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有子刘奭
当云毅与尚处在震惊与困惑中的刘询，一同再次走进那座华美而又充满了压力的长公主府时，长公主早已在正堂等候多时。
“你便是刘病已？”她看着眼前这个虽然衣着朴素但身形挺拔、眼神清亮的少年，缓缓开口。
刘询心中虽然紧张，但在路上早已得到云毅无数次嘱咐的他，还是按照礼节对着长公主一揖到底。
“草民刘病已，拜见长公主殿下。”
“抬起头来。”
刘询依言抬头。
长公主看着他那与先帝有七分相似的眉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本宫问你，”她道，“你可知你的身份？”
“草民只知自己是一介布衣，”刘询的回答不卑不亢，“有幸得殿下召见，已是三生有幸。”
“好，很好。”长公主满意地点了点头。她要的就是这种谦卑。
“本宫再问你，”她的声音变得有些锐利，“本宫若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你摆脱陋巷、重返富贵的机会。你当如何报答本宫？”
这是一个直接的考验，考验他的忠心。
刘询没有丝毫犹豫，他再次跪了下去。
“草民与义弟皆是贱命一条，”他的声音无比真诚，“能追随殿下左右，为殿下效犬马之劳已是荣幸之至。殿下所命，病已万死不辞！”
他将自己的忠诚，毫无保留地献给了眼前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女人。因为他知道，这是云毅为他选好的路。
“好！”长公主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真正的笑容，“你起来吧。”
她又看向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云毅。
“你这个义弟，倒是为你寻了个好出路啊。”
她站起身来，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宣布道：
“自今日起，你们便搬出那条陋巷。”
“本宫会为你们安排一座新的府邸，会为刘病已请最好的老师。”
“我更会亲自去对大将军说，让他将刘病已的名字重新录入宗正寺的皇家族谱之中。”
“从今往后，”她看着刘询，一字一句地道，“你便是我鄂邑盖的人了。”
云毅与刘询对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压抑不住的狂喜。
他们知道，他们这条潜伏在陋巷之中的双龙，终于要出渊了！
汉昭帝元凤六年（公元前75年）春。
长安城宣平门内，一处清幽雅致的府邸。
这里是长公主专门赐予刘病已与云毅居住的新家。
府邸虽然比不上那些列侯的豪宅，但比起他们曾经生活的那条泥泞陋巷，已然是天壤之别。
这里有宽敞明亮的书房，刘询再不必就着昏暗的油灯刻苦攻读。
这里有温暖舒适的卧房，许平君也再不必在寒冷的冬夜为人浆洗衣物直到双手都冻得红肿。
这里更有一个小小的独立药房，云毅终于可以将他脑海中那些神奇的方剂一一付诸实践。
他们脱离了贫穷。
在长公主的庇护之下，他们的生活变得前所未有的安稳。
刘询每日都在府中跟随云毅为他请来的大儒研习经史。
他求知若渴，进步神速，其才学早已为长安的儒生圈子所称道。
而许平君则操持着家务，将这座不大的府邸打理得井井有条。
每日她都会在刘询读书时为他送上一碗亲手熬制的羹汤；在他疲惫时为他揉捏酸痛的肩膀。
他们相敬如宾，也情深意笃。
云毅看着眼前这一切，心中满是欣慰。
他没有过多地去打扰这对幸福的“兄嫂”，只是以一个医者的身份，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守护着他们。
他为他们制定了详细的饮食起居方案：
“病已哥，你自幼体弱。饮食当以温补为主，忌生冷，远烈酒。”
“平君姐，你素有气血两亏之症。当多食红枣、当归等物以补气血。”
他这些看似“多余”的嘱咐，却让这个小小的家充满了一种安然康健的气息。
“宿主，您这又是当兄长，又是当弟弟，又是当军师，现在还要兼职当家庭医生和营养顾问。”系统的声音在他脑中悠悠响起，“您上辈子怕不是个劳碌命吧？”
云毅只是淡淡一笑。
他乐在其中。
因为他知道，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在为一个更重要的生命的到来做着最充足的准备。
是年夏，许平君被诊出有了身孕。
这个消息让整个府邸都陷入了巨大的狂喜之中。
尤其是刘询，他在得知自己就要当父亲的那一刻，竟像个孩子一般在院子里兴奋地跑了三圈。
他是戾太子刘据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而这个即将到来的孩子则意味着他这一支曾被彻底断绝的皇室宗亲终于可以再次开枝散叶，得以传承。
云毅更是将此事当做了自己最重要的头等大事。他几乎是以当年照料宫中后妃的最高规格来为许平君进行孕期的调理。
他亲自为她制定每日的食谱，保证她在摄入充足营养的同时又不会过于肥胖以免引起难产。
他又以“云梦侯家传安胎之法”为名，教给了她现代孕妇才会的呼吸之术与舒缓的肢体运动。
整个孕期，许平君都精神饱满，面色红润，丝毫没有寻常孕妇的不适。
年底冬月，许平君发动了。
早已准备多时的产房之内，没有寻常人家生产时那撕心裂肺的惨叫与慌乱，只有云毅那平静而又专业的指令声：
“平君姐，别慌。听我的，吸气……对，慢慢地，吸气……”
“呼气……很好，就是这样。将所有的力气都用在我让你用的时候。”
他用他那早已出神入化的推拿之术为许平君缓解着一阵阵的剧痛。
而刘询则在产房之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他的人生中从未有过如此紧张、如此坐立不安的时刻。
“哇——！”
一声嘹亮得足以掀翻屋顶的婴儿啼哭声终于从房内传了出来！
刘询的身体猛地一软，险些瘫倒在地。
当云毅抱着一个用干净柔软的丝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健康男婴走出产房时，刘询看着那个小小的、红通通的、正在挥舞着手脚的生命——这个在陋巷中打架斗殴从未流过一滴泪的男人——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是个郎君。”云毅看着自己这位已经语无伦次的兄长，笑着说道，“母子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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