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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朔北守护神


苏清柔的阴谋在漫天风雪中被彻底粉碎。

黄玉卿敞开粮仓,将最后一批救命粮分到冻僵的牧民手中时,人群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呼喊。

“朔北圣母!”

这个称呼在寒风中燎原般传开,而千里之外,靖王抚摸着密信上“空间神迹”四字,眼中燃烧着病态的火焰。

雪灾未退,新的危机已在黄玉卿的观测中悄然成形——朔北的井水,水位正在以可怕的速度下降……

朔北的风,刮在脸上像钝刀子割肉。

将军府前的空地上,积雪被踩踏成一片狼藉的泥泞。火光熊熊燃烧,映照着无数张饱经风霜、此刻却因激动和感激而扭曲的脸。一口口巨大的铁锅架在火上,翻滚着浓稠滚烫的肉粥,浓郁的米香混合着肉香,霸道地驱散了空气里残留的绝望和恐慌。衣衫褴褛的牧民们排着队,捧着豁口的粗陶碗,眼睛死死盯着那翻腾的热气,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吞咽声。

“谢夫人活命之恩!”一个须发皆白、几乎站不稳的老牧民,哆嗦着接过满满一大碗粥,浑浊的老泪混着脸上的雪水泥垢滚落下来。他挣扎着想要跪下,被旁边的士兵眼疾手快地扶住。

“老人家,快趁热吃!天寒地冻,保命要紧!”黄玉卿的声音透过呼啸的风雪传来,清晰而沉稳,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她裹着厚厚的火狐裘,领口一圈雪白的风毛衬得她脸色有些苍白,但那双眼睛,亮得惊人,扫视着混乱却有序的现场,指挥若定。

“阿娘,那个爷爷哭了。”念北小小的声音从厚厚的毛绒帽子里传出,她趴在奶娘肩上,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那哭泣的老牧民。

念安则紧紧攥着萧劲衍的一根手指,小脸绷着,像个小大人:“爹,他们冷。粥,暖。”他伸出另一只小手指了指冒着热气的锅。

萧劲衍低头,将念安往怀里又拢了拢,用自己的大氅裹紧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嗯,你阿娘在帮他们,让他们暖和。”

“夫人!‘活菩萨’夫人!”另一个方向,几个年轻的牧民汉子抬着一个用树枝临时捆扎的担架,上面躺着一个气息微弱的妇人,旁边跟着两个哭得撕心裂肺的孩子。他们冲破人群,噗通一声跪倒在黄玉卿面前,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雪泥里,“求您救救我婆娘!她快不行了!我们一家子都记着您的大恩!”

黄玉卿没有丝毫犹豫,快步上前,蹲下身,手指迅速搭上那妇人冰冷的手腕。脉搏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脸色青灰,四肢僵冷,典型的冻僵濒死之兆。

“抬进府里!快!东厢暖阁!”她语速极快地下令,同时手探入袖中,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掩,意念微动,一个小小的、带着温热的瓷瓶已落入掌心。这是昨夜她在空间里,用最后几滴灵泉水和几味空间药田里生长的、药性被催发到极致的暖阳草和回春藤,精心熬制的续命暖阳丸。灵泉水近乎枯竭,空间药田也显得萎靡不振,这药丸,珍贵无比。

她倒出一粒赤红色的药丸,毫不犹豫地塞入妇人冰冷的唇齿间,指尖蕴力,在她喉间轻轻一拂,助她咽下。又对旁边焦急等待的汉子道:“别担心,有我在。抬进去!”

这一幕,被周围无数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那毫不犹豫的救助,那镇定自若的神态,还有那仿佛凭空变出的救命药丸(虽然只看到塞药的动作),都深深烙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不知是谁,带着哭腔,用尽全身力气嘶吼了一声:

“朔北圣母!活菩萨啊——!”

这声嘶吼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压抑已久的情绪。

“圣母娘娘!救苦救难!”

“黄夫人是老天爷派来救我们的!”

“朔北守护神!守护神!”

声浪一波高过一波,在风雪中汇成一股撼动人心的洪流。无数人,无论男女老幼,无论是否刚刚领到热粥,都朝着黄玉卿的方向,深深拜伏下去。那是一种发自肺腑的、近乎于信仰的感激和尊崇。雪还在下,但人心里的寒冬,似乎正在被这炽热的声浪驱散。

萧劲衍站在一旁,目光紧紧追随着人群中那个纤细却异常挺拔的身影。看着她冷静地处理伤患,安抚人心,看着她被万民敬仰地称为“圣母”、“守护神”。一股难以言喻的激荡和骄傲充斥着他的胸膛,几乎要满溢出来。他的夫人,他的玉卿,当得起这万民敬仰!

“夫人!”一个穿着破旧皮袄、脸颊冻得通红的中年汉子挤到前面,正是之前被苏清柔煽动、带头冲击粮仓的哈森。他脸上全是羞愧和后怕,扑通一声跪倒在黄玉卿面前,头埋得极低,声音哽咽:“夫人!我哈森是蠢货!是瞎子!被那黑心肠的毒妇蒙蔽,差点酿成大祸!我…我该死!请夫人责罚!以后我哈森这条命,就是夫人的!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他说完,咚咚咚地磕起头来。

黄玉卿看着他额头上迅速沾上的泥雪,叹了口气。她伸手虚扶了一下,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哈森,起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的命是你自己的,好好活着,守护好你的家人,守护好我们共同的家园朔北,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至于苏清柔……”她的声音冷了下来,目光扫过人群,“勾结流寇,散布谣言,妄图陷我等于死地!证据确凿!将军已将其驱逐流放!此等蛇蝎,永世不得再踏入朔北半步!大家引以为戒!”

“驱逐得好!”人群中爆发出解恨的欢呼。

“圣母仁慈!还饶了哈森这糊涂蛋!”

“以后我们都听圣母和将军的!”

黄玉卿抬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她环视着这些刚刚经历了生死劫难的淳朴面孔,提高了声音:“雪灾无情,但人心不能散!粮,我们还有!粥棚会一直设下去,直到风雪过去!冻伤的、生病的,尽管来将军府!我们一并救治!但是——”

她话锋一转,神色变得无比凝重,带着一种洞悉天机的忧虑:“雪灾或许只是开始!大家有没有发现,我们平日里打水的井,水位降得厉害?连井壁摸上去,都感觉比往年干燥许多?”

这话像一块冰投入人群。刚刚升腾的暖意瞬间凝固了几分。人们面面相觑,脸上再次浮现惊疑。

“是啊!我前些天去打水,绳子多放了好长一截才够到水!”

“我们村头那口老井,水都浑了,还带着点苦味!”

“夫人…您是说…?”

黄玉卿迎着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沉重地点点头:“我观察天象,查阅古籍,结合这异常的井水变化推断,这场大雪之后,朔北极可能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旱!旱魃为虐,赤地千里!那才是真正能断绝我们生路的灾难!”

“旱灾?!”人群瞬间炸开了锅。雪灾刚过,喘口气都难,旱灾的阴影又压了下来。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无声地蔓延。

“肃静!”萧劲衍低沉如铁的声音响起,带着战场上淬炼出的威严,瞬间压住了骚动。他上前一步,与黄玉卿并肩而立,高大的身躯宛如一座沉稳的山岳。“慌什么!天塌不下来!夫人既然能提前预知雪灾,救下大家,如今又预见了旱灾,难道会坐视不理吗?”

他目光如炬,扫视全场,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听夫人号令!从现在起,我们不仅要熬过这场雪,更要为即将到来的旱灾做准备!修水渠!挖深井!建蓄水池!囤积一切能储水的器物!收集所有能吃的、耐储的种子!这不是哪一家一户的事,是关乎我们整个朔北存亡的大事!军民一体,共克时艰!有没有信心?!”

短暂的沉默后,是山呼海啸般的回应:

“有!”

“听将军的!听圣母的!”

“军民一体!共克时艰!”

萧劲衍的话,像一针强心剂,将刚刚升起的恐慌再次转化为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人群的注意力被引向了新的、更艰巨的目标。

黄玉卿心中稍定,立刻抓住这凝聚起来的气势,开始部署具体任务。她将人手分成几队,一队负责继续维持粥棚和救治;一队由经验丰富的牧民带领,勘测附近所有水源点,绘制详细的水系图;另一队则由萧劲衍调派的军中工匠领头,开始规划水渠路线和大型蓄水池的位置,并组织人手收集工具、材料。

“念北,”黄玉卿蹲下身,平视着女儿亮晶晶的眼睛,“阿娘给你的那个小本子和炭笔呢?”

念北立刻从怀里宝贝似的掏出一个用羊皮裹着的小册子和一小截炭笔:“在呢,阿娘!”

“好孩子,”黄玉卿摸摸她的头,“阿娘交给你一个任务。看到那边在记东西的叔叔了吗?”她指向一个正在清点剩余粮袋的书记官,“你去帮他,把他记下的所有东西,也用你的小本本记下来,画下来。粮食有多少袋,药材有多少箱,都要清清楚楚。能做好吗?”

念北的小脸瞬间严肃起来,用力点头:“能!念北会画圈圈!画好多好多!”她指的是自己还不会写字,但会用图画和符号记录。

“念安也帮忙!”旁边的念安不甘示弱,小拳头握得紧紧的。

“好,都帮忙。”黄玉卿笑了,疲惫的眼底终于透出一丝暖意。让两个孩子接触这些事务,是潜移默化的开始。

风雪似乎小了些,但天色依旧阴沉。将军府内外,却是一片热火朝天。士兵们扛着工具,在泥泞中按照划定的路线打下木桩;牧民们自发组织起来,清理积雪,挖掘冻土,为即将动工的水渠和蓄水池平整地基;妇孺们则忙着收集各种坛坛罐罐,为储水做准备。一种前所未有的凝聚力,在灾难的废墟上悄然滋生。

府邸深处,温暖如春的药房内,浓重的药味弥漫。黄玉卿亲自守着药炉,炉火上咕嘟咕嘟熬着的,正是第一批用空间药田里最后一批成熟草药配制的防疫药汤。她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脸色在炉火的映照下依旧有些苍白。连续的精神高度集中和空间的过度使用,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和虚弱,仿佛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被强行抽离。

“夫人,您歇会儿吧,这里我看着。”春桃担忧地递过一杯温水。

黄玉卿摇摇头,接过水抿了一口,干涩的喉咙得到些许滋润。她看着炉火,眼神却有些放空,似乎在感应着什么。空间里,那汪曾经生机勃勃的灵泉,此刻只剩下浅浅的一层底,几乎不再流动,泉眼处只有极其微弱的湿润。药田里的草药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蔫蔫的,生长近乎停滞。空间的边缘,那片混沌的雾气似乎又浓郁了一些,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沉寂。

灵泉的枯竭,比她预想的还要快。旱灾的威胁,迫在眉睫。她必须找到新的、稳定的水源,或者…找到让空间恢复的方法?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被她压下。空间是底牌,恢复之法虚无缥缈,远水解不了近渴。当务之急,是依靠人力和智慧,解决现实的水源问题。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铠甲摩擦的铿锵声。

“将军!夫人!”一个浑身是雪的斥候小校猛地冲进药房,气息粗重,脸上带着惊怒交加的神色,单膝跪地急报:“禀将军、夫人!属下等奉命巡查北面三十里外的野狼谷水源点,遭遇不明身份的马队袭击!对方人数不多,但极其悍勇狡猾,熟悉地形,像是…像是之前流窜的沙狼帮余孽!他们抢了我们探明水源的图纸,还…还留下这个!”

小校说着,双手捧上一个染血的布包,颤抖着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小截被生生斩断的手指!手指上,还戴着一个粗糙的、刻着狼头图腾的铜戒!

“沙狼帮?!”萧劲衍的眼神骤然锐利如刀锋,周身散发出凛冽的杀气。他认得那戒指,正是横行朔北多年、凶残狡诈的沙狼帮头目的信物!这伙流寇不是早该在之前的清剿中覆灭了吗?竟然还有余孽!而且偏偏在勘测水源的关键时刻出现,抢夺图纸!

“他们还留下话…”斥候的声音带着屈辱的颤抖,“说…说朔北的水,一滴都不会留给我们!让将军和夫人…等着渴死在这片沙窝子里!”

药房里瞬间一片死寂。只有炉火上的药汤,还在不甘地咕嘟作响。

黄玉卿的目光落在那截断指和狰狞的狼头戒指上,眼神一点点冷了下去,如同结了冰的深潭。雪灾未退,旱魃窥伺,这隐藏在暗处的毒蛇,终于再次亮出了獠牙。

新的危机,带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水源之战,已悄然打响。

风雪似乎被将军府前的火光和人声逼退了几分,但天空依旧阴沉得如同浸透了墨汁。府邸深处临时充作议事堂的暖阁里,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那截染血的断指和狰狞的狼头铜戒就放在粗糙的木桌上,像两块烧红的烙铁,灼烧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眼睛。血腥味混合着炭火气,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

“沙狼帮…沙狼帮不是早他妈被老子带人剿干净了吗?骨头渣子都该喂了野狼!”萧劲衍麾下一员虬髯副将,名唤雷豹,猛地一拳砸在桌面上,震得那截断指都跳了一下。他双目赤红,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愤怒到了极点。“这帮阴魂不散的杂碎!竟敢…竟敢如此挑衅!”

斥候小校脸色惨白,强忍着悲痛和恐惧,声音嘶哑地补充:“雷将军,千真万确!那伙人骑术精绝,进退有度,打起来比草原上的狼群还刁钻!对野狼谷的地形更是了如指掌!我们…我们折了三个兄弟,才拼死抢回这…这东西…”他看了一眼那断指,喉咙哽咽,说不下去了。

萧劲衍端坐在主位,如同沉默的火山。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翻涌着骇人的风暴。手指无意识地、一下下地敲击着冰冷的剑柄,发出沉闷的“笃、笃”声,每一下都敲在人心尖上。野狼谷是方圆百里内已知最大的、也是唯一尚未完全封冻的深层地下水脉出口。这张被抢走的水源图纸,是未来旱灾中朔北的命脉所在!

“沙狼帮余孽…”萧劲衍终于开口,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好,很好。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他猛地抬眼,目光如电射向那斥候,“他们有多少人?装备如何?往哪个方向逃了?”

“回将军!对方人数约在三十骑上下!用的全是弯刀硬弓,马匹也极是雄健!得手后…他们立刻分散钻进了野狼谷深处的老狼窝…那地方…那地方地势太险,沟壑纵横,遍布天然石洞迷宫,我们…我们不敢深追!”斥候羞愧地低下头。

“老狼窝…”萧劲衍咀嚼着这个名字,眼神锐利如鹰隼。那是野狼谷最深处的一片绝地,怪石嶙峋如同巨兽獠牙,地下暗河溶洞密布,地形之复杂险恶,连最老练的猎手都轻易不敢深入。沙狼帮盘踞朔北多年,狡兔三窟,看来老狼窝就是他们最后的、也是最隐秘的巢穴。他们选择在那里动手,又逃回那里,显然是算准了官兵不敢轻易深入追剿,有恃无恐!

“将军,”一直沉默的黄玉卿忽然开口。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脸色在烛火映照下显得愈发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冷静,如同寒潭深处不化的冰。“他们抢图纸,留断指,放狠话…目的绝非仅仅是报复。这是挑衅,更是…拖延。”

萧劲衍的目光转向她,带着询问。

“旱灾将至,水源就是朔北的命脉。野狼谷的水源点,是关键中的关键。”黄玉卿走到桌前,手指无意识地划过粗糙的桌面,仿佛在勾勒地图。“沙狼帮余孽躲进老狼窝,易守难攻。他们是想把我们拖在那里,耗费我们宝贵的时间和兵力!让我们无暇他顾,无法全力应对旱灾!等我们被旱灾拖垮,他们再出来…坐收渔利!”她的分析如同冰冷的匕首,剖开了表象下的险恶用心。

暖阁内一片死寂,只有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雷豹等将领的怒火被这冰冷的分析浇得清醒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凝重和忧虑。旱灾如同悬顶之剑,水源被觊觎的毒蛇盘踞…内外交困!

“夫人所言极是。”萧劲衍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墙壁上投下巨大的阴影,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老狼窝地形复杂,强攻损失太大,且正中对方下怀。但水源图纸落入敌手,旱灾不等人,我们耗不起。”

他走到窗边,猛地推开紧闭的窗户。一股裹挟着雪粒的寒风瞬间灌入,吹得烛火剧烈摇曳,也吹散了屋内凝滞的沉闷。远处,粥棚的火光依旧跳跃,隐约还能听到牧民们劳作、互相鼓励的嘈杂声。

“雷豹!”萧劲衍的声音斩钉截铁。

“末将在!”

“立刻点齐五百最精锐的轻骑!带上最好的弓弩!记住,要快!要隐秘!给我把野狼谷外围所有能进出的口子,像铁桶一样封死!一只耗子也不准放出来!但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入老狼窝一步!”

“末将领命!”雷豹抱拳,眼中燃烧着战意,转身大步流星地冲了出去。

“夫人,”萧劲衍转向黄玉卿,语气不容置疑,“水源勘测不能停!野狼谷这一处受阻,我们立刻转向其他方向!你之前提到过南边的‘落鹰涧’和东边的‘响水滩’,对么?即刻增派人手,重点勘察这两处!人手不够,从我的亲卫营调!”

“好!”黄玉卿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应下。时间就是生命,水源就是生机,容不得半点耽搁。“春桃,拿我的舆图来!”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厚厚羊皮袄、脸上皱纹深刻得像刀刻斧凿般的老牧民,在士兵的引领下,有些局促不安地站在了暖阁门口。他是附近几个牧村推举出来的老人,名叫巴图。

“将…将军,夫人…”巴图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口音和敬畏,他双手捧着一个粗陶碗,碗里装着浑浊的、带着泥沙的井水。“我们…我们照夫人的吩咐,回去看了村里的井…水…水又浑了,还…还越来越苦!像…像泡了黄莲根和铁锈一样!牲口都不肯喝!村里几个老人说,他们活了大半辈子,从没见井水变成这样!这…这怕是不好的兆头啊!”老巴图的脸上满是深深的恐惧,捧着碗的手都在抖。

黄玉卿的心猛地一沉。她快步上前,接过那碗浑浊的井水。刺鼻的铁锈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苦涩气息扑面而来。她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在舌尖尝了尝。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苦涩和金属腥气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

这味道…不对劲!远超她之前观察到的普通水位下降的征兆!

她猛地抬头,看向萧劲衍,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劲衍,这水…有问题!不仅仅是水位下降那么简单!这苦味和锈味…像是…像是地下的水质在急剧恶化!”一种更可怕的猜想瞬间攫住了她——难道这场预想中的大旱,其根源比她想象的还要深?还要可怕?沙狼帮的威胁近在咫尺,而这诡异的水质变化,却像一个无声的、更庞大的阴影,悄然笼罩了整个朔北大地!

萧劲衍的目光从老巴图恐惧的脸上,移到黄玉卿手中那碗浑浊苦涩的水,再落到她凝重无比的眼神中。这位在尸山血海中都未曾变色的铁血将军,此刻,眉头也紧紧锁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沙狼帮的毒牙尚在暗处闪烁寒光,而这碗浑浊苦涩的井水,却无声地昭示着一个可能更加庞大、更加令人心悸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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