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危机:丢失的令牌
大皇子府,书房。
大皇子李裕,正独自一人,对着一盏孤灯,擦拭着他最心爱的一柄宝剑。剑身如秋水,寒光凛冽,映照出他那张早已扭曲的脸庞。
鬼市之辱,张府之失,像两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他的脸上,让他这几日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沈琉璃……”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怨毒,“你这个贱人,孤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就在此时,书房的门被轻轻地敲响。
护卫头子王通,快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地。
“殿下。”
“查得如何了?”李裕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问道。
“回殿下,”王通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激动,“都已查明!那条密道,直通后巷的一口枯井,我们在井底发现了这个!”
他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用丝帕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物件,恭敬地呈了上去。
李裕缓缓地转过身,接过那个物件。
当他展开丝帕,看到那块通体漆黑,正面刻着一个狰狞狼头的玄铁令牌时。
先是不敢相信,随即,便化为了无边的狂喜!
“哈哈……哈哈哈哈!”
他猛地仰起头,发出了一阵畅快淋漓的大笑,笑声在空旷的书房内回荡,充满了压抑已久的快意!
“狼头……玄铁……北境……”他喃喃自语,将那块冰冷的令牌在手中反复把玩,“这不是普通匪盗的信物,这是大徽王朝,肃王君北玄的狼卫?!”
他终于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沈琉璃背后,一直若隐若现的神秘势力,到底是什么了!
不是什么江湖豪客,也不是什么商贾巨富!
竟是敌国最精锐的边军!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李裕将那块令牌死死地攥在手心。
“沈琉璃啊,沈琉璃,你不是想扳倒孤吗?”
“那孤,便用这‘通敌叛国’的铁证,来送你上路!”
“传我的令!”他对着门外,嘶声吼道,“立刻去一趟宗人府!就说孤有要事,求见安王叔!”
他知道,自己手上这张牌,已经不仅仅是用来自保的盾牌了。
它是一柄,足以将沈琉璃、三皇子李琰、乃至整个尚书府,都拖入万劫不复深渊的绝世凶器!
……
揽月楼,望月台。
当君北玄,将“狼卫令牌”所代表的利害关系,一五一十地为沈琉璃剖析清楚后。
春桃和忠叔,早已是面无人色。
而顾九,此刻也是一脸的凝重。
“这下,是真的玩脱了。”他喃喃自语。
“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沈琉璃的脑海中,君北玄的声音,充满了焦躁,“我们现在,必须立刻行动!在他利用那块令牌,做出反应之前,抢先一步,将我们手中的证据,公之于众!”
“不行!”沈琉璃想也不想,便否决了,“王爷,您还不明白吗?我们现在已经失去了先机,那块令牌就是我们所有人的‘罪证’!我们现在拿出任何东西,都会被他反咬一口,说成是‘北境势力,意图干涉我朝内政’!到那时,我们便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那你说怎么办?!”君北玄暴跳如雷,“难道就坐在这里等死吗?!”
“不。”
沈琉璃缓缓地站起身,她走到窗边,看着远处那片,早已恢复了平静的夜色。
她的脸上没有慌乱,反而是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平静。
“王爷,”她轻声说道,“您说的没错,我们的优势,在于他不知道我们拿到了什么。而我们的劣势,在于他知道了我们是谁。”
“所以,”她继续说道,“既然他想玩‘栽赃嫁祸’的游戏,那我们就陪他玩一场更大的。”
她转过身,看着在场的所有人说道:“我们,去见张启年。”
“不行!张启年是军人,忠诚是他的天性。你现在去找他,等同于自投罗网!他会立刻将你拿下,献给大皇子将功补过!”
君北玄的咆哮声,在沈琉璃的脑海中炸响,在经历了令牌丢失的致命疏漏后,他再也无法容忍任何冒险的行为。
“你手上已经有了他的罪证,有了那份军官名册!”君北玄的语速极快,迅速地为沈琉璃规划着在他看来最稳妥的战术。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立刻将这份证据,通过你表哥呈报给皇帝!同时,联合朝中所有能联合的力量,从外部对他进行最猛烈的政治打击!这才是上策!而不是将你自己,送到一个随时可能叛变的敌人面前!”
他的计划堪称完美,也最是稳妥。
然而,沈琉璃却缓缓地摇了摇头。
“将军,您说的对,但您忽略了一点。”她声音平静得说道,“他不仅是军人,他更是一个父亲。”
“妇人之见!”
“不,这是人性。”沈琉璃在心里,平静地回应,“朝堂上的博弈,太慢了。那些老狐狸,在看到证据后,想的不会是如何为国除害,而是如何在这场风暴中,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他们会观望,会权衡,等到他们终于下定决心时,大皇子怕是早已找到了应对之策,甚至反咬我们一口。”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股狠戾:“我们没有时间,去等待那些老狐狸的反应。我们必须在李裕反应过来前,把匕首,狠狠地插入他心脏的最深处!”
“而张启年,就是那把匕首。”
君北玄沉默了。
“风险太大了。”许久,他才回应道。
“我知道。”沈琉璃坦然地承认,“但一旦成功,我们便能将敌人最锋利的剑,变成我们自己的武器,这场豪赌值得。”
最终,君北玄妥协了。
他虽然依旧认为此举太过冒险,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眼下破局的唯一方法。
“好。”他缓缓说道,“既然你执意要去,那本王便陪你疯一次。但你必须答应本王,从现在起,整个会面的节奏和谈判的每一个细节,都必须由本王来主导!”
“成交。”
计划既定,沈琉璃没有派人去军营送信,那太容易暴露。
她只是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可怜的母亲。
第二日清晨,一辆极其普通的骡车,从揽月楼的后门驶出,悄无声息地汇入了都城川流不息的人潮之中。
车上,坐着的是张夫人李氏。
京城西郊,大营。
作为京畿卫戍最重要的将领之一,张启年这几日,过得可谓是焦头烂額。
寿宴那晚,蛮族使臣的突然发难,让整个乾国的边防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
他作为守卫都城的将领,更是被皇帝耳提面命,勒令他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绝不能让都城出半点乱子。
而比军务更让他心烦的,是自己病重的孩儿,还有那个“主子”。
就在他对着舆图,凝神沉思之际,一名亲兵敲门而入。
“将军,”那亲兵的神色有些古怪,“府上派人,给您送了样东西来。”
“何物?”张启年头也不抬地问道。
“是……是小公子的那块长命锁。”
张启年的身体,猛地一震!
这是他儿子的贴身之物,从不离身!
为何会突然送到这里来?!
夫人和孩儿,出事了?!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慌乱,仔细地检查着那块长命锁。
锁身冰冷,没有任何异常。
可当他的指尖,触碰到锁身背面时,却感觉到了轻微的凹凸感。
他心中一动,立刻屏退了左右,将那块长命锁,凑到了营帐内的炭火上,小心翼翼地烘烤着。
奇迹,发生了!
只见那原本光滑无比的锁身背面,竟缓缓地浮现出了几个细小的字迹!
“午时三刻,城外十里亭。”
张启年看着这几个字,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
揽月楼,望月台。
“小姐,您这招真是太高了!”春桃一边为沈琉璃梳着头,一边满脸崇拜地说道,“您是怎么想到,用那个药水在锁上写字的呀?”
“书上看的。”沈琉璃随口答道,心中却在腹诽:“还不是被某个无所不知的鬼王爷,给逼出来的。”
就在此时,一直躺在旁边软榻上“养伤”的顾九,忽然有气无力地开了口。
“唉……”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顾先生,您叹什么气呀?”春桃好奇地问道。
“我叹的是,我这大好的年华啊。”顾九用一种极其忧伤的语气说道,“想我顾九,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本该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如今,却要跟你们这群疯子,给绑在同一条贼船上。”
他看着沈琉璃,痛心疾首地说道:“一个敢悬赏皇子,一个敢单挑将军。你们俩凑一对,怕是连天都能给捅个窟窿出来。小爷我真是命苦,现在还是先想想,待会儿被人灭口的时候,摆个什么姿势比较帅吧。”
他这番话说得,让春桃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而沈琉璃,则是在心里,对着君北玄,冷冷地回了一句:“听到了吗?王爷,连您的军医,都觉得您不靠谱。”
君北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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