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怒砸书院木牌
明德书院的匾额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据说这是临川县最好的一座书院，有大儒坐镇，吸引了不少学子来读书。
城里大户人家都花重金把儿子送进来，就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得到大儒的亲自指导。
然而，穆然的大门前却立着一块“女子止步”的木牌。
叶宁宁刚踏上台阶，便被门房拦住了。
“这位姑娘，书院乃圣贤之地，女子免进。”
叶宁宁耐着性子解释道：“我是来给我家小弟咨询求学的。”
门房斜着眼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指着她一身粗布衣裙：“准备好银子了吗？束脩二十两银子一年，先交钱再说。”
叶宁宁听到这里，心中有些不快：“那总得进去看看学院的环境、了解一下师资情况吧？”
门房干脆“砰”一下把门关上横鼻子竖脸地嚷道：“没银子赶紧走，别在这里挡道！”
叶宁宁被门房的态度气到面红耳赤。
争辩声引来一些路过的学子驻足观望。
不等叶宁宁再说什么，忽然听见围观的人群中传来一阵哄笑：
“赵兄，那不是你的胖妞爱慕者吗？怎么追到书院来了？”
她吗，猛地回头，只见赵秉彦和几个锦衣学子站在不远处。
赵秉彦穿着学子服，站在一群人模狗样的人群中，倒是被衬得有几分清雅之姿。
见叶宁宁看过来，他局促道：“叶姑娘，你怎在此？”
叶宁宁没有理他，转身看向门房处：“呵，堂堂明德书院，竟是这般做派？教出的学子就这般德行？歧视女子、以貌取人，根本不配谈圣贤之道，更侮辱了这个书院的名字！”
门房脸色大变：“无知女子，休得胡言！”
“我胡言？”她上前一步，一把扯掉“女子止步”的木牌，狠狠朝地上砸去。
“咔嚓”一声，木牌折断：“《论语》有云，有教无类，你们倒好，连门都不让进！这样的地方，送我阿弟来这里读书，我还嫌脏了他的书箱！”
很快，书院门口的动静惊动了书院里的人。
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踱步而出，正是书院山长。
他皱眉看了看地上的断牌，又看了看叶宁宁：“姑娘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叶宁宁挺直腰板，“只是想问问，贵院可教"仁者爱人"？可教"君子不器"？”
山长脸色变了变，还未开口，赵秉彦突然插话：“山长明鉴，此女举止粗俗，不懂礼教，今日冲撞了......”
“闭嘴！“叶宁宁厉声打断，“赵公子哪只眼睛看出我不懂礼教，举止粗俗？”
赵秉彦学业不错，很得书院夫子们的喜爱。
如今在山长面前被一个女子贴脸怒怼，瞬间脸色涨红，支支吾吾道：“先前你纠缠于我......”
叶宁宁冷笑一声：“呵，就您这德行，我还真瞧不上，您还是另找爱慕者吧！”
她转向山长，“这样的学子，就是贵院教出来的"君子"？”
围观的百姓开始窃窃私语。
山长只觉得面皮发烫，甩袖而去：“都散了！成何体统！”
叶宁宁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没走几步，一个拿着草帽的老伯拉住了她：“姑娘，你也莫生气了，我瞧着这书院的人只认银子不认人。”
叶宁宁心里更气，没想到自古至今的世道都一样，以貌取人。
老伯压低声音说道：“老丈我刚才瞧着姑娘也看不上这书院。若真想找好书院，不妨去城北的文思书院试试。虽说名气不如明德，束脩和明德一样贵，但里头的夫子都有真才实学。不过听说他们的夫子挑学生。”
“文思书院？”叶宁宁来了兴趣，“怎么个挑法？”
“山长要亲自跟前来申请入学的学子聊一下，至于聊什么，我这个老头子就不清楚了。”老者摇头回道。
叶宁宁得到这个消息后，赶紧去成衣店给阿弟买了一身新衣服兴冲冲地回家了。
烛火摇曳。
侍卫单膝跪在书房，将白日暗中保护叶宁宁安全的所见一一道来。
谢昀听到叶宁宁亲手摔碎“女子止步”木牌时，手中的笔微微一顿。
“不仅如此，叶姑娘还当众质问明德书院山长‘君子之道’。”侍卫忍不住补充道，“还当众说瞧不上书院一赵姓学子。”
谢昀手指轻叩案几，前些时还狗腿地说“好人一生平安”，转眼就去书院门口大杀四方。
“还真是有趣。”谢昀吩咐道，“去查一查那个书院。”
侍卫领命退下。
第二天一早，叶小嘎换上新衣，背上书箱，跟着阿姐出了门。
坐着牛车来到县城，然后一路走着来到城北的文思书院。
书院藏在城北一条僻静的小巷里，青砖灰瓦，门前一株老松。
“阿姐，我，我害怕......”叶小嘎看了一眼文思书院的门，缩着脖子说道。
“怕什么？”叶宁宁随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记住昨天阿姐跟你说的话，读书不是为了当书呆子，从小处说，是为了个人的发展，往大处说，是为了经世致用。”
叶宁宁走上台阶，抬手敲门。
开门的是一位清瘦的中年夫子，听到叶宁宁说明来意后，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叶小嘎，转身便引着二人进了门。
院内古树参天，几个学子三三两两地在院子的竹亭或者廊下诵读。
见叶宁宁姐弟二人进来，纷纷好奇地张望。
正走着，带路的夫子忽然问道：“姑娘为何来了我们书院？”
叶宁宁坦然道：“因为贵院没有"女子止步"的牌子。”
话音刚落，旁边忽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循声看去，只见一位白发老者站在廊下，抚掌而笑：“好！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过来让老夫考考你......”
叶宁宁远远地便看见那位白发老者气质卓然，赶紧拉着叶小嘎走过去行礼：“夫子好，是我小弟前来求学，我来给报名缴费的。”
老者的眼神在姐弟二人之间来回打量，然后说道：“既然如此，便随我来吧！”
叶宁宁跟叶小嘎姐弟二人随着白发老者继续往书院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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