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禽兽真的山穷水尽了

拘留所的铁窗，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和愤怒，却隔绝不了傻柱和易中海内心的恐惧与绝望。

傻柱蜷缩在冰冷的床板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那些愤怒的面孔和恶毒的咒骂声在不断回响。“完了，彻底完了，这辈子都完了。”他一遍遍地在心里念叨着。他不敢去想，自己将来会面临什么样的惩罚。是巨额的赔偿？还是牢狱之灾？哪一样他都承受不起。

易中海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呆呆地坐着，双眼无神，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他回想起自己这一生的所作所为，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他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去招惹孙浩那个煞星，后悔为什么对傻柱的胡作非为一再纵容，后悔为什么会被聋老太太那个老虔婆牵着鼻子走……可现在，后悔还有什么用呢？

就在这时，拘留所的门被打开了，一个民警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满脸愁容、风尘仆仆的老人。

正是连夜从保定赶来的何大清。

何大清看着眼前这个形容憔悴、失魂落魄的儿子，心中五味杂陈，气不打一处来，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失望。他走上前，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看着傻柱，眼神复杂。

傻柱看到何大清，先是一愣，随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扑到何大清面前，抱着他的腿，泣不成声：“爹！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救救我啊！我不想坐牢啊！我不想死啊！”他语无伦次地哀求着，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何大清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这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啊！虽然不成器，虽然惹下了塌天大祸，但他又能怎么办呢？难道真的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吗？

他猛地甩开傻柱的手，后退了两步，指着傻柱的鼻子，用一种近乎嘶吼的声音咆哮道：“救你？我拿什么救你？！啊？！你以为你爹我是资本家？！为了你跟秦淮茹那点破事，为了你跟贾家那档子烂账，前前后后，我给你搭进去多少钱了？五千多块！整整五千多块！那是我一辈子辛辛苦苦攒下来的棺材本！都被你这个败家子给折腾光了！”

何大清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老泪纵横：“现在你又捅出这么大的娄子！是断子绝孙的祸事！你让我怎么救你？！我拿命去救你吗？！傻柱啊傻柱，我何大清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生出你这么个讨债鬼！我不是你爹！你是我爹！你是我亲爹啊！”

他捶胸顿足，哭得像个孩子，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傻柱被何大清这番话吼得愣住了，哭声也戛然而止。他看着眼前这个苍老憔悴、几近崩溃的父亲，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愧疚。他知道，这次，他是真的把爹给伤透了，也真的把爹给逼到了绝路。

另一边，拘留所的另一间探视室里，一大妈也见到了形容枯槁的易中海。

几天不见，易中海仿佛老了二十岁，头发白了大半，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眼神空洞无光，再也没有了往日里身为一大爷的威严和精气神。

一大妈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如刀绞，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知道，这次老头子是真的栽了，栽得彻彻底底，连翻身的余地都没有了。

“老头子……”一大妈哽咽着，声音沙哑，几乎说不出话来。

易中海缓缓抬起头，看着老伴儿那张布满泪痕的脸，眼神中充满了愧疚和绝望。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却发现喉咙里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老头子，咱们……咱们把房子卖了吧。”一大妈颤抖着声音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换一个地方吧，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安生了！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

易中海闻言，浑身一震，眼中充满了血丝。卖房子？那是他们老两口唯一的依靠啊！是他们辛辛苦苦攒了一辈子才换来的安身之所。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浊泪从眼角滑落。他这辈子，自诩精明，算计了一辈子，到头来，却落得个倾家荡产，身败名裂的下场。何其可悲！何其可笑！

“不止是柱子……”易中海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我也……我也要赔……民警同志说了，我作为前管事大爷，纵容包庇，要承担……至少一半以上的责任……”

“什么？！”一大妈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晃了晃，险些栽倒在地。她死死地抓住探视窗的栏杆，才勉强稳住身形，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彻底的绝望。

“你……你也要赔？！”她失声叫道，声音凄厉得像杜鹃啼血，“老天爷啊！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她猛地想起了上次孙浩的事情。仅仅是孙浩一个人，他们家就东拼西凑，几乎掏空了所有的积蓄，才勉强凑够了那八千块的赔偿款。

可这次呢？这次可是足足五家人啊！而且，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检查结果出来，要找他们算账！

一个人就算只赔三千块，五个人就是一万五！再加上她家老头子还要承担一半以上的责任……这得是多少钱啊？！

把他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卖了，恐怕也远远不够啊！

一大妈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在她眼前晃动。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和老头子流落街头，晚景凄凉的悲惨下场。

“老头子……”一大妈的眼神变得空洞起来，喃喃自语道，“你说……我们一辈子省吃俭用，辛辛苦苦，图个什么啊？不就是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老了能有个依靠，能安享晚年吗？”

“可现在呢？房子要没了，钱也没了，名声也臭了……我们辛辛苦苦攒了一辈子的养老钱，到头来，都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她说着说着，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滚而下，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绝望：“你说……我们……我们真的能活到需要养老的那一天吗？我怕……我怕我们等不到那个时候，就要被活活逼死了啊……”

一大妈的精神状态，在这一刻，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她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念想，都在这残酷的现实面前，被击得粉碎。

就在傻柱和易中海都陷入绝望，准备倾家荡产来平息这场风波的时候，聋老太太在家里，也彻底没招了。

她坐在炕上，面沉似水，眼神空洞。外面的叫骂声和砸门声，她充耳不闻，仿佛已经麻木了。

她知道，这次是真的完了。她那些所谓的人情关系，在上次为了保傻柱和贾家的事情时，就已经用得七七八八，所剩无几了。

一直以来对她颇为照顾的街道办王主任，因为这次四合院接二连三出事，管理不力，已经被调走了。新来的赵主任，是个雷厉风行、不讲情面的角色，根本不会给她这个孤老婆子什么面子。

轧钢厂那边，杨厂长因为一些原因，也变成了代理厂长，自身都难保，更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帮她说话了。

至于区里的那些关系，更是早就人走茶凉，上次为了压下孙浩的事情，她已经把最后一点人情都消耗干净了。

她现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无权无势的孤老婆子。面对汹涌的民愤和“铁证如山”的证据，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她想过用那些阴损的手段去报复孙浩和许大茂，可现在，她连门都出不去，那些计划又如何实施？

更何况，就算她真的能报复成功，又能怎么样呢？能改变傻柱和易中海的命运吗？能平息那些受害者的怒火吗？能挽回他们失去的一切吗？

不能。什么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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