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什么都没有
姜攸宁第二天早上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姜向南靠坐在墙边睡觉，还穿着昨天的衣衫，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珠。
她直接朝着姜向南就踹了一脚，见他转醒，才开口吩咐道：“去梳洗一下到前厅来。”
姜向南打了个激灵，连滚带爬的就冲回房间去了。
等姜向南将自己收拾干净，奔到前厅的时候，姜攸宁已经用完早膳坐在厅内。
屋内不止淮王在，连王雪苒也被请到府上来做客。
姜向南现在没有丝毫想跟心上人寒暄的意思，磨磨蹭蹭地就贴着自家阿姐的跟前去站着了。
那姿态完全没有平时笑面阎王的模样，反而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王雪苒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早起来，周管家那条老狗就毕恭毕敬地侯在王家大门前，说是他家大小姐有请。
她就是不想去，也被爹娘按头送上了马车。
姜攸宁：“王二小姐，冒昧一早就让人请你过来，是有件事想与你商量。”
她朝着站在身边一脸委屈的姜向南瞥了一眼，
“我这弟弟，之前在城南赠了王二小姐间药铺，昨个碰巧和淮王殿下去见识了一下。
那间药铺被王二小姐经营的有声有色，我亦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但这经营的目的与我姜家家训有悖，我也没想过一言不合将铺子收回来。
但药铺一事终究是个隐患，我有两个法子，王二小姐看如何。
其一，将药铺的姜家招牌摘下来，此后这间铺子独属王二小姐。
其二，姜向南将这间铺子从王二小姐手上重新买回来。”
王雪苒掩在衣袍下的手指瞬间紧缩，姜攸宁知道药铺卖高价药的事情了？
姜攸宁也未免有些太多管闲事了吧！
她有本事能赚到这个钱，姜攸宁来横插一脚干什么？
王雪茹抬起眸子看向姜向南，企图在对方脸上看到一丝维护之意，却发现对方垂着脸一直站在姜攸宁身后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又偷偷看了安静坐在一旁饮茶的淮王，心底生了些寒意。
这间药铺是她手上现在最赚钱的铺子了，官府一直对这件铺子虎视眈眈，但到底因为顾忌着皇商姜家的招牌，一直没有动作。
可倘若一旦摘下来，那等着她的必定就是查封。
重新买回去．姜攸宁说得好听。
她要是厚着脸皮，让姜向南将铺子从她手中再买回去，这种事传扬出去，她还怎么再在京都活下去！
王雪苒深呼吸了好几个来回，这才压抑住心头的起伏，装作乖顺的模样开口道：“姜姐姐言重了，铺子本就是姜家的，想要收回去也是应该。”
姜攸宁：“那就多谢王二小姐割爱了，姜向南，你今日就去药铺将那限制售药的牌子摘了。重新贴张告示，从今日开始，城南这间药铺每月的第一日和最后一日都进行义诊。”
她顿了顿，又朝王雪苒开口解释道：“王二小姐莫要觉得我多事，实乃药铺这等铺子有些特殊。
王二小姐事忙，一旦疏于管理，让有心人做了文章，就不好了。
我会让姜向南从手中挑两个脂粉铺子赠与王二小姐，希望不会影响到你们的关系。”
见已经了事，姜攸宁也不留人，直接开口让姜向南去送王二小姐归家。
姜向南送王雪苒上了马车，顾不得与心上人寒暄，立刻马不停蹄地又回了前厅。
一跨进前厅门槛，姜向南就又在姜攸宁身前，双手捏住耳垂，跪倒在地。
姜攸宁：“今日之事你可有异议？”
他连连摇头，虽然不知道这药铺的事情缘由，但阿姐不管做什么，都是最好的安排！
“那这件事你就亲自去督办。”
他连连点头应下，还是头都不敢抬起来。
姜攸宁：“行了，给我去泡壶茶来，说了一早上的话渴死我了。”
听到这话的姜向南，立刻抬起头，看向已经恢复常态的阿姐，双眼含着一泡泪，一骨碌地爬起来，奔出去给阿姐找他珍藏的好茶。
太好了，阿姐终于开口使唤他了！
只要有他在，阿姐就不会使唤旁人，口渴了这么久都没让人端茶来，他的地位果然没有人能取代的了，他还是阿姐最衷心的仆人！
姜向南跑出前厅半晌后，沈弋渊转过眸子去看她，温声问道：“消气了？”
姜攸宁听到沈弋渊的话，摇了摇头。
她其实不想说教太多，那样就显得她太过于爹味了。
药铺一事，姜向南或许是真的不知道，可王雪苒肯定是清楚的。
即便她真的在梦中受了神医点化，有能力可以治百病。
但一个人精力有限，也不可能让她一个小姑娘，不求名利去悬壶济世普度众生。
但她制造一个虚假的神话，去以此获利。让人倾家荡产去达成，最后又全然落空。
这是欺骗。
要是放在现代，那就是虚假夸大药物效果，肯定是会被制裁的。
但现在是在古代，这些官府看在姜家皇商的面子上，不愿意得罪，那就只能她来动手了。
沈弋渊看着姜攸宁脸上的不高兴，刚想开口劝慰几句。
就见长锦突然从门外疾步走进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王爷，手下人来报。从今晨开始，在姜家附近，发现了三王爷府上的诸多眼线，在周边不断徘徊，像是在监视姜家。”
几乎是听到话的瞬间，沈弋渊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眼睫垂下掩去眼底那铺天盖地的阴暗。
自从国公府的人知道阿宁回来的消息之后，他就已经尽全力压下所有有关阿宁的消息。
尽管这样，萧凛还是知道了吗。
那阿宁．会想见萧凛那个疯子吗？
或许是想的吧
毕竟他们之前曾经并肩作战，曾经生死与共。
那要是阿宁重新遇见了萧凛，还会再回头看他一眼吗？
阿宁曾经那么喜欢萧凛，甚至愿意为了他，不顾自己安危也要去救他。
郑显与阿宁有婚约，萧凛与阿宁有情谊，只有他．
只有他．什么都没有！
沈弋渊感觉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他狠狠闭上眼睛，想要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姜攸宁注意到长锦来了以后，沈弋渊神色的变化。
“出什么事了？”
沈弋渊怎么突然情绪起伏这么大，根本不像他平日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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