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姻亲之好
他先是通过他那早已在长安底层社会无孔不入的情报网，打探到了许广汉每日下值之后都喜爱去城南一家名为“清风”的茶馆听书。
然后，他又算准了时机，让自己的老师，那位落魄的胡老，“恰好”也被一位“旧友”邀请到了那家茶馆。
而刘询则以“陪侍恩师”的名义一同前往。
那一日，茶馆之内，高朋满座。
说书先生正在唾沫横飞地讲着前朝“信陵君窃符救赵”的传奇故事。
而刘询则与胡老坐在一个最不显眼的角落里，安静地品着茶。
就在说书先生讲到最精彩处时。
胡老忽然抚须，对着刘询看似随意地发问：“病已，你以为，这信陵君，其人如何？”
刘询站起身来。他没有像寻常人那般去称颂信陵君的“仁义”。
他反而用一种云毅教给他的、独特的历史视角侃侃而谈。
“信陵君窃符救赵，于赵有存国之功；于魏却是抗君之贼。其行名为仁义，实为沽名钓誉，以别国之危成一己之私名。其后更养食客三千，使魏国之财力尽耗于其府。此等人若为君，必是昏君。”
他这番离经叛道却又鞭辟入里的见解，瞬间便让整个茶馆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个衣着朴素却语出惊人的年轻人身上。
其中便包括那个坐在不远处、已经听得目瞪口呆的许广汉。
他从未想过这个平日里只知跟在自己女儿身后的“病已弟”，竟有如此卓绝的见识！
还未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另一场由云毅导演的“大戏”又悄然上演了。
一个衣衫褴褛的农夫突然冲进茶馆，对着正在与刘询高谈阔论的胡老叩首便拜！
“先生！先生！您真是活菩萨啊！您派您的弟子为我们状告那恶霸李三。如今，县令大人已经将那恶霸抓入大牢！将他侵占我们的田产都还给我们了！”
此事再次引爆了整个茶馆！
所有的人都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就是那个叫刘病已的年轻人！他为了帮几个素不相识的穷苦农夫，竟敢去状告那有霍将军家仆役撑腰的李三！”
“不止啊！他还亲自拿出自己恩师的束脩，为那些农夫请了代笔，写了状纸！”
“此子有仁有义，更有胆识！日后必成大器啊！”
许广汉听着周围那一声声发自肺腑的赞叹。
他再看向刘询时，那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他终于明白。
为何自己的女儿会对这个看似一无所有的年轻人如此倾心。
当晚，他回绝了那门来自内者令府上的亲事。
三日后。
云毅亲自登门拜访。
他对着许广汉一揖到底。
“许伯父，晚辈云毅，今日是为我兄长刘病已，向您为平君姐提亲而来。”
他看着这位未来皇后的父亲，声音平静而又充满了力量。
“伯父，您为平君姐择婿，所求者是眼前之富贵，还是未来之不可限量？”
“我兄长今日虽贫，然其有龙潜于渊之势。我云毅，愿以我之所有，助其一飞冲天。今日您若将平君姐许配于他，他日您许家收获的将是整个天下。”
许广汉看着眼前这个年仅十一岁，却仿佛能看透未来、执掌乾坤的少年。
他缓缓地站起身。
对着他郑重地回了一礼。
“此事，我准了。”
汉昭帝元凤四年（公元前77年），冬。
刘询与许平君的婚事，在云毅的“资助”与“策划”之下，顺利地定了下来。
虽然那场小小的婚宴办得极为简陋。没有华贵的车马；没有丰盛的菜肴。只有陋巷里几家相熟的邻里送来的最朴素的祝福。
但刘询看着自己身边那穿着一身崭新却依旧朴素的嫁衣、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的新婚妻子，他只觉得自己已是这天下最富有的男人。
而云毅看着他们二人那琴瑟和鸣的模样，他的心中也充满了一种如同老父亲嫁女儿一般的欣慰。
“宿主，恭喜您。”系统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您已成功为您投资的‘潜力股’解决了‘后顾之忧’。经系统评估，【刘病已】人物的‘幸福感’与‘稳定性’属性大幅提升。接下来，是不是该考虑一下如何为他铺平那条通往皇宫的道路了？”
云毅知道，系统说得对。
他为刘询请了最好的老师；又为他娶了他最爱的姑娘。
他已经为刘询筑好了最稳固的“内圣”之基。
而接下来他要做的，便是为刘询去谋求那足以让他一步登天的“外王”之功。
他需要一个能让他真正踏入长安城权力顶层的契机。
他以“神童医者”的名号在长安的底层社会声名鹊起。
他也通过治愈燕王之子的“哮症”，而在长安的宗室权贵圈里有了一席之地。
但这些，还不够。
他知道，如今的大汉，真正说得上话的，只有一个人。
——大司马大将军，博陆侯，霍光。
想要让刘询回到那个本就属于他的地方，他就必须先走进霍光的视野。
而要走进霍光的视野，最快的捷径，便是得到霍光最信任的人的举荐。
这个人，不是朝中的任何一个王侯公卿。
而是一个女人。
一个权势甚至隐隐在霍光之上的女人。
——当朝皇帝刘弗陵的亲姐姐，权倾朝野的长公主，鄂邑盖公主。
云毅一直在等待着一个能与这位长公主产生交集的机会。
而机会总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
长公主府。
这座位于长安城中最显赫地段的府邸，今日却被一片愁云惨雾所笼罩。
只因长公主殿下那困扰了她数年之久的“头风”顽疾又犯了。
“滚！都给我滚出去！”
寝宫之内传来长公主那因为剧痛而变得有些歇斯底里的怒吼。
几名提着药箱的宫中御医被侍女们连推带搡地赶了出来，一个个皆是面如土灰，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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