，她惊呼道：“太好了，小林阿姨的心率恢复了！体温也在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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