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绝户谣言锥心刺，困兽犹斗觅生机

傻柱觉得自己快要被这四合院里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了。不，是已经被淹得七荤八素，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这个专门针对他的谣言，不仅没有尽头，反而变本加厉，荒诞得令人发指。

自从贾张氏哭天抢地，指控他何雨柱是害死老贾、断了贾家香火的“元凶”之后，针对他的谣言就像脱缰的野马，彻底失控了。而且，这野马还他妈是变异的，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专往他何雨柱身上泼脏水，连带着把整个四合院乃至隔壁几个院子都搅得鸡犬不宁。

最新的说法是，何雨柱的“黑心脚”并非只针对个别“幸运儿”，而是一项“无差别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他们这个四合院，乃至隔壁几个相熟的四合院里，凡是那些结婚多年、肚子迟迟没有动静的年轻一辈，有一个算一个，都“极有可能”是遭了何雨柱的毒手！

一时间，人心惶惶。那些家里有适龄青年却迟迟未能添丁的家庭，都开始疑神疑鬼起来。男人们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女人们则用一种既恐惧又愤怒的眼神瞪着傻柱，仿佛他是什么行走的灾星。

傻柱彻底崩溃了。他从最初的愤怒、憋屈，到后来的麻木、绝望，现在，他只剩下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荒谬感。他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粪坑，无论怎么挣扎，都只会越陷越深，身上沾染的污秽也越来越多。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他就算不被唾沫星子淹死，也得被这些莫须有的罪名给活活压死！他必须找人商量对策，他必须自救！

第一个想到的人，自然是易中海。尽管因为那些荒唐的谣言——尤其是那条说他易中海没孩子也是傻柱“杰作”的谣言——两人之间已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但一大爷毕竟是院里的主心骨，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长辈。

那条关于易中海的谣言，对易中海的打击是巨大的。他自己为什么没有孩子，个中缘由，他藏在心里多年，从不对外人言说，这是他心底最深的痛。如今被人如此恶意揣测，还和他一直视如己出的傻柱联系在一起，简直是往他心口上撒盐。他知道这谣言离谱至极，傻柱当年才多大？可他又能如何澄清？难道要把自己那些难以启齿的隐情公之于众吗？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刻意回避着傻柱，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傻柱硬着头皮，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敲响了易中海家的门。

开门的是一大妈。看到是傻柱，一大妈的脸色明显一僵，眼神复杂，带着一丝戒备和疏离，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

“柱子啊，你……有事吗？”

“一大妈，我找一大爷。”傻柱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乞求。

易中海从里屋走了出来，脸色阴沉，眼神锐利地盯着傻柱。这些天，他承受的压力一点也不比傻柱小。院里那些异样的眼光，那些窃窃私语，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他看着傻柱，心中百感交集，既有被牵连的恼怒，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傻柱终究还是来找他了，这说明这孩子心里，还是把他当长辈的。

“何雨柱，你还有脸到我这儿来？”易中海的声音冰冷，但仔细听，却能听出一丝压抑的疲惫。

傻柱“噗通”一声，竟然直挺挺地跪了下来，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易中海和一大妈都吃了一惊。

“一大爷！我冤枉啊！那些话都不是真的！我何雨柱再浑，也做不出那种丧尽天良的缺德事啊！您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我是什么人，您还不清楚吗？”傻柱的声音带着哭腔，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凉的地上。

易中海看着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傻柱，心中那点仅存的火气也消了大半。他叹了口气，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柱子，你先起来。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可是，外面那些话……都是谣言，我也知道，你受委屈了。你小子平时大大咧咧，得罪的人也不少。”

“一大爷，这绝对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故意往我身上泼脏水！”傻柱抬起头，眼睛通红，“我这次来，就是想请您给出个主意，我该怎么办啊？再这样下去，我真没法活了！您……您也受了牵连，我……我对不起您！”

易中海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知道，这已经不仅仅是傻柱一个人的事情了，这把火已经烧到了他自己身上，烧到了整个院子的安宁。他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柱子，这事儿，确实蹊跷。走，我们去找老太太说说，她老人家活得久，见识多，兴许能看出些门道。”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后院聋老太太的屋里。

聋老太太正坐在炕上，眯着眼睛晒太阳，手里还盘着两颗核桃。看见傻柱那副失魂落魄、如同斗败公鸡般的模样，老太太那双看似昏花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明锐的光芒。

“哟，柱子来了？这是怎么了？让人给煮了？还连累你一大爷也跟着受罪，你小子可真行啊！”聋老太太的声音依旧中气十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傻柱一见到聋老太太，那股子委屈劲儿又上来了，把最近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主要是强调自己的无辜和对一大爷的愧疚）地说了一遍，说到激动处，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掉。

聋老太太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地用她那干枯的手指敲打着炕沿，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等傻柱说完，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沉默。

易中海率先开口：“老太太，您看这事儿……透着邪乎啊。现在连我都给编排进去了，这分明是有人想把我们往死里整！”

聋老太太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眸子此刻却异常清亮，仿佛能洞穿人心。她盯着傻柱，缓缓说道：“柱子，你老实告诉我，这些年，你得罪过多少人？打过多少架？是不是……也踹过不少人？”

傻柱被问得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顿时有些心虚。他年轻气盛，脾气火爆，这些年打过的架，掰着手指头都数不过来，有时候急眼了，下手确实没轻没重，保不齐……还真踹过那么一两次……

“老太太，我……我那是跟人打架，一时失手……”傻柱的声音越来越小。

聋老太太冷笑一声：“失手？哼，我看是有人抓着你这些‘失手’，在做文章！”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如同鹰隼一般：“这事儿，从一开始孙浩那‘绝户’的谣言出来，就不对劲。紧接着，脏水就泼到你身上，还越泼越离谱，把一大爷、老贾，甚至院里院外那么多年轻人都给扯进来了。你们不觉得，这像是一张早就织好的网吗？”

易中海闻言，脸色骤变，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他不是傻子，聋老太太这么一点拨，他立刻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聋老太太继续说道：“许大茂那个小王八蛋，肯定是脱不了干系！他跟柱子是死对头，巴不得柱子倒霉，在背后煽风点火，那是他最擅长干的事儿！”

“还有那个孙浩！”老太太的语气加重了几分，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别看那小子平时装得人畜无害的，一肚子坏水！柱子，你还记得当初孙浩那‘绝户’的谣言出来的时候，他是怎么应对的吗？”

傻柱茫然地摇摇头。他那段时间正沉浸在自己的失意和对孙浩的幸灾乐祸中，哪有心思去关注孙浩的反应。

聋老太太冷哼道：“他什么都没做！他没有找人澄清，没有想办法洗白，就那么任由谣言满天飞！你们以为他是找不到对策，或者是不在乎？我看啊，他那是早就料到了会有今天这一出！他这是在等着，等着把火烧到你柱子身上，等着看你焦头烂额，等着看你百口莫辩！”

“这……”易中海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升起。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孙浩的心机，未免也太深沉，太可怕了！

聋老太太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你们一个个的，之前不都憋着劲儿想看孙浩那小畜生的笑话，想吃他的‘绝户’吗？现在轮到他反过来收拾你们了。他就是要把你们一个个都拉下水，就是让你们永世不得翻身！这局面，已经是不死不休了！要么我们想办法弄死他，要么就等着被他活活弄死！”

老太太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傻柱和易中海的心上。

易中海脸色苍白，他想到了自己如今的处境。因为这些谣言，他在厂里的威信大打折扣，连带着几个大爷的身份都岌岌可危，甚至还被降了工级。院子里的人，如今看他的眼神也不一样了，以前那种毕恭毕敬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猜疑和疏远。他们连孙浩那个小院都进不去，想找他对质都难如登天。

“老太太，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易中海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似乎也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旋涡之中，稍有不慎，就会被吞噬得一干二净。他甚至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去招惹孙浩这个煞星。

聋老太太眯起眼睛，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儿，关键还在孙浩和许大茂身上。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先稳住阵脚，不能再任由他们这么猖狂下去。”

她看向傻柱，眼神中带着一丝凝重：“柱子，你这段时间，给我老实点，别再跟人起冲突。至于其他的，容我想想……”

那双苍老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和狠厉。这场风波，已经演变成了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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