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终极博弈，大茂低头
阎阜贵这条老狗，一旦被注入了足够的利益，其爆发出的行动力，是恐怖的。
他甚至没等易中海把话说完，就主动从自己那破旧的柜子里，翻出了半瓶不知道藏了多少年、已经有些浑浊的廉价白酒，和一包不知道放了多久、已经有些发霉的花生米，拉着那个还处在呆滞状态、仿佛失了魂的阎解成，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门。
他知道，想说服别人，自己这个“受害者”亲自出面，端着酒，流着泪，再把那惊天的补偿条件一摆，效果才最好！这叫现身说法！
看着阎阜贵那副打了鸡血、仿佛年轻了二十岁的模样，易中海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老谋深算的满意笑容。
他知道，院外那三家，已经不足为虑。
在大灾之年，在那足以改变三代人命运的一千块钱和一百斤救命粮面前，没有人能扛得住！别说是谅解书，就是让他们当场改姓叫爹，他们都会抢着磕头！
真正的硬仗，是院里这条最阴险、最狡猾、最记仇的恶犬——许大茂！
易中海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变得凝重而锐利。
他没有像个没头苍蝇一样立刻去找许大茂，而是在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下，静静地站着，像一头准备捕猎的、经验丰富的老狼，耐心等待着最佳的、能一击致命的时机。
他在等，等阎阜贵那边的消息彻底传开，等院里所有人都知道“千金买谅解”这件事，他要让舆论先行，让整个院子的空气都变成一口高压锅，把许大茂放在锅里，用所有人的目光，用那无形的压力，慢慢地炖！
果然，还没过多久，阎阜贵就回来了。
他满面红光，脚步轻快，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狂喜，仿佛不是去办丧事，而是去接儿媳妇，那张蜡黄的脸上，泛着油光。
“一大爷！”他人还没到，那兴奋得变了调的声音就先传了过来，“成了！全成了！那三家，一听这条件，哭着喊着就把字给签了！还有一家，当家的汉子，当场就给您跪下了，‘砰砰砰’地磕头，直喊您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拦都拦不住！”
这个结果，在易中海的意料之中。
但他要的，不止是这个结果。
他要的，是这个过程，被院里所有人都看到！听到！
果然，随着阎阜贵这毫不掩饰的大嗓门，整个四合院，都彻底炸开了锅！
“听说了吗？阎老西出马，不到一个钟头，就把院外那三家的谅解书全都拿下了！”
“我的天爷啊！一家给一千块钱！一百斤粮食！五十斤还是白面！这……这是把银行和粮站都搬来了吗？”
“傻柱家这亲戚，到底是何方神圣啊！这手笔，也太吓人了！以前只听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今天算是亲眼见到了！”
“现在可就剩后院的许大茂了！你们说，他会签吗？”
“签？怎么可能！他跟傻柱可是不共戴天的死对头！这回傻柱进去了，他做梦都能笑醒！更何况……”一个婆娘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幸灾乐祸地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吧？许大茂被傻柱踹成绝户的消息，传到他未婚妻娄家耳朵里了！娄家是什么人家？人家昨天就托人来传话，婚事，彻底吹了！彩礼都不要了，就当是喂了狗！”
“什么？！退婚了？！”
这个消息，比“千金买谅解”还要劲爆！瞬间就在院里炸开了锅！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如同探照灯一般，齐刷刷地投向了后院许大茂家那紧闭的房门。那眼神里，不再是单纯的看热闹，而是充满了怜悯、嘲讽和幸灾乐祸！
易中海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了一抹更加残忍的笑容。
他知道，火候，到了。
而且，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许大茂现在，就是一条被全世界抛弃的、众叛亲离的、奄奄一息的野狗！
对付这种人，只需要给他一根救命的骨头，他就能把自己的灵魂都卖给你！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半旧不新的中山装衣领，背着手，迈着沉稳的、充满了上位者气度的步伐，在全院人敬畏、好奇、幸灾乐祸的目光注视下，一步一步地，如同一位即将宣判的法官，走到了许大茂的家门口。
他没有敲门，而是清了清嗓子，用一种不大不小，却足以让整个院子、每个角落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声音，朗声说道：
“大茂，在家吗？一大爷，有点事，想跟你谈谈。”
屋里，一片死寂，气氛压抑得仿佛能凝固住空气。
许大茂正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坐在桌边。
屋子里，一片狼藉。
地上，是摔得粉碎的茶杯碎片。桌上，一瓶廉价的白酒已经空了大半，旁边还倒着几个酒杯。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子浓重的酒气和绝望的死气。
他成了全厂、全院的笑话！一个断子绝孙的废物！
他恨！
他恨傻柱！
他恨不得傻柱一辈子都烂在那个该死大西北，永世不得翻身！
现在，让他去签谅解书，亲手把这个毁了自己一辈子的死对头给放出来？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不签！打死我也不签！”他抓起桌上的酒瓶，狠狠地灌了一口，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浸湿了衣襟，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咬牙切齿地低吼着。
门外，易中海等了半天，见里面没动静，心中冷笑。
他知道许大茂这条疯狗在想什么。
他再次朗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悲天悯人的味道：“大茂啊，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有委屈。娄家的事，我也听说了。但是，人，不能总活在过去。男人，没了媳妇可以再娶，可要是没了前途，那就真的一辈子都完了！”
“傻柱家的亲戚，是真心实意地想解决问题。他们说了，只要你肯签谅解书，除了那一千块钱和一百斤粮食之外，他们还可以，再额外给你一些……你心里最想要的东西。”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充满了想象空间，像一个钩子，精准地抛进了屋里。
屋里的许大茂，听到这话，那双因为酒精和绝望而变得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重新站起来？
他现在，已经是一滩烂泥了，还怎么站起来？
“哼！少来这套假惺惺的！”许大茂猛地一拍桌子，冲着门外吼道，“易中海！你给我滚！想让我签字，除非我死了！我告诉你们，我许大茂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何雨柱那个王八蛋一起下地狱！”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嘶哑，充满了疯狂的恨意。
院子里看热闹的人，听到这话，都是一阵骚动。
“嘿，我就说吧，许大茂不可能签！”
“这下可有热闹看了！一边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一边是宁死不屈的死对头！”
易中海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他没想到，许大茂这条疯狗，竟然这么不识抬举！
就在他准备再说些什么，加大压力的时候，一个沉稳而有力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一大爷，让我来吧。”
易中海回头一看，只见张卫东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的身后。他身后，还跟着那个同样深不可测的王建国。
“张技术员，王干事……”易中海连忙让开身子。
张卫东没有理会他，而是直接走上前，抬起手，“砰砰砰”，不轻不重地敲了敲门。
“许大茂，开门。我是轧钢厂采购科的张卫东。我只给你三秒钟的时间，如果你不开门，后果自负。”
他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冰冷的杀气！
屋里的许大茂，听到“采购科”三个字，浑身猛地一颤！
采购科！
那是厂里油水最足、权力也最大的部门之一！
他犹豫了。
“三。”
张卫东那如同催命符一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二。”
许大茂的额头上，瞬间就冒出了冷汗。他能感觉到，门外那个人，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一。”
就在张卫东最后一个字即将出口的瞬间，许大茂猛地冲过去，一把拉开了房门！
他看到门外站着三个人，为首的，是一个比他高了半个头、眼神冰冷得像刀子一样的年轻人。
“你……你找我有什么事？”许大茂的气势，瞬间就弱了下来。
张卫东没有回答他，而是径直走了进去，王建国和易中海也跟了进去。
张卫东环顾了一下屋里狼藉的景象，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怎么？被退婚了，就准备当一辈子酒鬼废物了？”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捅进了许大茂最痛的地方！
“你……”许大茂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愤怒地想要反驳。
“你什么你？”张卫东的眼神骤然变冷，一股强大的气场，瞬间就压得许大茂喘不过气来，“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吗？一个被退婚的绝户，一个在厂里毫无前途的放映员，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你明天，连这份工作都保不住！”
许大茂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毫不怀疑对方话里的真实性！
“我们来，不是跟你商量，而是给你一个选择。”王建国在一旁淡淡地开口，声音如同最后的宣判，“一个，能让你从地狱，爬回天堂的选择。”
他缓缓地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一千块钱，一百斤粮食。这个，是给你的补偿，让你下半辈子吃穿不愁。”
他又缓缓地伸出第二根手指，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如同魔鬼契约般的魔力。
“第二，一个月之内，让你，坐上宣传科科长的位子！主管全厂的电影放映和宣传工作！工资，连升两级！”
“轰——”
许大茂的脑袋里，彻底炸了！
科长！
这个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这个他觉得可能需要奋斗一辈子、甚至到死都无法企及的目标，就这么轻描淡写地，从眼前这个陌生人的嘴里说了出来？！
他的呼吸，瞬间就变得粗重起来！如同濒死的病人！
他的心，在疯狂地跳动！擂鼓一般！几乎要从胸腔里炸开！
仇恨？脸面？
在绝对的、能改变他一生命运的权力诱惑面前，那些东西，瞬间就变得渺茫、可笑，甚至一文不值！
如果能当上科长，他许大茂就彻底翻身了！就从一个被人看不起的放映员，一个被退婚的绝户废物，变成了管着别人的领导！
到时候，就算他一辈子没孩子，光凭手里的权力，也照样能活得风风光光！想找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他甚至能想象到，当他以科长的身份，出现在娄家人面前时，他们那悔青了肠子的精彩表情！
到那个时候，谁是谁的笑话，还不一定呢！
“你……你们……说的是真的？你们不是在诓我？”许大茂的嘴唇哆嗦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怕这只是一个幻觉。
“我们，从不开玩笑。”王建国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神灵般的威严，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我们能把你捧上去，自然，也能让你，摔得比现在还惨，摔进万丈深渊。”
“你应该知道，厂里的采购科，是个什么地方。”他意有所指地说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们，想让谁上，谁就能上。想让谁因为‘投机倒把’进去，他就得进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赤裸裸的威胁！
却又是最致命的诱惑！
许大茂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被彻底击溃！碾得粉碎！
他看出来了，眼前这两个人，绝对是厂里手眼通天的大人物！是自己这辈子都得罪不起、只能仰望的存在！
跟他们作对，就是死路一条！
而顺从他们……
他将得到他梦寐以求的一切！
“我……”许大茂的喉结，上下疯狂滚动，他挣扎着，做着内心最后的、也是最激烈的天人交战。
就在这时，一旁的易中-海，也适时地，再次开口了，声音里带着一丝惋惜。
“大茂啊，机会，可就这一次。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可就再也没有了！”
这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许大茂！
他猛地一咬牙，脸上露出了破釜沉舟般的、近乎于疯狂的决绝表情！
“好！”
“我签！”
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牙缝里，吼出了这两个字！
他快步冲到门口，从易中海的手里，几乎是抢过了那份谅解书和笔。
他看都没看上面的内容，龙飞凤舞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然后，狠狠地，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做完这一切，他抬起头，看向屋子里的张卫东和王建国，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谦卑、恭敬、甚至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
“两位领导，以后，我许-茂，就是你们的人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建国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像安抚一条听话的狗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
“很好。”
“你做了一个，这辈子最明智的选择。”
他转身，和张卫东一起，在全院人震惊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易中海看着手里的最后一份谅解书，那张老脸上，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
五份谅解书，全部到手！
最难啃的骨头，也被那两位大神用雷霆万钧的手段，轻松拿下！
他感觉，自己离成功，又近了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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