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啊，想死

听到哈莉的问话，汤姆猛地一僵，蛇身瞬间绷紧，每一片鳞片似乎都因这股突如其来的精神冲击而倒竖起来，如果不是因为它是爬行动物，而是一只猫的话，现在的毛可能全部都炸起来了。

他甚至发出了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嘶声，那不是威胁，而是一种类似于干呕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生理性排斥。

“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没有。”汤姆说了两遍，强调了一下。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汤姆·里德尔的内在世界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剧烈地震。

他是伏地魔，是斯莱特林最杰出的继承人，是追求永生和极致力量的黑魔王。

他的一生都在致力于剥离和摒弃那些被他视为“弱点”的人类情感——怜悯、悔恨……尤其是爱。

“爱”这个词，在他看来就是一种肮脏的、可笑的、属于凡夫俗子的瘟疫。它让莉莉·波特为一个婴儿挡下索命咒，让邓布利多喋喋不休地宣扬那些空洞的理论。

它是力量的反义词，是纯粹意志的腐蚀剂。

他曾将自己的灵魂撕成碎片，只为摆脱死亡这终极的弱点。而现在，一个比死亡更让他感到屈辱和恶心的东西，一个他鄙夷了一辈子的东西，竟然在他自己的灵魂里生根发芽了。

而且，对象还是哈莉·波特。

是哈莉·波特！！！！！！！

这个推论是如此的荒谬，如此的颠覆，以至于他的整个存在都在尖叫着抗拒。

他感觉自己仿佛不是喝下了一瓶魔药，而是吞下了一块烧红的烙铁，那烙铁上刻着“耻辱”二字，正从内到外地灼烧着他引以为傲的灵魂。

他对哈莉·波特的感情？那应该是宿敌间的憎恨，是棋逢对手的审视，是对于她那该死的“幸运”的嫉妒和不甘，是他想要征服、掌控、最终毁灭的目标。这些情绪黑暗、强大、且清晰，是他可以理解和利用的力量。

可如今，这些清晰的憎恨之下，竟然潜藏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连迷情剂都无法覆盖的……情感？

这感觉就像一个洁癖到极致的人，忽然发现自己身上长满了无法清除的霉菌。这不是简单的厌恶，而是一种从根本上否定了自我存在的巨大恐慌。他感觉自己被玷污了。那个追求纯粹与强大的伏地魔，被一种最卑劣的弱点所污染。

“喂！你到底怎么了？”哈莉见他反应如此剧烈有些疑惑，她往前走了半步，伸出手似乎想碰碰他。

哈莉的靠近让那股源自迷情剂、又被他自身情感所放大的渴望再次翻涌上来。

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在他的灵魂里疯狂撕扯——一种是想要不顾一切地靠近她、触碰她、将她据为己有的冲动；另一种则是对自己产生这种冲动的、深入骨髓的鄙夷和痛恨。

他猛地昂起头，金色的瞳孔里满是混乱和挣扎。

如果没有意识到这点就算了，问题就是如今已经意识到了这一个问题！

他现在看哈莉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致命的病毒源头。

“别碰我！”他嘶声说道，声音沙哑而颤抖，充满了压抑的暴戾。

为了掩饰这颠覆性的真相，他只能将一切归咎于那瓶该死的药剂。他强迫自己挤出一个冰冷而扭曲的解释：“……这药水……比我想象的更麻烦。它在冲击我的神智。”

这是他唯一能找到的借口，一个能解释他此刻失态的、合理的谎言。

但他心里清楚，真正的冲击并非来自魔药，而是来自他自己。来自那个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承认、却又被无情揭开的事实。他，伏地魔，爱上了哈莉·波特。这个认知，比任何钻心剜骨咒都要来得痛苦。

哈莉皱着眉头，看着汤姆那副像是被摄魂怪舌吻过的失魂落魄样。

他一会儿紧绷身体，仿佛在忍受巨大的痛苦；一会儿又用那双金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眼神里的情绪复杂到让她完全无法解读。

“你真的没事吗？”她最后问了一遍，“要不我还是用镜子问问赫敏，是不是她的药水对蛇怪会有什么特殊的神经毒性。”

哈莉并不知道汤姆喝下的是迷情剂，汤姆说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那就说明它最初的感觉是错觉，这只是普通的治疗药水。

“闭嘴！”汤姆猛地打断她，声音嘶哑而暴躁，“我说了，我没事。只是力量恢复过快带来的排异反应。离我远点就行了。”

哈莉被他吼得一愣。好吧，这熟悉的恶劣态度反而让她安心了不少。

至少这证明他还是那个讨人厌的汤姆·里德尔，而不是什么被魔药搞坏了脑子的痴傻生物。她观察了他一会儿，见他只是盘踞在墙角，用蛇头抵着冰冷的石墙，一动不动，似乎真的在自行调理。

哈莉打了个哈欠。这一晚上又是战斗又是担惊受怕，她也确实累了。既然他自己说没事，她也懒得再管。她脱下外套，爬上床，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房间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哈莉平稳的呼吸声。

这呼吸声，对于此刻的汤姆来说，却像是最致命的魔咒。

他一动不动地抵着墙，冰冷的石块也无法冷却他灵魂里的灼热。他感到无比的屈辱和愤怒，为了驱散脑海中那个荒谬绝伦的念头，他甚至开始用头一下一下地、沉闷地撞击着石墙。

咚。

一个为了追求纯粹力量而撕裂灵魂的人

咚。

竟然会产生这种低贱、污秽的情感。

咚。

对象还是哈莉·波特。

每一次撞击，都像是在惩罚自己。

然而，身体里那股被魔药放大了无数倍的本能却在和他强大的意志力进行着殊死搏斗。那股力量催促着他，引诱着他，让他无法忍受与哈莉之间这几米的距离。

他想靠近她。这个念头如此强烈，压倒了所有的理智和憎恶。


　　(https://www.24kkxs.cc/book/4239/4239814/23675715.html)


1秒记住24K小说网：www.24kk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m.24kk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