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疫苗果然有问题！
看着两位老人脸上的为难，岑桐心中一软。
她知道这个决定对他们来说有多艰难。
“我也只是个提议。”
她放缓了语气，安慰道，“你们不用急着做决定，好好想想。不管你们想回村里还是留在镇上，我都听你们的。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在哪儿都一样。”
李大伯叹了口气，拍了拍岑桐的肩膀：“好孩子，我们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让我们……让我们再想想吧。”
次日。
岑桐收拾好心情，照常去了养猪场上班。
她刚换好工作服走进猪舍，就看到顾守义行色匆匆地迎了上来。
他手里捏着几张纸，脸色异常严肃。
“小桐，你回来的正好。”
“顾大叔，怎么了？”
岑桐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顾守义将手里的检测报告递给她，声音压得极低：“你快看，省城里托人加急做的检测，结果出来了。”
岑桐接过报告，目光迅速扫过上面的数据和结论，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顾守义凑近了些，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果然跟你猜的一样，赵长贵那家伙从正规渠道进的这批新疫苗有大问题！”
岑桐接过那几张薄薄的纸，报告上的专业术语和数据在她眼中迅速提取出一个意料之中的结论。
这批耗费了养猪场大半流动资金，被场长赵长贵吹得天花乱坠的“省城最新特效疫苗”，其主要成分，是生理盐水。
报告末尾还有一行小字备注：长期注射，非但不能起到任何防疫作用，反而会因频繁应激损害猪崽的免疫系统。
“他娘的！”
顾守义压着嗓子咒骂了一声，“这批猪崽要是出了问题，咱们养猪场就全完了！”
岑桐将报告捏在手里，纸张的边缘几乎要被她攥得变形。
这个赵长贵还真是……无利不起早。
办公室里。
赵长贵正靠在宽大的椅子上，悠闲地喝着茶。
看到岑桐和顾守义怒气冲冲地闯进来，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吵什么吵？毛毛躁躁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猪圈炸了。”
岑桐没有废话，直接将那份检测报告“啪”的一声摔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赵场长，这批疫苗，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赵长贵这才懒洋洋地瞥了一眼那份报告，当他看到上面的结论时，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但很快就被一贯的蛮横和无所谓所取代。
他拿起报告，装模作样地看了两眼，然后随手扔进垃圾桶，嗤笑一声：“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不就是一份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野鸡报告吗？能说明什么？”
他翘起二郎腿，用指节敲着桌面，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我告诉你们，距离把猪崽送去检疫就只有两天时间了。这批疫苗是唯一的出路，你们用也得用，不用也得用。”
“猪崽要是出了问题，那也是你们饲养不当，跟我可没关系。”
这番无耻至极的话彻底点燃了顾守义的怒火。
他气得浑身发抖，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狠狠拍在桌子上，吼道，“你少在这儿放屁！我问你，之前周老板投进来那一万块钱呢！你别告诉我们就买了这么一堆盐水回来！”
赵长贵被他吼得吓了一跳，随即恼羞成怒地站了起来，指着顾守义的鼻子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来质问我？钱当然是花在买疫苗上了！”
“账目清清楚楚，有本事你去查啊！没本事就给我滚回去好好养你的猪！”
他笃定这两人拿他没办法。
这养猪场是他的一言堂，账目早就被他做得天衣无缝，而检疫在即，这批猪的死活，就成了拿捏他们的最好筹码。
顾守义气得太阳穴青筋暴起，还想再理论，却被岑桐一把拉住了。
岑桐深深地看了赵长贵一眼，那眼神冰冷而锐利。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拉着愤怒的顾守义，转身就走。
以现在的情况，在赵长贵这儿必然是问不出任何结果。
这点岑桐再清楚不过。
但……
她又并非只有这一种办法。
对付赵长贵这种不讲道理的人，自然就该用不讲道理的法子。
让他辩无可辩。
第二天。
赵长贵哼着小曲，像往常一样慢悠悠地晃到养猪场。
他已经想好了，等今天把那批“盐水”给猪打了，后天检疫一过，这事就算彻底翻篇了。
然而，他刚踏进养猪场的大门，就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
猪舍外面，站着好几个穿着白色工作服的陌生面孔，他们正拿着记录本和一些他看不懂的工具，在猪栏前进进出出。
顾守义和几个工人正小心翼翼地配合着他们。
赵长贵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了上来。
他快步走过去，拉住一个工人，厉声问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谁让他们进来的？”
那工人被他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回答：“是，是检疫站的同志……”
“检疫站？”
赵长贵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惊惶，“不是说后天才来吗？怎么提前了？”
“赵场长，你来了。”
岑桐的声音从他身后淡淡地响起。
赵长贵猛地回头，只见岑桐正站在不远处，神色平静地看着他。
“你……”
赵长贵指着那些忙碌的白大褂，又指了指岑桐，脑子里乱成一团，“这是怎么回事？”
岑桐缓缓走近，声音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也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赵长贵的心上。
“哦，是这样。我怕咱们这批猪崽长途跋涉去区里检疫，路上颠簸，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影响了检疫结果，那就不好了。”
她微微一笑，那笑容却不带一丝温度。
“所以，我昨天特地给区检疫站打了电话，把我们养猪场的情况说明了一下。站里的领导非常重视，体谅我们的难处，今天特地派了工作组过来。”
她顿了顿，目光直视着赵长贵瞬间煞白的脸，一字一句，清晰而致命。
“咱们今天就在这儿，现场检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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