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卑躬屈膝藏杀机,步步为营诱敌入
聋老太太那句“谁说我们把菜谱给他,就是真的给他了?”话音不高。屋里此前一片死寂。傻柱和易中海坐在那里,身子僵硬。他们面前,出路似乎完全堵死。老太太的话落在他们耳中,让两人身子轻微一震。他们对望一眼,眼中原本的空洞开始收缩。
易中海毕竟是厂里管事的人,他脑子转得快。他倏地抬起头,眼睛里重新聚起了光:“老太太,您的意思是……这菜谱,咱们得动动手脚?”
聋老太太赞许地拿拐杖点了点地。她那张满是褶子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还不算太笨。孙浩那小子不是舌头尖,眼光毒吗?就给他一本瞧着真,尝着假的菜谱。里头十道菜,你放八道真的,都是你何家祖上传下的硬菜,保准他看得两眼发直,信得死死的。可那最要紧的两道,或者某些菜里最关键的一味料,咱们给他挪个位置,换个分量。让他看得到,摸得着,就是做不出那个魂儿!”
傻柱听得一愣,跟着两眼放光。他心里那股憋屈的火瞬间找到了出口。他怎么就没想到呢?这主意,损,但是解气!他脑子里已经有了画面。孙浩拿着那本“宝贝”,在灶台前急得抓耳挠腮,一头汗一头烟,最后做出一盘子“四不像”,那模样,想想都让人想笑出声。
“老太太,您这招真是绝了!”傻柱一拍大腿,声音都高了八度,“就这么办!我这就回去把我祖传的那本谱子翻出来,好好合计合计,怎么给那孙子挖坑!”
“坐下。”聋老太太拐杖又是一点,声音沉稳,“急什么。这事儿急不得,更错不得。做手脚得做得像那么回事,让他孙浩这号人精都瞧不出破绽,还得让他吃了亏说不出理。柱子,你上门的时机、说的话,都得拿捏准了,别让人看出是演戏。”
她又转向易中海:“中海,这事你得跟着去。柱子一个人去,分量不够,孙浩那小子心里得多想。你是一大爷,又是他长辈,你陪着去,这叫‘诚意’。”
易中海郑重地点头:“老太太您放心,我懂。这回是把咱们仨拴一块儿了,为了扳倒孙浩,为了这院里能消停,我这张老脸不要了。”
接下来的几天,三人就把门一关,凑在昏暗的灯光下,跟做贼似的。傻柱把那本油渍斑斑、页脚都卷了边的菜谱捧出来。那可是他师父的命根子。
聋老太太虽不做饭,但活了一辈子,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经过。她指着一道“八宝葫芦鸭”说:“这菜费工夫,显本事,他孙浩肯定得拿这个炫耀。柱子,你把填的馅儿料里那味提鲜的瑶柱,给他换成干贝边,看着差不多,鲜味差着行市呢。火候也别写死,就写个‘大火猛蒸,以筷插为度’,让他自己琢磨去吧。”
傻柱看着那熟悉的字迹,心里跟刀割似的,这可是祖师爷传下的手艺。他犹豫了一下,抬头看到易中海忧心忡忡的脸,和老太太沉静的目光,一咬牙:“行!就这么改!我再把我最拿手的一道‘焦溜丸子’原方写进去,这道菜讲究外焦里嫩,让他先尝点甜头,后面才好摔跟头!”
易中海则在外面打探消息。他回来时脸色铁青:“不出老太太所料,外面已经传疯了,说厂里好几个小年轻最近都觉得身上不得劲,嚷嚷着要找柱子算账,还建了个什么‘受害者联盟’。孙浩那边,屁都不放一个,就等着看咱们笑话。”
傻柱气得牙根痒痒:“这孙子,真够阴的!”
聋老太太冷哼一声:“他越是这样,就说明他越在乎自己的名声,越想把事闹大。咱们这步棋,走对了。”
夜里,风有点凉。傻柱和易中海站在孙浩家院门口,傻柱怀里揣着那本改过的菜谱,热乎乎的,像是揣着一团火。这一次,不是来吵架,是来“认怂”。
易中海整了整衣领,低声说:“柱子,记住老太太的话,别露馅。”
傻柱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傻柱和易中海从聋老太太屋里出来时,天已经黑透。月光从云层后面透出来,给院子里的树影拉得老长。他们两人一前一后,走路的步子比进去时轻快了许多。
“老太太这脑子,真是活了一百年。”傻柱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易中海哼了一声:“那可不是。咱们俩愣是没想出来。这回看孙浩怎么收场。”他脸上原本的愁云散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计谋得逞的期待。
回到各自屋里,傻柱迫不及待地把藏在箱底的菜谱翻了出来。那本菜谱外面包着一层油纸,打开后,纸张已经泛黄,边缘有些地方磨损。上面是师父手写的字迹,工整有力。每一道菜名,每一个步骤,都透着一股老师傅的严谨。傻柱用手指轻轻抚摸着那些字,心里五味杂陈。这本菜谱是他何家立足的根本,现在却要亲手去改动它。
他把菜谱带到聋老太太屋里。易中海也早早到了。屋里只有一盏煤油灯,光线昏暗。三人围着桌子坐下,菜谱摊开在中间。
“柱子,你先说说你最拿手的几道菜,孙浩肯定知道的。”聋老太太开口。
傻柱点点头,指着菜谱上的一页:“这道‘芙蓉鸡片’,他肯定见过我做。还有这‘锅塌豆腐’,也是我常做的。这些菜,不能动。”
“这些太常见了。”聋老太太摆了摆手,“他知道你的水平,改了容易露馅。咱们得选那些他没见你常做,或者做起来特别讲究的。那些你轻易不露的手艺。”
易中海也凑过来:“对,得选让他觉得是得了宝贝的。那种寻常人做不出来的。”
傻柱沉思片刻,手指划过菜谱:“那……‘八宝葫芦鸭’,这道菜从去骨到填馅,再到蒸制,每一步都得精细。还有这道‘雪底芹芽’,看着简单,对刀工和焯水时间要求极高。这两道,他可能听过,但没见我做过几次。”
“好,就这两道!”聋老太太拍板,“‘八宝葫芦鸭’,你刚才说的瑶柱,换成干贝边,或者干脆就把分量减半。蒸制的时间,也别写死了。写个‘蒸至鸭肉酥烂,筷子轻插即透’,给他留个活口,让他自己掌握,反正他火候不到家,做出来肯定差味。”
傻柱听得心头一紧。这可是祖传的秘方,他平时做菜,连给徒弟教都得留一手,现在却要把这“残缺”的秘方送出去。他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雪底芹芽’呢?”易中海问。
聋老太太接话:“这道菜,就从焯水时间上做文章。平常焯水三秒,你给他写成五秒,或者写成一秒。反正让他做出来的芹芽,要么软塌塌的,要么生硬难嚼。外形像,口感差千里。”
傻柱拿起笔,手有些抖。他看着师父的字迹,又看看空白处,最终还是照着老太太说的,在旁边做了批注。他心里像是压着一块石头,但他知道,这是为了保住何家的名声,为了让孙浩付出代价。
“除了这两道,再加几道你拿手的,原原本本写进去。”聋老太太又说,“得让他觉得这本菜谱是真货,不然他不会上钩。你把你最擅长的几道家常菜,比如红烧肉、溜肝尖、清炒虾仁,都写上。就当是给他点甜头。”
傻柱点点头,他把自己的拿手菜,按照最详细的步骤,一笔一划地写了进去。他写得认真,每一个字都力求工整,仿佛在完成一件神圣的任务。他想,至少这些菜,是真的。孙浩吃了,也只能说他手艺好。
接下来的几天,傻柱和易中海白天照常上班,晚上就聚在聋老太太屋里,研究菜谱,推敲细节。他们讨论孙浩的脾气,他可能会从哪里入手验证菜谱的真假。聋老太太总能提出一些刁钻的问题,逼得傻柱和易中海去思考更深一层的对策。
“他要是拿到菜谱,第一件事肯定是找人试菜。”聋老太太说,“他不会自己动手,他会找厂里那些大厨。所以,咱们改的菜,不能一眼看穿。”
“那咱们改的这两道,他找人试了,吃不出那个味儿,他会怎么想?”傻柱问。
易中海接话:“他肯定会先怀疑自己,或者怀疑做菜的人。他不会第一时间想到菜谱有问题。他会觉得是自己学艺不精,或者火候不到位。”
“对。”聋老太太赞同,“他孙浩心气高,不会承认自己眼拙。他会以为是自己没学透,或者火候不到家。他会一遍一遍地试,一遍一遍地琢磨。咱们就让他自己跟自己较劲去。”
傻柱听着,心里一阵痛快。他已经能想象到孙浩愁眉苦脸,对着一盘“残次品”冥思苦想的模样。
与此同时,易中海也一直在关注外面的动静。厂里关于傻柱“绝户脚”的谣言愈演愈烈。食堂里,工人们吃饭时都在窃窃私语。有人看到傻柱,会故意咳嗽,或者发出一些意味不明的声音。
“一大爷,听说傻柱把人踢废了?”有人直接问易中海。
易中海摆摆手:“胡说八道!没有的事!都是谣言!”
但他的否认显得苍白。厂里甚至有人开始组织“受害者联盟”,说是要集体向傻柱讨要赔偿。他们私下里串联,甚至有人到大院门口张望,想找傻柱的麻烦。
易中海把这些情况都告诉了聋老太太和傻柱。
“孙浩那边呢?”傻柱问。
易中海摇摇头:“他那边没动静。他还是按兵不动,跟个没事人似的。越是这样,越说明他憋着坏呢。”
“他越是这样,咱们这步棋就越是对。”聋老太太冷笑一声,“他孙浩是想看咱们出丑,把咱们往死里逼。他现在不说话,就是等着咱们走投无路,自己上门去求他。他想把咱们的脸面都踩在脚底下。”
傻柱听着,拳头握紧。他知道,这事不能再拖了。
“老太太,咱们什么时候去?”傻柱问。
聋老太太看了看窗外。夜色深沉,月光被云层遮住。
“就今晚。”聋老太太说,“月黑风高,适合办这种事。”
傻柱和易中海对视一眼。他们知道,这一刻终于来了。
傻柱回到屋里,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他把那本修改过的菜谱用一块蓝布包好,揣在怀里。菜谱的厚度让他感到一种沉甸甸的压力,也有一种即将复仇的快感。
易中海也整理了一下衣着,他脸上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既有豁出去的决心,也有几分忐忑。
两人在院里碰头。四合院里一片寂静,家家户户的灯光都已经熄灭。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走吧。”易中海说,声音压得很低。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院门,沿着小路走向孙浩家。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傻柱的心跳有些快,他能感觉到怀里菜谱的轮廓。他想起了孙浩平时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想起了他给自己带来的麻烦。今晚,他要让孙浩尝尝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走到孙浩家的小院门前,门紧闭着。里面没有灯光,一片漆黑。
傻柱站定,易中海在他身旁。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凝重。
“准备好了吗?”易中海低声问。
傻柱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他伸出手,在那扇门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咚,咚,咚。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去很远。一场关乎名誉、菜谱和生死存亡的较量,即将在孙浩那个看似平静的小院里,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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