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得老太妃好感
第三十五章 得老太妃好感
帘幕后香烟袅袅，老太妃倚着玉枕微阖双目，宫婢轻轻为她捶着肩。
沈婉心捧着琴缓步上台，许知行紧随其后，手里握着玉笛。
老太妃望向演奏台，眼中浮现一丝期许之色。
只是，第一声笛响一出，便让她直皱眉。
许知行的箫音平平无奇，中间几次换气不匀，发出难听的破音。
琴声随之而起，就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沈婉心本就毫无琴艺，只会胡乱拨动，如今众目睽睽之下，她更是紧张得发虚，竟然直接拨断了两根琴弦。
老太妃眉心一跳，捂住了额角。
帐前评委们面色各异，更有忍不住的人悄悄捂嘴偷笑，连裴丞相都忍不住清了清嗓子，低头掩饰表情。
琴声断断续续如猫爪挠板，两种乐音混合在一起，堪称灾难。
老太妃实在忍无可忍，扶着宫婢的手站起身来，厉声道：“够了，别吹了！再吹哀家的魂都要被吹散了！”
两名内侍立刻快步上前，将二人从台上请了下去。
沈婉心脸涨得通红，“我早说了我不擅长弹琴，你非要拉我上去，现在丢脸了，你满意了？”
许知行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应该啊。”
前世他也是这么吹的啊！
“好歹也是侯府小姐，这琴弹的怎么这般难听。”
“许公子那笛子……简直吹得像鸡鸣。”
台下窃笑声越来越大，众人摇头失笑，甚至有调皮小童模仿起“呜呜”的破笛声，引来一阵哄笑。
沈婉心怨怼地望着台上，恨不得现在就吸干许知行的气运，彻底解决掉这个大麻烦！
许知行却浑然不觉，反手握住她的手，低声安慰：“别担心，沈漓根本不会弹琴，他那琴弹的还不如你呢。”
不知是不是错觉，自从风雅会开始，婉心对他似乎亲近了许多，几次主动搭着他手臂，他去牵她手也不挣脱……这些对于许知行来说，都是一个好信号。
“真的？沈漓当真不会弹琴？”沈婉心稍稍提起了一点精神。
“千真万确。”
许知行说的无比笃定。
前世中秋佳节，皇帝亲自设宴，朝中青年俊彦齐聚一堂。
那时他初入翰林，正是锋芒初露之时，被太常寺提名，得以带着夫人同行赴宴，风头一时无两。
夫人，自然是沈漓。
纵然他百般不愿，却也只能忐忑地带沈漓进了宫。
谁知，席间皇帝酒意正浓，忽然兴致大起，让沈漓弹琴。
沈漓挽袖落座，琴音初起时尚还勉强能听，可不过片刻，她指下一滞，竟破了音。
眼看着皇帝就要怪罪，却听得不远处传来一串琵琶之声。
那声音热烈明快，以前从未听过。
只见沈婉心不知何时已换了身火红舞衣，翩然登台。
她没有用太多技巧，胜在动作新奇，舞到尽兴时反手抱肩、轻轻撩拨发丝，嘴里还念着一些稀奇古怪的歌词，引得殿中众人喝彩连连。
那一晚，他只觉得无地自容。
他怨恨。
怨为什么自己的妻子是沈漓，而不是沈婉心。
而如今……
许知行看向身边的女子，忽然觉得耳边那些奚落声也不再刺耳了。
婉心只是不会弹琴而已，未来不久她便能靠一舞名动天下。
至于沈漓，连婉心的一根指头都比不上。
他说这话时，沈漓已缓步走上了演奏台。
她乌发高绾，衣摆随风微拂，不施脂粉却宛如天上明玉。
就在她从二人身边走过时，许知行目光一凝，忽然瞥见沈漓腰间挂着一个素色香囊，香囊以青藤丝线缠边，纹样古朴却散着一股熟悉的香味。
这味道……分明是前世沈漓送他的那个。
许知行心里一阵不屑，沈漓就是喜欢这些粗陋的小东西，哪怕她现在还在侯府，也改不了这个毛病。
沈漓也冷冷瞧了许知行一眼，旋即不动声色收回目光。
前世她为许家操劳多年，原本弹琴的手长满冻疮和老茧，纤纤十指也变得僵硬，有时略弯一弯都会痛，更不用说弹琴。
可许知行却因为她在宴会上弹不出美妙的琴音，回来就跟她提了和离。
还说她连琴都不会弹，根本没有世家贵女的样子……
沈漓轻吸了口气，按下翻涌如潮的思绪，继续缓步向台上走去。
帘幕后，老太妃正揉着太阳穴，见沈漓上前，神色还是恹恹的，正想叫停这第二轮的比试，回宫好好休息，一阵清幽宜人的香气便悄然飘入鼻息中。
这香气不浓不艳，却别具安神之效，宛如山林雨后的空气，清润温和，沁人心脾。
老太妃坐直了些身子，唤道：“你用的什么香？”
沈漓微一颔首，施礼后答道：“是臣女自调的香料。”
说着她解下香囊，双手呈上。
老太妃接过来仔细端详，一闻之下头脑顿觉清爽，原本作痛的额角竟然也渐渐缓解了。
“这香气……真是好闻。”
老太妃爱不释手，拉着沈漓坐到近前，眉眼舒展，连连问道：“你是哪家的姑娘？几岁了？手又这般巧……这香囊是你亲手做的？”
沈漓温声答道：“回老太妃，臣女是安定侯府的沈漓，香囊也是亲手所做。”
老太妃满脸喜色，连连称好，拉着沈漓在自己身旁的位置坐下。
沈漓不卑不亢地坐着，待老太妃再次按了按额角时，她便巧妙地用指关节轻揉着老太妃太阳穴与眉心。
力道恰到好处，令老太妃神清气爽，忍不住直夸：“好孩子，好手法！哀家这头疼了半月了，竟是你一按就舒服了！”
老太妃越看沈漓越欢喜，忍不住拉着她问这问那，已然忘了风雅会还在继续。
许知行就站在距离帘幕不远的位置，他听见老太妃欢喜地道：“这香囊真好……送给哀家？……哎呦，好孩子……哀家是真喜欢……这香料更好……比宫里那些庸医配的药强得多！”
又听她笑着与身边侍女道：“这沈二小姐哀家喜欢，喜欢极了！”
许知行眸底浮出一层厌恶，香囊……老太妃竟然喜欢沈漓做出来的那只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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