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遭遇流民抢食
为首的汉子衣衫褴褛，面容消瘦：“姑娘，给点吃的吧呗？”
大嫂吓得水桶“咚”地掉到地上。
叶宁宁迅速将她护在身后，看到眼前一伙人落魄的样子，犹豫了一下，从怀中掏出包野菜饼扔过去：“只有这些，拿走吧！”
流民们瞬间涌过去哄抢野菜饼子。
这时候，后面草丛里又出来一个瘦骨嶙峋的孩童和一个年轻妇人，大约四五岁的样子，眼巴巴地盯着叶宁宁。
年轻妇人看着一旁的男人们早就抢完了野菜饼子，纷纷跑到远处大吃起来。
突然朝叶宁宁和刘氏跪下磕头：“我和孩子两天没吃东西了，您发发善心......”
叶宁宁把身上的布袋翻过来，歉意地说道：“我身上真的什么没有了。”
妇人领着孩子失望的走了。
刘氏被刚才的一幕吓得双手不住发抖：“那孩子瞧着比牛牛还小......”
叶宁宁看着地上的空水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仰头望去，烈日当空，仿佛在冷漠地照耀着人间的苦难。
眼下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根本没有能力帮助这些人，自己就算有菩萨心肠，却没有菩萨救苦救难的能力。
“大嫂，咱们自己先活下去再说吧！”叶宁宁淡淡地说道。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水渠修成后缓解旱灾，到那时，希望这些流民返回家园，孩子也不用跟着父母拦路乞讨了。
“大嫂，天黑更不安全，咱们打了水快些回去吧。”她说着，捡起水桶开始打水。
刘氏慌乱点头，也捡起另一只水桶，抖着手舀水。
两只木桶打满水后，姑嫂二人合力将两只沉甸甸的木桶抬到板车上，水花溅湿了她们的粗布鞋面，她们也根本顾不得。
刘氏麻利地用麻绳将水桶牢牢固定在板车上。
叶宁宁环顾四周，那几个形迹可疑的灾民早已不见踪影。
“快走吧。”她压低声音催促道。
叶宁宁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粗糙的车把。
从未干过这个活计的她，完全高估了自己的劳动能力。
她咬紧牙关想要将板车推起，可板车刚离地就歪向一侧，晃荡的水桶险些翻倒。
她踉跄着调整步伐，可越是慌乱，那车把把左右扭动，她用尽全身力气都没有压稳。
几次尝试后，她的掌心已经磨得通红，却还是没能找到让板车离地后保持平衡的办法。
“咋这么难啊？”叶宁宁泄气道。
“我来吧！”刘氏叹了口气，熟练地将车绳盘在厚实的肩膀上。
她弓着腰往前一拽，板车便稳稳当当地动了起来。
叶宁宁赶紧跟在后面，双手抵着晃动的车板，一步一步前进。
板车的木轮吱呀作响，颠得水桶里的水不断晃出。
叶宁宁抹了把汗，看看气喘吁吁的大嫂粗布衣裳被汗水浸透了大半，走路时两条腿都在打颤。
“大嫂，再坚持会儿，快到家了。”叶宁宁悄悄推车的手劲又加大了一些。
“不...不行了......”终于到了村口，刘氏就一屁股坐在老槐树下的石碾上，捶着酸痛的腰直喘粗气，“这哪是人干的活计......明儿说什么也不去了......”
叶宁宁没作声，伸手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
揭开露出两个用猪油煎的饼。
“哪里来的？”刘氏瞪大了眼睛，看着小姑子手中金黄的饼。
她连忙接过土豆饼咬下一口，一边吃一边又问道：“不是都给那些流民了吗？”
外酥里糯的口感让她忍不住又咬了一大口，油渣的荤香混着野葱的辛香在舌尖炸开，竟比过年吃的白面馍还香。
叶宁宁笑着解释道：“就是怕路上遇到流民，所以这两个饼我单独包了藏起来。”
“这...这是用那些土疙瘩做的？你咋不早点拿出来？我都快饿死了......”刘氏有些抱怨地说着。
叶宁宁挨着她坐下，“在外面吃不安全。”
其实这两个饼她是单独包起来，藏在空间里了，刚才趁着刘氏拉车的时候，自己悄悄从空间取出来。
刘氏听了小姑子的话，知道自己错怪了她，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吃了起来。
方才她还埋怨小姑子非要拉水，可这水是全家老小要喝的，土豆也是为备荒种的......
她三两口吃完了，拍了拍衣摆站起身，主动拉起车辕：“走吧，娘该等急了。”
两桶水倒进水缸里，她赶紧盖好盖子：“好不容易拉回来的，别蒸发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叶宁宁习惯每天早上趁着清晨凉爽的时候去田里转一圈。
原先种下的山药藤蔓疯长了二十多公分，嫩绿的藤须紧紧缠绕在她新插的人字架上。
她又找来一些麦秆铺在垄沟里，以减少土壤水分蒸发。
从田里忙好，她再背着竹篓去山上挖野菜。
“宁丫头，又去挖野菜啊？”路上遇到了隔壁李婶挎着篮子，她眼窝深陷的脸上带着苦笑，“西坡那片昨天就被薅秃了。”
叶宁宁手里拿着小锄头回道：“那我去北山沟碰碰运气。”
然而到了北山沟，她却发现这里的景况比她想象的更糟。
原本还有些绿色的山坡如今光秃秃的，连树皮都被剥得七零八落。
几个面黄肌瘦的妇人正跪在地上，用石片刮取草根。
有个熟悉的身影突然闯入视线，大伯家的堂妹叶秀秀正在挖一棵苦菜，见到叶宁宁时慌忙别过脸去。
叶宁宁拐去别的地方找野菜。
日头渐毒，叶宁宁的竹篮里只躺着几株开了花的老荠菜。
她抹了把汗，攀上一处陡坡。
这里有几棵龙葵顽强地活着，紫黑色的果实像小小的珍珠。
她摘下一把一颗一颗塞进嘴里，酸甜的汁水瞬间溢满口腔，这是童年记忆里的味道，只是如今尝来多了几分苦涩。
转过山脊，她惊喜地发现崖缝里有几株朱颜果。
红艳艳的果实藏在荆棘后，显然还没被人发现。
叶宁宁小心地避开尖刺，摘下来那些红透的小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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