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杯水甘霖
明九辛重新回到自己的阁楼雅间，伙计送上来水，又问她想吃什么。
明九辛说了几个小菜，伙计记下后点头，后退出了房屋。
明九辛端起茶杯，但还没开口饮，外头忽然来了一声，“走水啦！”
明九辛一愣，透着窗户朝下看去，只见不远处殿佛堂的木柱燃了，还殃及到了舞动的龙身上，身上着火的人一急，就开始乱窜。
火势随着他们的游动蹿到另外几处地方，将绸缎都点燃起来。
这座城的负责灭火的官兵正在赶过去，一个接一个地提着木桶赶过去救火。
明九辛看了看手里的杯子，口中念了个法诀，将杯子朝窗外一扔。
片刻后，只听外头有人大喊：“来雨了！”
外头哄闹着，嘈杂的声音交织，明辛也听不清说了什么。她神情淡漠地抬手，被抛出去的白瓷杯子旋转着又飞回她手中。
明九辛接过，手一转，将空的杯子放在了桌上，杯落，雨停。
外头的火熄灭了，小二也端着饭菜过来敲门，明九辛回了一声，小二进来念叨道：“刚刚可真急人，祈祷的佛堂着火了，如今这天气，天干物燥的，可要小心火烛了。”
“是么？”明九辛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那现在呢？”
小二朝她笑笑，“可奇了，来了一场喜雨，想是今日吉利日子，老天爷也帮着，降了一场雨，火已经熄了。”
“嗯。”明九辛没什么反应，只是在小二放下菜肴出门后拿起碗筷就要用膳。
“明姑娘好厉害，这呼风唤雨的本事可是神仙才有的呢。”
听这声音，明九辛看向窗外，逍遥子御剑在她窗前停下，朝她堪堪行了个礼，“突然冒访，望明姑娘见谅，在下没有恶意。”
“进来吧。”
明九辛对这人没什么大的感情，但也不至于有什么深仇大恨。
她又说了一句，“如果你以后要拜访，请走正门，下次再这样，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逍遥子点点头，知错道：“多谢明姑娘宽宏大量。”
他收了剑，入了房门，“明夫人与在下所想有些不太一样。”
“外头都说我什么？妖女？妖妇还是毒妇？”明九辛嚼了一口菜问。
逍遥子温和地笑了笑，“我听到的不是这些谩骂，都是说那位明夫人如何的本事通天，每每与明夫人交手，都是甘拜下风，说是，你实力深不可测。”
“哼，那只能怪那些家伙法力不够，鞭长莫及。”明九辛笑。
“在下很好奇，明姑娘无门无派，难道是无师自通，刚刚见你这一招杯水甘霖，确实是让在下有些瞠目。”
“何止啊，我除了会呼风唤雨，还会抟砂炼汞，点水为油，点石成金。你信么？”明九辛轻一挑眉，问。
那双眼睛风情万种地，似乎要把人勾进去，但逍遥子定力尚足，轻轻一笑，“在下不知道，不过明姑娘既然能降雨，那么其他的，恐怕也是信手拈来吧。”
“……”
明九辛没回他，而是看了看他手上的剑：“你手上那把剑是？”
“这个？”
逍遥子提起剑，“这是南山镇山宝剑惊弦，据说是南山第一派祖师所制，一直放在南山。后来经由第三代掌门开光，镇妖惊弦便从他那一代开始，传往下一代掌门。”
“你就是新掌门？”
逍遥子却摇头，“只是资质尚佳，都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何况门中弟子资质上乘也有不少。要说新掌门，为时过早了。”
“哦。”明九辛懒洋洋地应了一个字，不再理会他。
“……”逍遥子。
“明姑娘经常出门么？”逍遥子问。
“你知道我从哪儿来么？还敢和我聊这么久？”明九辛反问。
“……听说过，明姑娘是妖界鬼林的人。”
“既然如此，你对我这个妖族中人，就没有想要拔剑斩杀的欲望？”
“明姑娘，你对我们降妖道士的印象过于刻板，虽说人妖不两立，但我们自幼修行，又外出历练，经历的多了，便要学会自己看问题。”
“凡是作恶的妖，我们绝不手软，但是若有心地善良的妖，我们也会留情绝不滥杀无辜。”
“对付人或者妖，应该是看他有没有罪行，而不是单从他的种族去看。”
明九辛忍不住对他刮目相看，“总算有一个不是种族歧视的了。”
“在下的荣幸。”他又说道：“况且，在在下看来，明姑娘怎么看，都不像是妖。”
“我本来就不是妖。”
“明姑娘是人，那为何可以在人妖两界来去自如？”
“因为那些人打不过我啊。”明九辛斜眼看过去，又吞了一口饭含糊道。
“打不过我，就只能任由我为非作歹了。”她仰头揉了揉后颈。
逍遥子依旧平和地看着她，温声问道：“在下冒昧一问，不知明姑娘，身处妖界多少年了？”
“近千年了吧，记不清了。”明九辛低头道。
“你就这么，一个人在妖界待着？”逍遥子眼底带着些许疑惑。
“不止是我，还有很多小妖，还有一个老妖怪。”明九辛说到这，腮帮子鼓鼓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见她表情的变化，逍遥子小心翼翼问：“明姑娘，是不是在下问到了什么不该问的？”
“没什么大事，你别乱脑补。”明九辛淡淡道。
“明姑娘从鬼林来，那不知和那传说中的鬼林之主是否认得？”
“认得。”
“那位妖王深居简出，极少露面，不知实力如何，又是个怎样的妖？”
“若要说实力，现在的我，十个也打不过他，要说他怎样……”明九辛谈起这个似乎憋着一股气。
她摆手道：“他就是个傻子，别问了，问了我也不会说。”
“明姑娘，和那位妖王是什么关系？”
明九辛看过去，面上带着不耐烦，“我不是让你别问了么？问了我也不会说。”
逍遥子只好不再谈这个，只是悻悻道：“也罢，那便等改日，在下巡游到鬼林时，亲自去会一会这位鬼林之主。”
明九辛看了他一眼，并不在意，逍遥子见她没时间再搭理他，也不便多留，道了一声告辞后便御剑离开了。
………
明九辛的思绪被狮子座的一声兽吼拉回，她已经到了南山派。南山派的宗门屹立南山之巅，周围白鸽飞过，香火烟气腾空，一派清风明月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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