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撞上去
萧厌毫不遮掩，大方道：“苏小姐这种大客户，我们自然要维护好。”
苏蘅想起程芜说的话，忍不住低头看他的鞋。
黑亮哑光的切尔西靴，看做工应该是手工定制。
“所以，萧律师之前告诉我霍沉渊身世秘密，是为了揽业务？”苏蘅抬头，微笑着看他，“我都差点儿以为，你和他有仇，想借我的手对付他呢！”
她用开玩笑的口吻，坦白对萧厌的怀疑。
也是试探。
萧厌扬唇一笑，混不吝的语气说：“这都被你发现了？我和他，的确有仇！”
苏蘅意外。
他和霍沉渊，还真有仇？
若是这样，也能解释，萧厌当初拒绝霍沉渊开出的条件，也要帮她了！
萧厌问：“苏小姐，不好奇我和霍沉渊，究竟有什么恩怨吗？”
“这是你的隐私。”苏蘅礼貌笑着，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好奇害死猫，不该问的还是别瞎打听。
萧厌笑：“倒也不是多隐秘的事。霍沉渊设计抢走了一样东西，那是对我很重要的人，留下的最重要的遗物。偏偏，他还没好好珍惜。”
他强调了两次重要。
苏蘅心跳忽地加快，从萧厌的话里，似隐隐捕捉到了什么重要信息，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只好笑了笑。
“所以，萧律师来南城，是想从霍沉渊手里，把那样东西抢回去？”
萧厌笑容略带苦涩：“我答应过，只保护，不干预。”
苏蘅没听懂，还是礼貌接话：“萧律师果然是个信守承诺之人。”
萧厌抬眸，水光潋滟的桃花眸里掠过一抹复杂，也轻笑起来：“可不是！”
苏蘅提出，给他转调查霍沉渊身世的定金，萧厌却拒绝了。
“苏小姐，这笔费用，已经付过了。”
苏蘅错愕，总觉得这话有些耳熟，下意识问：“谁付的？”
萧厌不肯答。
苏蘅坚持：“萧律师，你要是不收定金，我就撤销委托，不找你查了。”
萧厌拗不过她，到底还是松了口，提醒道：“苏小姐，你妈妈曾经资助过一个孩子。你知道吗？”
苏蘅瞳仁放大，难以置信地看向萧厌。
萧厌轻轻颔首。
意外激动过后，苏蘅又很快冷静下来。
她妈妈以前的确资助过一个孩子，还夸他是商业天才。
最近，她一直试图联系，想邀请他亲自来苏氏帮她，或者推荐靠谱之人助她。
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没想到，对方竟联系萧厌，还给了他调查霍沉渊的费用。
“他什么时候联系你的？”苏蘅声音隐隐颤抖，紧张追问，“他可还说了什么？”
萧厌避开苏蘅的目光，沉默两秒后：“从一开始，我接近你，就是因为他。”
“你妈妈教过他，求人不如求己，这世上唯一靠得住的，只有自己。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帮你看清霍沉渊。”
苏蘅愣了两秒，听出这番话的言外之意，嘴唇弯了弯，自嘲笑了起来。
他说得对！
困境面前，她似乎总在依靠别人。
五年前，靠霍沉渊帮她走出丑闻阴影。
如今，想借着妈妈的恩情，裹挟另一个人出手助她拿回公司。
萧厌见苏蘅笑容苦涩，桃花眸深处浮现不忍：“苏小姐，你还好吧？”
苏蘅回过神，终于露出笑容。
“请萧律师替我转告，谢谢他的好意。”她坚持要萧厌收她的定金，“他的钱，你帮我退回吧。”
苏蘅态度坚决，萧厌只好收下定金。
离开餐馆时，已经九点多了。
“苏小姐，能麻烦你送我一程吗？”萧厌不好意思，“我的车，送去保养了！”
苏蘅没什么急事，大方地回道：“当然。”
她开车，萧厌上了副驾。
“萧先生住哪儿？”苏蘅随口问。
萧厌报了家五星级酒店的名字。
苏蘅倒是听说过，有些有钱人喜欢住酒店，觉得方便省事。
不过，常住五星级酒店，经济上一定不会差。
她的调查费和委托代理费，他果然不会看在眼底。
不过，他是专业律师，既然接了她的委托，应该会上心吧！
苏蘅设置好导航，启动车子。
夜色中，白色奔驰平稳行驶。
两人都没再说话，一路无言，只有导航提示不时响起。
经过一个路口时，红灯倒计时，苏蘅缓缓减速。
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忽地从后方冲了过来，几乎是贴着苏蘅的车，硬是往前方挤着加了个塞。
苏蘅皱眉，下意识猛踩刹车减速。
不料，那辆面包车加塞后，在前面忽然急刹停下。
下一秒，倒车灯亮起，又猛然加速，往后倒着撞上来。
“砰——”一声巨响，苏蘅的手震得脱离方向盘。
面包车却又往前开，然后又倒退撞上来。
苏蘅从没见过这种操作，一时间乱了手脚，偏偏后面有车堵着，左右车道也停着车，她避无可避。
“踩油门，撞上去！”一旁的萧厌眼睛眯起，懒散地说了句。
苏蘅飞快看了他一眼，立即照办。
面包车往后退时。
她踩下油门，猛地往前怼上去。
一声碰撞巨响，面包车尾和奔驰车头几乎变形。
与此同时，两道高大身影从后面隔了几辆车的车子上下来，不由分说拉开面包车门，一把将司机拽了下来。
借着月光，苏蘅勉强看清楚那人的脸。
竟是苏兆凌再婚老婆何蔚然的表哥。
她曾在家里多次见过。
两名保镖上前，请示苏蘅打算怎么处置。
苏蘅看了眼男人，漠然吐出两个字：“报警！”
很快，警察赶过来，了解大概情况后，将一众人带回警局。
从警局做完笔录出来，已将近十一点。
车子留在警局当证物，苏蘅打车送完萧厌，再回到临江别墅时，已到凌晨时分。
别墅门口，停着一辆眼熟的劳斯莱斯。
高大挺拔的身影斜靠在车身上，明暗不定的点点猩红，在他指尖若隐若现。
苏蘅认出霍沉渊，眉心忍不住皱了皱。
她搬到临江别墅这边，就是为了摆脱霍沉渊。
谁知道，他还是像狗皮膏药，也跟了过来！
苏蘅有种调头拦出租车离开的冲动。
只是，霍沉渊听到动静，已抬头往她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两人隔空对视。
苏蘅深吸了口气。
这里是她家，就算要走，也是霍沉渊！
她调整好心情，抬步往家门口方向走。
霍沉渊捻灭手里的烟，随手脱了外套丢进车里，这才大步往苏蘅方向迎上来。
“这么晚才回来，你去哪里了？”
“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还有，你怎么剪头发了？”
人未至，声先到。
霍沉渊的嗓音有些沙哑，语气却不太好，带着居高临下的质问意味。
若只是看唇语，她只怕会以为他是担心她。
“想剪就剪了呗。”苏蘅又随意找了个借口，“手机没电了。”
至于她去了哪里，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她懒得解释，也没必要。
“你来找我，有事？”她主动问。
霍沉渊来势汹汹的样子，让她直觉有事。
果不其然。
下一秒，霍沉渊低沉质问声传来：“昨晚我离开后，你在锦色饭店，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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