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毁画与修复
“天啊！真用外婆的遗作参赛？太不要脸了吧？”
“我就说那‘赠予’仪式怪怪的！原来是洗白！”
“古礼协会大佬也堕落了吗？被顾家收买了？”
“顾明玥滚出艺术圈！”
这些恶毒的言论如同海啸般冲击着顾明玥刚刚重建的脆弱信心。
她看着网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辱骂，看着被“实锤”的所谓证据，看着自己尚未完成的新作，只觉得天旋地转！
“不是的！我没有！妈！”
她崩溃地冲到母亲书房，泪流满面。
“我没有直接拿外婆的画稿参赛，我只是参考，我在画我自己的。为什么他们要这样污蔑我！为什么？！”
她感觉自己再次被推入了深渊，这一次，连母亲用古礼为她筑起的堤坝似乎都被冲垮了！
林晚意看着崩溃的女儿，眼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
周浩然，你终于亮出了最后的獠牙。
很好！
那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就在这时，顾明玥的手机疯狂响起，是大赛组委会的电话。
对方语气严肃，要求顾明玥立刻带着《春涧鸣禽》底稿原件到组委会办公室接受核查。
否则将考虑取消其参赛资格。
顾明玥彻底绝望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条案——那里空空如也。
画稿还在她画室。
她失魂落魄地跑回画室，颤抖着打开紫檀画匣——下一刻，她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
只见画匣内，那幅珍贵的《春涧鸣禽》底稿，竟被人大肆破坏。
不知何时。
画面被泼洒了大片大片深褐色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污渍（疑似咖啡或墨水），覆盖了最核心的鸟禽和溪涧部分。
更可怕的是，题有“晚香堂林晚秋”字样的关键落款处，被硬生生撕裂开一道寸许长的口子。
整幅画稿，几乎被彻底毁掉。
“不——！”
顾明玥瘫倒在地，万念俱灰。
画稿毁了。
最后的证明没了。
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周浩然……一定是他。
他派人做的！
他不仅要污蔑她，还要彻底毁掉她。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传开！
“顾明玥毁稿灭证！”
“做贼心虚！实锤了！”
“组委会！立刻取消资格！”
“顾家必须给个交代！”
组委会的电话再次打来，语气冰冷，通知顾明玥：鉴于网络舆情和疑似毁灭证据的行为，其参赛资格被暂时冻结，需配合进一步调查。
就在顾家被千夫所指，顾明玥深陷绝望深渊之时，林晚意出手了。
她直接拨通了“新锐之光”大赛组委会主席的电话，声音冷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我是林晚意。关于小女顾明玥的参赛资格及画稿风波，顾家要求召开紧急公开听证会！时间：明天上午十点。地点：顾宅主厅。届时，我们自会拿出无可辩驳的证据，证明清白！并揪出幕后构陷的真凶！请全体评委、相关工作人员、以及所有关心此事的媒体朋友，准时到场！若组委会缺席，顾家将自行公布证据，并保留追究组委会不作为导致名誉受损的法律责任！”
林晚意的强硬姿态和“无可辩驳的证据”承诺，瞬间让舆论再次沸腾。
组委会迫于压力，也为了自证清白，同意了公开听证会。
翌日上午九点五十分。
顾宅主厅再次成为风暴中心。
与上次赠予仪式的庄严肃穆不同，此刻的主厅人满为患。
大赛组委会全体评委、工作人员、数十家闻风而来的媒体记者扛着长枪短炮，挤满了大厅。
空气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周浩然也混在人群里，脸上带着一丝看好戏的阴冷笑容。
毁稿灭证，死无对证。
他倒要看看林晚意还能拿出什么“证据”。
顾明玥脸色惨白如纸，被母亲紧紧护在身边，眼神空洞。
十点整。
林晚意走上主厅中央临时搭建的小台。
她穿着一身极其朴素的深蓝色棉麻布衣，长发一丝不苟地挽起，没有任何首饰。
但她的眼神，却如同经过烈火淬炼的寒铁，锐利、冰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评委席上，声音清越：
“诸位，今日召集大家，只为澄清事实，还小女顾明玥清白，还晚香堂林氏清誉！”
她指向旁边一张铺着雪白桌布的长桌，“这就是被恶意毁坏的家母遗作，《春涧鸣禽》底稿。毁坏者以为，毁了它，就能掩盖真相，坐实污名。殊不知，在真正的技艺面前，任何鬼蜮伎俩，皆是徒劳！”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那幅惨不忍睹的画稿上——大片污渍，撕裂的题款，触目惊心！
“今日，我便当着诸位的面，修复此稿！”林晚意一字一句，如同金石坠地！
“什么？！现场修复？！”
“开什么玩笑！毁成这样还能修？”
“哗众取宠吧？”
“修复需要特殊环境、材料和漫长时间！怎么可能现场完成？”
质疑声四起。
林晚意充耳不闻。
她走到长桌前，示意工作人员将一个特制的工作箱抬上来。
打开，里面并非众人想象中的精密仪器，而是一些古朴的工具：大小不一的狼毫、羊毫毛笔，各种型号的玉刀、马蹄刀、柳叶刀，特制的棉纸、宣纸，装着各色矿物颜料粉末的小瓷碟，几个装着透明或微黄液体的水晶瓶，一盏酒精灯，一个特制的小型恒温恒湿箱（用于局部快速干燥）……仿佛一个古代画匠的工具箱。
她戴上细密的白色棉布手套，动作沉稳而熟练。没有理会周围的喧嚣，她的全部心神都凝聚在那片狼藉之上。
所有摄像机镜头都对准桌面：
她没有急于处理污渍，而是先用特制的马蹄刀极其小心地刮除画稿表面附着的、已经板结的污物颗粒。
只刮掉污物，绝不伤及底层墨线。
接着，她用一支最小的狼毫笔，蘸取一种散发着淡淡松节油和乙醇混合气味的特制溶剂，在污渍边缘极其谨慎地进行局部点涂、渗透。
整个过程如同外科手术般精准，需要屏息凝神，稍有不慎就会将污渍晕染开或损伤纸纤维。
她林晚意不光鉴宝一绝，修复古物更是天花板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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