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留在本宫身边
“想活命吗？”
数万灾民，鸦雀无声。
“想喝粥吗？”
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风声和雨后滴水的声音。
“很好。”
苏齐点了点头，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滚雷般在每个人的耳边炸响。
“既然想活，就都给本官听好了！”
“从现在起，所有人，放下你们手里抢来的东西，男人在左，女人和孩子在右，十人一排，百人一队，自己排好队！”
“谁敢插队，谁敢喧哗，谁敢再动手抢东西！”
苏齐顿了顿，眼神变得无比的残忍，他伸出手指，指了指地上那几具尚有余温的尸体，一字一句地说道：“他们的下场，就是你们的榜样！”
“本官的粥有很多，足够让你们每个人都喝上一碗热的。”
“但本官的耐心，是有限的。”
“现在，开始！”
苏齐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那些原本还因为恐惧而不知所措的灾民，在听到‘足够让每个人都喝上一碗热的’之后，眼中瞬间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他们互相看了看，终于有人开始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按照苏齐的命令，开始排队。
一个，两个，十个，一百个......
很快，原本混乱不堪的难民营，竟是奇迹般地，排起了几十条长长的队伍，虽然依旧有些歪歪扭扭，但至少，有了秩序。
奢华的鸾驾之内。
叶月婵透过车窗的缝隙，将苏齐这番雷厉风行的手段，从头到尾，看得清清楚楚。
她看着那个站在灾民之前，仅凭几句话，便将一场即将失控的暴乱，弹压得服服帖帖的男人，那双始终带着慵懒笑意的桃花眼，第一次，闪过了一丝真正的，名为‘欣赏’的光芒。
“这苏齐......”
她原以为，这个男人只是个心机深沉、手段狠辣的酷吏，却没想到，他竟然还有如此的魄力和治世之才。
这哪里像个太监，这分明就是个久经沙场，深谙治军之道的将帅之才！
他这番看似粗暴的手段，却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有效的方式，将一场即将失控的暴动，硬生生地给压了下去，这份果决与眼光，就连朝堂上那些所谓的名臣，也未必能做到。
“有趣，有趣。”
叶月婵的红唇，勾起一抹愈发浓郁的弧度。
她发现，自己对这个男人的兴趣，是越来越大了。
......
半个时辰后。
在锦衣卫的铁腕手段之下，十里坡的秩序，终于被勉强维持住了。
灾民们虽然依旧面黄肌瘦，但至少不再像之前那般混乱，他们排着长长的队伍，眼中带着对食物的渴望和对锦衣卫的敬畏，沉默地，等待着那碗能救命的热粥。
光靠施粥，只能解一时之急，却解不了一世之困。
这数万张嘴，每日消耗的粮草都是个天文数字，长公主府再有钱，也经不起这么耗，必须让他们自力更生，动起来！
苏齐转过身，走到长公主的鸾驾前，对着那紧闭的车帘，躬身行了一礼。
“殿下，秩序已稳，但卑职以为，光靠施粥，终非长久之计。”
车帘被挑开，露出了叶月婵那张依旧美艳，却多了几分凝重的脸，“哦？那依苏指挥使之见，该当如何？”
“以工代赈。”
苏齐的声音，铿锵有力，“与其让他们在这里坐等施舍，不如将他们组织起来，修桥铺路，开垦荒地，让他们用自己的双手，去换取活下去的口粮和尊严。”
“哦？”
叶月婵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这京郊附近，哪来那么多的荒地，供这数万灾民开垦？”
苏齐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自己早已想好的计策，缓缓道出。
“陛下不是一直想修缮京城外的护城河，加固城墙吗？这数万青壮，便是现成的劳力。”
“我们以工代赈，每日只需供给他们两顿饱饭，便可让他们为朝廷效力，如此一来，既解决了他们的生计，让他们有活干，有饭吃，不至于再生事端，又能为朝廷省下一大笔雇佣民夫的开销，更能将这护国安民的工程，提前数年完工。”
“此乃一石三鸟之计。”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恭维与请求。
“只是，此事重大，光靠我锦衣卫，人手和威望都远远不够，若能得殿下您出面，以长公主之尊，登高一呼，想必，定能让这些灾民，感念皇恩浩荡，心悦诚服。”
“届时，这泼天的功劳，自然也是殿下您的。”
苏齐的话，让叶月婵的凤眸之中，瞬间迸发出异样的光彩。
这小滑头。
倒是会给本宫送人情。
她知道，苏齐这是在投桃报李，也是在向她示好，拉她下水。
她身为皇室宗亲，自然知道修缮护城河是何等浩大的一项工程，国库空虚，这事儿已经被搁置了数年之久，如今，苏齐竟想用这些几乎是零成本的灾民，来完成这项泼天的大功劳。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赈灾了，这是在拿这些灾民的命，来为他自己，为他背后的女帝，铺就一条青云之路。
这苏齐，真是把人心算计到了骨子里。
他这哪里是请求，分明就是阳谋，一个能让数万灾民活命，能为朝廷立下不世之功，还能让她叶月婵名声大噪的机会，就这么摆在眼前。
她能拒绝吗？
她不能！也不想！
更重要的是，此事一旦功成，他苏齐在京城百姓和朝堂之上的声望，将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届时，谁还敢说他锦衣卫是酷吏，是鹰犬？
他分明是活人无数的活菩萨！
“好。”
叶月婵的红唇，缓缓吐出一个字。
“此事，本宫准了。”
她顿了顿，目光在苏齐那张年轻俊朗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声音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
“不过，本宫也有一个条件。”
“殿下请讲。”
“这几日，你都得跟在本宫身边。”叶月婵的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慵懒而又妩媚的笑容，“本宫的安危，就全靠苏指挥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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