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内讧
“我不同意！”
老张梗着脖子喊道，“江哥帮温小姐，是因为秦洌那孙子不是东西！”
“咱们做律师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人被欺负吧？”
“那也得分情况！”
老王冷笑一声，“现在是咱们被欺负！为了个不相干的人把家底赔进去，值当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起来，其他同事也炸开了锅。
“我早就说过别多管闲事……”
“江哥这次确实太冲动了……”
“再这么下去，我可要另找地方了……”
温宁的脚像被钉在原地，那些议论声像小石子，密密麻麻砸在心上。
她看向江屿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像个沉重的累赘。
江屿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 的一声巨响，所有人都闭了嘴。
“吵够了就听我说。”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温小姐的事是我决定要管的，跟律所没关系。”
“损失我个人承担，谁要是不想干了，现在就可以走。”
老王愣住了，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江屿你疯了？这不是钱的事！”
“我没疯。”
江屿的目光落在温宁发白的脸上，语气却异常坚定，“我知道她没签协议，也知道律所没收益，但有些事总得有人做。”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文件，指尖划过 “秦洌” 两个字：“这种仗势欺人的东西，你不碰我不碰，难道等着他欺负到更多人头上？”
老王张了张嘴，最终狠狠瞪了老张一眼，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我不干了！这破摊子谁爱收拾谁收拾！”
那个年轻助理犹豫了一下，也跟着溜了。陆续又有两个同事收拾东西离开。
转眼之间，律所里就只剩下江屿、老张和温宁三个人。
老张叹了口气：“江哥，这……”
“没事。” 江屿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却看向温宁，“别往心里去，他们只是…… 一时转不过弯。”
温宁的眼眶忽然红了，她往后退了半步：“江律师，要不…… 你们还是别管我了。”
“说什么傻话。”
老张在一旁急了，“温小姐你别听他们的！”
江屿却摆了摆手，走到温宁面前：“你想让秦洌就这么欺负下去？”
温宁咬着唇没说话。
“那就别打退堂鼓。”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空白协议，“要是你信得过我，现在就把字签了。”
“从现在起，你是我们律所正式的当事人。”
温宁看着那份协议，又看了看江屿眼里的光，忽然鼻子一酸。
她拿起笔，在末尾写下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在空荡的律所里格外清晰。
三人开始动手收拾残局，破碎的玻璃、散落的文件、翻倒的桌椅……
温宁擦着被踩脏的地板，忽然发现墙角藏着个东西。
捡起来一看，是个被砸得变形的微型摄像头。
“江哥你看这个。”
她把摄像头递过去。
“这东西……不是律所的。”
江屿接过来掂量了一下，眼神沉了下去：“看来秦洌早就盯上这儿了。”
他把摄像头扔在桌上：“不管他耍什么花样，咱们接招就是。”
收拾完律所，已经是下午了。江屿让老张先回去休息，自己则和温宁留在了律所。
“你饿不饿？”
江屿问。
温宁摇了摇头，又赶紧点头。
江屿从抽屉里拿出两包饼干，是上次老张儿子满月发的喜饼：“垫垫肚子。”
两人坐在地上，靠着墙壁，饼干渣掉在膝盖上。
“江屿，谢谢你。” 温宁忽然开口，声音有点闷，“还有…… 对不起。”
“谢我什么？对不起什么？”
江屿咬着饼干含糊不清地问。
“谢谢你愿意接我的案子，对不起…… 让你损失了这么多。”
江屿笑了笑，把手里的饼干袋递给她：“损失的能挣回来，该管的事不能不管。”
他看着窗外渐渐沉下去的夕阳，忽然说：“我刚入行的时候，遇到个跟你差不多的姑娘，被老板欺负不敢吭声，最后自己跳了楼。”
“那时候我就想，要是有人能拉她一把就好了。”
温宁握着饼干的手指猛地收紧，包装袋发出细碎的响声。
“后来呢？” 她轻声问，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投出片阴影。
江屿把最后一块饼干塞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渣：“后来那老板屁事没有，照样开公司当老板。”
“我那时候啥也不是，只能看着卷宗上姑娘的照片发呆……”
“她笑起来有两个酒窝，跟你有点像。”
温宁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别过脸看向窗外。
夕阳把云层染成橘红色，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所以啊。”
江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点释然，“现在能帮一把，就不能再让那种事重演。”
温宁转过头时，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他的眼睛在暮色里亮闪闪的，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她忽然说，语气坚定得不像自己。
江屿愣了愣，随即笑起来，“我知道。”
暮色渐渐漫进律所，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温宁看着墙上那些被砸出的坑洼，手指悄悄攥紧了衣角。
找秦洌谈谈的念头像颗种子，在心里悄悄发了芽。
“江屿，我有点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温宁站起身，避开他的目光。
江屿点头：“我送你。”
“不用了。”
温宁连忙摆手，“你也忙了一天，早点收拾完也休息吧。”
她抓起帆布包快步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又停住脚步，回头对他笑了笑：“明天见。”
江屿的笑容在暮色里显得格外温和：“明天见。”
走出律所很远，温宁才放慢脚步。晚风卷起她的衣角，她摸出手机，指尖在秦洌的号码上悬了又悬。
不能告诉江屿，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秦洌的声音带着点慵懒：“怎么？想通了，要回来了？”
温宁攥着手机的手心沁出了汗：“秦洌，我想跟你谈谈。”
“谈什么？”
秦洌嗤笑一声，“谈你怎么跟那个姓江的律师鬼混？”
温宁的脸瞬间涨红，却强压着怒火：“秦洌，你说话放尊重点！”
“尊重？”
秦洌的声音冷了下来，“你跑出去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尊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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