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惊艳
第三十六章 惊艳
香囊……
对了，老太妃前世也问过他香囊！
电光火石间，许知行想起了一个被他忽略的细节。
老太妃的确问过他香囊，只是他当时觉得这手工粗制的香囊上不得台面，所以草草一语揭过。
现在想想，难道沈漓没有说谎，确实是这香囊帮了他？
许知行一时心乱如麻。
沈婉心一言不发地站在许知行身边，掌心冷汗淋漓。
沈漓在侯府已经备受宠爱了，要是再让她得到老太妃的欢心，那日后这金陵城还有她的立足之地了吗？
她的贴身侍女发觉后低声道：“小姐，不如奴婢趁着现在人多混乱，偷偷在那沈漓的琴上做点手脚。到时候她当众出丑，不光老太妃会厌弃她，在场的所有人也都会笑她。”
沈婉心迟疑了一瞬，手指绞紧了帕子，最后还是决定答应，“那你就……”
许知行制止住她，“不必多此一举。”
“相信我，沈漓根本就不会弹琴，。”
见许知行说的如此信誓旦旦，沈婉心心中一松，也对，沈漓不过是仗着几句花言巧语哄得老太妃一时欢喜，等她一坐到琴前，就露馅了。”
此时，帐中香雾氤氲。
老太妃靠在垫枕上，脸上已不见先前的痛意，反倒眉开眼笑地拉着沈漓的手絮絮叨叨地问东问西：“你是安定侯府的嫡女？哎呀，哀家听说安定侯家教养极严，没想到竟养出你这般机灵模样的女儿！”
沈漓温婉得体地笑着，老太妃满面喜色，正欲再多说两句，却被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
“老太妃。”许知行自席间站起，“沈二小姐迟迟未曾奏曲，众人皆在等候，若耽搁久了，未免失了公允。”
场内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沈二小姐到底会不会弹琴啊？若是不会……那可就尴尬了。”
“看她一上去就跟老太妃套近乎，八成是不会弹琴呢。”
“若是老太妃因为喜欢沈漓就把这第二轮的魁首之位给了她，那对我们来说未免太不公平。”
沈婉心愉悦地勾起了唇角，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沈漓和老太妃表现的这么亲昵，那么一会儿就算她琴弹的不错，老太妃也不能认定沈漓为魁首，不然其他人一定会议论纷纷的。
眼看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裴云昭清朗的声音从一侧响起：“诸位放心，沈二小姐的琴艺，必不负众人！”
老太妃被提醒后也笑了：“说得是，是哀家耽误了正事。”
她转头看向沈漓，亲昵道：“既如此，漓儿，弹一曲罢，哀家也想听听你的琴声。”
“是。”沈漓微微颔首，步履轻缓地走向琴案，众人的目光都聚焦于她一人身上。
台下的许知行冷冷盯着沈漓，眼中掠过一丝不屑。
要说沈漓会弹琴，那真是白日见了鬼了。
而沈漓静静坐在琴案前，双手从袖中伸出。
她的手纤白柔细，仿佛白玉雕琢成，落在那乌木琴之上，衬得更加白 皙养眼。
她微微垂眸，睫毛投下一抹轻影，拂拨弹挑之间，琴音如细雨绵绵般悄然响起。
最初的几声，仿若晨曦穿过树林，清露从松针上滴落，猝不及防地在人心头敲了一下。
全场霎时一静。
有人原本正在耳语，却在琴音响起的一瞬停下。
刚欲起身离席的人，也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牵住衣角，缓缓坐回原位。
还有人手中里砚台竟因失神被打翻，墨汁打透衣袍也浑然不觉。
再看台上的沈漓，只觉她仿佛不再坐在案前，而是步入了万重山林、碧落云海之间。
老太妃缓缓靠坐在绣榻上，嘴角不自觉带上笑意。
她那连日难解的头疼仿佛也随着这曲音律逐渐退散，整个人神情舒展，眼中渐渐泛起光泽。
“好琴……”她低声喃喃。
琴声转折，忽高忽低，如泣如诉，如山涧细流绕石穿林，又似春日暖阳洒落瓦檐。
有人眼眶悄然泛红，恍若忆起故人轻抚旧琴。
梁大人原本正端正坐着，此刻却闭上了眼，一脸享受。
金陵书院山长也面露感慨，“这沈漓可真是不显山不露水，在金陵书院这么久，竟不知她有如此琴技……”
那一曲琴音似春水初融，又如落梅轻雪，萦绕在庭前楼宇之间，百转千回，不绝于耳。
沈婉心一开始还抱着几分轻蔑斜倚着身子，可随着琴音一节节流转，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神里不自觉浮起一种慌乱。
“怎么会……”沈婉心喃喃，“不是说，她根本不会弹琴的吗？”
而许知行，更是整个人僵住。
他下意识想开口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像被什么哽住了，发不出声音。
身边的议论声不断涌入耳中。
“好一个沈二小姐，真是深藏不露啊！”
“刚才是谁说她不会弹琴的？”
“……”他转头看向沈漓的方向，只见记忆中鄙薄不堪的妻子，此刻正端坐于琴案前，宛如亭亭而立的寒梅，在众目睽睽下独自绽放，艳压群芳。
许知行胸中一股怒意与悔意交杂翻涌。
那身影，那琴声，明明都是他曾经拥有、如今却已然失去的东西。
“这……她不是不会弹琴吗？”他喃喃低语，眼里渐渐浮上一曾匪夷所思。
“是啊，你不是说她不会弹琴吗！”
沈婉心恨恨地道。
要不是许知行信誓旦旦地说沈漓不会弹琴，她就让丫鬟去捣乱了，那么就不会让沈漓大出风头。
她甚至怀疑，许知行就是故意的！
这个许知行，果然是上天派来克她的！
“婉心，你听我说，我真的……”
“够了，别说了！”
沈婉心一声喝断，吸取许知行气运的念头又强烈了几分。
85……快了。
而许知行见沈婉心面上生气，却一直没放开自己的手，心里安定几分。
风雅会还有第三轮，到时他一定会跟婉心一起惊艳众人，像前世那般站在高台之上，享受众人追捧的。
前面这两轮都是意外，而在第三轮，同样的意外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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