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艰辛与鱼腥
“想死?太傻了吧!”我开始迷惑他,“这样吧!你死之前,能不能先跟着我干上一个月的时间!如果这段时间以后,你觉得还想死,到那时我会给你个痛快的!”
“跟着你干?我什么都不会!我能有什么用?就是让我坐着发号施令都不会!”感召男爵的确是个可怜之人。
“我看你还是放下男爵大人的威严吧?放心!我可没那个胆量指挥你干这干那!你对我不满意你随时可以离开,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一个月之后,如果你还想死,你还是可以来找我!我需要的是,你别对我乱下命令!”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拍拍藏在包里的风中石,“大队长!今天晚上,你如果想吃东西就跟我来!你可以帮我把把风!”
“你口袋里还有那么一大堆,分点给我就行了!到这个时候,我还计较什么啊?”苦楚、绝望、放任生死——他还是不太想死。
“对不起!大队长!这并不是吃的!你还是可以骑上驴子,我们一起走吧!”我跑几步把驴子拉住,对感觉男爵说。
“驴子?驴子?原来如此!难怪我觉得不对劲!哎!这些人也算是朋友?”感召男爵似乎彻底死心了!看几眼天、驴子、我,花了三十秒钟站了起来,又花了一分钟坐上驴子,支持了两三秒钟,趴在驴子背上——这家伙,竟然一直把坐的驴子当马。
我牵着驴子朝那个池塘走去——土匪?我相信他们对这头驴子没什么兴趣!就算有,就我们两个人,他们应该还没发现我们,否则,刚才就跳出来了!不过,还是把驴子弄到隐蔽的地方比较好!我把状若死人的感召男爵弄到草地上,把驴拴进树丛中,仔细观察这个池塘——水清而不见底,说明下面比较浑浊,有东西!四周的草茂盛而看不见任何家禽近期活动的迹象,这里面可以吃的东西应该多,现在就看我的手艺了。
挽起破烂的裤腿,拂起不成形的衣袖,开始寻找洞穴:啊!这个洞穴里有黄鳝,我看见它的头缩了进去!可惜没有钓鱼钩,直接破洞去抓,非常容易被它跑了!记住这个地方,没其它东西再来动手!田螺很容易到手,可边上就找到几个,不过翻翻石头,抓住了几只螃蟹,今天晚上就靠这些吧。
或许我可以找找看有没有果树,这些东西没点盐很难吃的!把找到的东西扔到感召男爵身边——不怕它们跑,一个速度慢,一个已经没了脚。
自由!这种自由我从前都没想到过——我以前为了对抗乌马对我的惩罚,维持自己的生命,我得到了这些手艺,可那时总有一座山压在头上,第一次这么自由地重复记忆里的动作,真舒服,在大乌鸦那里都没有这种感觉。
在树林丛中,我们点燃了一堆火——我可没带火种,只好找风中石帮忙!当然不可能让他被发现——吃着难以下咽的腥糊肉,虫眼多多的果子,感召男爵终于有些起色了!绝望已经被这种令他恶心的食物给消磨了绝大部分——我想他现在应该不想死了,而是想找个空气清新的地方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他看着我把一只烧焦了的蚱蜢扔进嘴里很享受地嚼着,吞了下去,他发疯了!扭头就是一阵干呕,可惜,他饥饿的肠胃连点水都没给他冒上来点,倒弄得他嘴里似乎塞满了这些东西,更加难受。
我可不会去帮他呕吐,我必须尽快吃饱,尽快恢复体力,强盗来了我才有力气帮他逃跑——这种事是挽救他想死的最好方法,陌生的新类型的东西最容易打进一个人深层的意识中,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痛苦的事!想死的理由突然变得无足轻重,叫他死,说不定他就会猛烈地反扑!
“大队长,吃完以后,麻烦你把火弄灭了,一点火星都不要留!我先睡了!”我把所有的疲劳扔在用树枝铺的床上,抱着风中石,闭上眼睛。
第二天,早饭吃了些剩下的果子后,就开始向西行,精神应该很好的感召男爵装成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四处乱转的眼睛和几次对着我要说话的嘴巴出卖了他——他现在应该是怕土匪们冲出来杀了他!想到这里,我对这些土匪能采取什么对策啊?打,是不可能的!逃也很难,毕竟我不熟悉地形!最好的方法就是躲着他们!可我又怎么可能躲过他们?身上的财物——风中石就是宝贝,体积这么大,贼眼不会放过的!让风中石出来,万一要从躲在什么地方的法师面前经过,身份一旦暴露什么都别说了!现在,我在他们眼中最好是死人!说理?跟饿急了的土匪们说理,不可能!更不可能用那块军牌来吓人!怎么办?没个对策就是去送死。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扔掉身上所有的财物,扮成流民——对啊!如果真有一群往西边逃难的流民的话,混入其中就好办多了——可食物怎么办?人一多,现找食物源,会吃不到一口,还要挨上来争抢的人的拳脚。
算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接触他们!绕开这些通商大道,走小路,就算遇到土匪,没什么油水的小路怎么也会比这条大道好些吧!可哪儿又有小路?万一迷了路又该怎么办?不管路,直接向西方走!哎!那更危险,一旦没路可走,绕开悬崖断壁就要绕死人!加入某个商队当个跑腿的,那样好过的多!我记得昨天似乎就超过了一支商队,也许我们该停下来等等!万一又遇上了要红包的家伙——我可还没遇到一个不要红包的人!现在,这条路上只有我们两个人,要不坐在路边等,要把就这样试探着往前走!
我始终没想出个结果,可这时候风中石向我发出了警告:“马蹄铁!小心!前面二十来米的树后面躲着五个,不!六个人!”
我可是受过引吭鸟最残酷的训练的,虽然成绩最差,也学会了普通人不可能学到的战斗常识——现在就怕他们下暗手!“嘿!大队长?我们歇会儿再走吧!我都饿得没力气了!”
“哦!”感召男爵跟在我身后,我停步他也停步,下了驴子!“嘿!你叫什么名字?”
“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把驴子牵过来,一拍它的屁股,让它继续朝前走几步,我就地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大队长!我叫寻蓝!‘寻找’的‘寻’,‘蓝天’的‘蓝’!”顿一顿,“大队长!继续往西走,可能很危险,听说,这条路上运粮草的军队都被抢了无数回!死了不少人!”
“那我们还往西边走?这不是去送死吗?赶快换个方向走吧!你不会认为我们两个人就可以扫平一路上的土匪了吧!”感召男爵提心吊胆地四下张望着,就要往回逃。
“队长!没办法!只有往西边这些山区走,说不定才能找到一个避兵灾的地方!除非你老想去冲锋杀敌!”我这话说得感召男爵吐出了所有的牙齿。
“啊——”感召男爵很不情愿地坐在我旁边,瞪着地面想着什么。
我瞟着驴子在路边上啃草,偷瞧着那几棵可以藏人的大树,有什么东西开始动了——“呀——呔!”冲出六个人来,像唱戏一样,哇啦哇啦地大叫,把驴子吓得一个蹦闪,跑到我们的后面,“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三个男人,一老二壮;两个女人,恰在中年;一个小孩,不辨男女,六人排在一起拦在路前。
“啊!你们也来得太快了!”我装作目瞪口呆的样子,“哎哟!我的娘啊!”捶胸顿足地惨嚎起来,“你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啊!一出世就是个永远翻不了身的奴隶,长大了又把我弄去爬死人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还遇上土匪!娘啊!让我死了算了!”我这一阵惨嚎,把快停下的驴子吓得拔腿直奔。
“他妈的!别哭了,快把驴子抓回来!”——“对!你他爷爷的!快!”——“还不去!老子剥了你的皮!”——男女老幼一齐向我们两个发怒。
“命都没了!还要什么驴子啊!”扭身抱扑到瘫坐在地发颤的感召男爵身上,“队长啊!我们来世一定做兄弟!现在,我们一齐去见上帝吧!”假装抱头痛哭,暗中留意着这六个人。
“哎!我们自己去抓!”一声抱怨,六个人开始向驴子奔去,“难得理你们两个脓包!”——那个小孩跑过我们身边的时候,对我们两个吐了一口唾沫:“呸!胆小鬼!”驴子一见有人追,就发狂地跑!六个人跟着驴子消失了!
我赶紧拉起感召男爵:“队长!我们快跑!”拖着走路都没劲的感召男爵往前跑——可是感召男爵的腿就是不听使唤,又发软,又发颤,没办法,挪动一下身上的包,背起他往前跑——一口气跑出几里地,找个地方藏起来休息——别说说话了,我连出气都没劲!现在好了,少了驴子,再遇上抢劫的人的机会少许多了!我的包现在成了诱饵,等我休息够再想办法。
稍微舒缓了的身体,终于有多一点的氧气输送到发浑的脑袋,东瞅西看:“妈呀!又到中午了?”吞下粘稠的唾沫,深受打击地叹上一口气,倒下继续休息。
没费多少体力的感召男爵,紧张的神经很快得到了恢复,说出一句没几个颤音的话:“想不到连小孩子也敢出来打劫!这……这……这是什么世道啊?”很受打击地抓住我的一只手,使劲地摇晃:“说!说!说!快说!为什么连小孩也敢出来打劫?”——他的意思应该是他为什么连那个小孩的胆量都不如!
“哎!只要你经常被饿,被打,被贩卖!你想害怕,都不知道该怎么害怕了!胆子一大!肚子又饿,什么事干不出来?”我不耐烦地说:“队长!你还有劲,那你去弄午饭怎么样?”
“午饭?一顿午饭就能催生一个强盗!还吃午饭干嘛?不如饿死了轻松!”感召男爵被“午饭”这个词给难住了,放开我,颓然地坐在我旁边,“那些传说中的骑士又怎样找吃的?”顿一顿,“看来骗人的东西很多!”
不能让这个家伙在这里瞎想,浪费时间,又浪费体力!我挣扎着站起来,用脚踢踢他:“嘿!队长!我可快断气了,找东西吃我一个人可不行!来,帮帮我!”
昨天运气好,找了那么一个好地方,今天可就倒大霉了!别说找吃的了,连找可能存在吃的的地方都很难了,看看这片林子,哪里还像没人的地方,倒像一个经常被人踩踏的山脊,除了几处故意去踩才能踩着的地方,全是人的痕迹!果树?我看都活不了了,树枝、树叶在许多人的摧残下已经所剩无几!这里的树长得又挺茂盛,地上没什么东西能长好,也就是说连野草,特别是能吃的都看不见!照这个情景推测,我们昨晚很温暖地过了一夜的地方很可能就是官兵与土匪势力范围的界限区域,或者是空值区域,而这里已经是土匪们抢劫和寻找食物的领地,强大的种群把食物给洗空了。
“这下可怎么办?”我不由自主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你不会吃我吧?”感召男爵就像突然间从天堂掉进了最深的地狱,从一个极端跳到了另一个极端。
“吃你?我还没有想过!不过这一带应该找不到什么吃的了,我们再往前走走吧!”趁着一群群的土匪还没出现赶快走——我已经看见了好多的炊烟。
“这么说!你还是要吃我?这下我可完了,灵魂也会被你吸食,死后也上不了天堂,只剩继续受苦!上帝啊!快来救救我吧!”感召男爵不想跟我走似的,仰望着天空祈祷,可他一发现我离他很远了,又急急忙忙赶上来,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就像一只跟狼走在一起的羊羔!
“队长!你可是队长啊!这还没有到那个人吃人的世界末日,只要眼睛尖点,随便在哪棵树上都能找到一点点塞牙缝的吃的!”指着一棵树上正爬的蚂蚁,“我可没你那么傻,只知道什么都听朋友的、上司的、上帝的莽莽撞撞地做事!我也没你那么聪明,一下就把身边所有的人打成绝对的敌人!我只相信为了共同的目的,就可能组成一个一定范围内完全可以互相信任的团队!为了不同的目的任何一个非常牢固的团队也会分裂!现在,我需要一个人给我放哨,需要一个人和我一起战斗,等等!我把你给杀了,给吃了,好处根本就没有!”摸摸自己的肚皮,“跟你说几句话,弄得我本来没饿感的肚子饿了!我还真想把你给吃了!”冲他扮一个恶虎扑食样。
路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我很感兴趣的杂物:半个木碗!我急忙冲上去把它给捡起来,放进没有干粮的口袋!当我找到足够的杂物的时候,我会把它们用绳子拴住挂在我肩膀上!风中石将会以一个杂物的形象出现,别人看不透的袋子将消失!这么一注意,这路上的杂物很多,看来这里的抢劫事件经常发生,我得尽快脱下身上的袋子!破葫芦、破手杖、破瓷片、破绳子,一会儿我就搜集了一堆破玩意儿——既不能吃,也没啥用的东西!
“风中石!你变成一个破木瓢吧!”趁感召男爵也不知不觉去注意路边的杂物时,我对兄弟说了一句悄悄话,接着就按自己的计划在腰背上挂了一大串破烂玩意儿,走起路来“呱呱”直响。
“你捡这么多破玩意儿干嘛?能吃?还是能用它们找吃的!”感召男爵捡了一个刀把来问我。
“作为一个流浪汉!身上没几件家传宝贝!走到这荒山野岭只能饿死!不饿死,也会被山神抓去吃了!这些东西呱啦呱啦一响!山神就不敢出来了!到遇到什么难题的时候,说不定就有用了!”我看看感召男爵的打扮,急忙提出意见:“你必须把该死的披风扔了,把你的那把剑折成两截!哎呀!你不赶快弄,山神不来,山大王也要来了!”我出手帮他改扮。
从有些茫然的感召男爵的手中抢过剑,抓下披风,劈成一条一条的布带,踩上几踩,再用脚压在上面来回地搓动,弄成一根根肮脏的布条,然后,提在手上,抖去多余的尘土,搭在他肩上!回头找了一条路上裂开的缝隙,把剑插进半截,抱起一个石头就远远地猛砸过去,“啪!”地一声断成了两截——钢火不错!把有把手的半截烂剑送回他手中:“行了!这样才像个落魄得没饭吃的步行骑士!队长!我们开始走吧!”我举步就走,可他还愣着,我没脾气地喊:“难道你不饿吗?快走吧!”
感召男爵现在是怎样个情况?自卑,我敢肯定他绝大部分的是自卑——靠一个手下带领着才能活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现在想死的心思又在波浪滔天!我得找点事给他做,他才会由劳动变得充实,由充实变得自信,由自信变得想活!
“哎!忍饥挨饿走了半下午,这里离土匪窝总算远点了!”我摇摇晃晃地扑到路边的一棵树上喘气,看见感召男爵要一屁股坐在地上,我赶紧说:“队长!不能坐!又累又饿又渴,一坐下说不定天黑了都站不起来!”看见他学我的样子,还用几乎抬不起的手拍着腿肚子,他能坚持到这时,真是个人才!现在,他肯定没心思想死了,想得最多的是,找上一水袋水灌进肚子,东西不吃,先睡他一觉!
一分钟,就一分钟,我们开始在附近搜索些吃的!人少点的地方就是好,蟋蟀都多很多,这就是我们的饭了!把破木碗扔在地上,抓住,扯去脚,有的还要扯去翅膀,两个人就一只一只往里放!一个小时左右,终于堆满了,如果熬成没有米的野草蟋蟀蝗虫粥肯定够吃一天了!可惜,没有锅,还没水!张着因为出汗干得裂口子出血的嘴巴开始一边拾柴,一边找水源。
不管水干不干净,先狂喝一通——至少看起来挺干净!偷偷借助风中石燃起一堆火,烧焦了蟋蟀开始吃午饭加晚饭!这种日子真是够幸福的!要是哪天我靠养殖贩卖蟋蟀挣钱,那可是今天伟大的发现——也许应该算到昨天。
水喝多了,蟋蟀吃多了,嘴里老发涩,只好张大嘴,躺在地上看日落,看火灭,看小小的虫子们不停地忙碌!
“马蹄铁!有七八个人接近!”风中石把我从睡梦中惊醒,天还没黑——我现在才不管,我不信落地生根的土匪真会吃了我们两个乞丐,我等着瞧!
“去!看看那个家伙死了没有?”随着一声命令,有一个脚步声接近,走到跟前,他的脚在我身上敲敲门,又在感召男爵身上敲敲门:“嘿!死了!还活着!有没有喘气的?”
我就像见了救星一样大喜地跳了起来:“大哥!这位大哥!你们有吃的吗?给我来点!”伸出双手乞讨,让我身上挂着的破烂“呱啦”地响!感召男爵像见了鬼一样滚地退到我身后。
“小子!这里是爷们儿的地界!你们赶快滚!要吃的!大爷给你上盘白刀子!”晃动一下他手上有几个缺口的刀子。
“哦!”我扭身有气无力地拉起有气无力的感召男爵,一步三晃地缓慢地朝他指的方向走去。
“妈的!又是逃难的!”——“呸!”……不知是他们离开了,还是我们走远了,没有声音,回头一望没人!“找地方睡觉吧!”抛开感召男爵找一个晚上不会上多少湿气的石头上睡下。
都是因为我背着感召男爵跑了那么远的路,今天的体力消耗得特别快!疲劳让我马上进了半昏睡状态,可风中石的警报又拉响了:“马蹄铁,有人来人了!”我强迫自己睁开眼,可还是黑暗,难道还在做梦,使点劲爬起来,深吸一口气,总算有了点发现,天已经黑了,有几个火把像幽灵一样在不远处跳动!好像还没发现我们——可感召男爵的呼噜声有点大!伸手推一下他,他翻个身暂时停止了打呼,躺下继续睡!“那我也不管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声音之后,我睡着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梦里感觉到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没处理,有些心惊胆战,马上惊醒过来,“有人!哪有人?”黑漆漆中没有一点人影,只有身边一边打呼噜,一边说梦话的感召男爵!心中放松不少,人已经走了,继续睡,把风中石抱在怀里睡。
机灵灵一个冷战,翻身起来,闪电、雷鸣、稀疏的雨点,一场雷雨即将到来,别想睡觉了。
“什么东西?救命啊!”感召男爵不知在做梦还是已经醒来被面前的情景给吓着了!一个电闪,他似乎看见了我——我可没看他,正在思考怎么办——“鬼啊!”尖叫声响起却被雷声掩盖了过去。
“别叫啦!”反正不可能再睡觉,也没地方可以躲雨,那么我们赶路吧——我下了这么个决定。
“啊!寻蓝啊呀!把握我给吓死了!现在怎么办啊!”还打了一个哈欠,“呸!怎么遇上这种鬼天气!”
“没办法!我们起来赶路吧!反正怎么着都得淋雨!下雨天可能还遇不上土匪!”活动活动身子,爬起来,借着闪电往前方走去。
“我!堂堂一个男爵,晚上不能睡觉,还要淋雨赶路!真是丢死人了!”这个感召男爵已经完全忘掉了寻死的念头,否则,就不会一会儿抱怨一次。
我们两个迎着瓢泼大雨,踩着泥泞往前走,看样子,早饭是没着落了。
雨停了?刚抬头望望没什么雨点的天,远处马上响起大雨倾盆的声音,不一会儿,就浇到我们头上——都快中午了,饥饿与寒冷还折磨着我们。
“我实在不行了!我们找个地方躲躲雨吧!”感召男爵又一次向我建议,听上去比刚才更加虚弱了。
“我们不是正在找吗?队长!可是,我还没发现附近有那么个地方!”我无力地抹去脸上的雨水说。
“你不是要我跟着你干!那你总不能让我一直淋雨啊!再怎么说,我也是个男爵!”感召男爵似乎要从我身上压榨出一个躲雨的地方。
“哎!没办法!我现在能提供的待遇就这些!也许你可以用男爵的身份向谁讨要这么一个地方!而且,还有吃的!”
“好啦!好啦!”说不过人,就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停止了谈话。
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可我又有什么办法!让风中石帮忙?不行!要是让他知道了,这一路上可不好过!我停下脚四下望望:“哎!谁能告诉我哪里有躲雨的地方啊!”我把烦闷吐向这些林子。
“向前走,有一块石头,勉强可以躲躲雨!”风中石用我那种非常热情的语气说。
“好!我就不信!我们在这条路上碰不上一处!队长!我们走!”有了目标,我打起精神迎着雨向前走。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这地方的确可以躲雨,但是大腿以下都泡在水里,战都站不稳:我从湍急的洪水中爬出来,看着这块被水常年累月冲刷出来的石檐,不知道该怎么说,“嘿!队长!要不,你先在这里躲躲!我再四处找找!”
“算了!这种地方太危险,不被水给冲死,说不定也会给石头压死!我们走吧!”这次他先往前走。
躲雨找不到地方,还可以忍受,肚子饿了,想忍也忍不住,我们离开了大路,跟着洪水往下走,来到一条小河边。
“多可爱的小河!你瞧!多少鱼!多少螃蟹!多少吃的!”河边几股清亮的水流从树林里流向河里,有好多食物正在逆水而上!可惜没地方可以升火,我们又没有生吃的习惯!只好先动手,把自己变得更饿!脱下湿衣服,湿裤子,把这些以后很难见到的食物装进去!我裸奔也在所不惜。
半下午,雨总算停了,可惜没有干柴,还是只能光着屁股抬着东西往前走,实在忍不住了,只能吃几口生的——其实也不能说我们光着屁股,感召男爵有内裤,我有一圈杂物挡着,谁敢说我们光着屁股——不过,风中石却在我耳边埋怨:“马蹄铁!你去洗洗好不好!弄得我一脸都是污垢!妨碍我吸收能量!”没办法,本来就挡不住隐私的杂物,去掉一个大的,很容易走光的,可是少了埋怨,舒服多了。
火红的太阳快要下山了,地面已经有很多地方干了,可惜干透了的柴很少!找了一些干了的石头,开始搜集柴!只要有风中石在,一切都很好办。
“嘿!你还真能干!这么润的柴,也能点燃!你用什么引火的?”感召男爵拖着疲劳的肢体,被怀里的树枝牵引着回到今晚的营地,身子一摇晃趴在柴堆上,睁不开眼睛似的看着我。
“队长!赶快弄吃的啊!熄了,我可没办法了!我可是用我的头发,加上一点半干草,加上一点半干枯柏树枝,加上半干的树枝,点了个头昏眼花,才燃起来的!要是熄了,今天可找不到了!”我一边小心翼翼地让火一点一点变大!一边用没吃盐的那种令自己难受的口气说话。
“我睡会儿吧!”感召男爵不顾身上被那些枯树枝刺着,闭上了眼睛——妈的!很可能感冒了!别说我也有些感冒了!要是有时间弄点草药来嚼嚼就好了!
火堆燃得很旺,烧烤的力气却没有了,只好一次扔进火里一些,在不会弄熄火的情况下,越加越多!吃点糊味、腥味,总比嘴里的白味舒服些!时不时再加上趁着火光和夕阳最后一点光找到的几棵药草的一片叶子,吃得别有一番风味。
感召男爵只好一边闭着眼睛睡觉,一边吃,看样子离死不远了。
衣服烤干,给他穿上,自己也穿好!扔进火堆几个树根,躺在石头上守着鱼干、螃蟹干、泥鳅干,吸着腥味睡这难得的一觉。
头有点痛,抬上衣服包着的黑焦食物,摇摇晃晃地走在山路上——昨晚,老鼠偷了一些!真是丢人!
太阳猛烈起来,出了几身汗,我们再也不能走了,头太晕,躺在石头上晒了一个小时左右的太阳,这才舒服些,体内那种加热的感觉,特别是闭上的眼睛和头的感觉,舒畅,一种成仙似的舒畅!吃点东西加草药继续晒!吃点东西加草药继续睡,到太阳热度减低时,我们终于爬了起来——幸运,没遇上土匪!或者说,在这里这么显眼地晒太阳,至少肯定没油水!而且这里就算有土匪也该是第二个山头了,他们可以通过与前一波的合作了解我们身上有无油水!或者他们闻见了这里的鱼腥味,却不感兴趣,他们在这山中,随便找找,也找得到吃的!而且人数应该少,说不定是前一波土匪的家属居住地,在这里种庄稼!不管怎么着,我们又开始走路。
在和病魔斗争的恍恍惚惚中,在分不清方向的大山中,不知不觉过了五天?还是六天?七天?谁知道了!我记得似乎还和一大堆的土匪擦肩而过——他们手里、背上全是与装扮不相称的东西,没多少人走路,绝大部分在钻树林,有的还朝我们喊着什么,然后,又撞见了一地血淋淋的尸体,最后还撞见了一群慌忙逃窜的兵丁!也许是他们卷带着我们,也许是我们带领着他们,走到了天黑……我甚至都不记得我这几天吃东西没有,感召男爵到底是走到这里的,还是被我背到这里的!我甚至忘记了是在做梦还是在生病!不管怎么说,当我敲打着很痛却又清醒了许多的脑袋坐起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有几床草席盖在身上,旁边躺着的是感召男爵,外面闹得很!我检查下身上的东西都还在——一个欢呼的声音在我耳朵里响起,感觉是那么的刺耳,令人不舒服。
“马蹄铁!你终于醒了!我以为你活不过来了!”风中石忽然哭了起来。
我想说话,喉咙却干得不敢发出点声音,只好下床,端起桌子上的水瓢喝了几口,人也就清醒了八九成,活动着发麻发木的身体走向门口:外面的人群和吵闹声吸引着我,耳边的哭声和什么东西在身上的抚mo令人感觉自己似乎还在梦中。
“嘿!有一个醒了!你不信,你可以问他!”一个兵丁——为什么叫他们兵丁?因为他们连乡兵的行头都没有,完全是不能算兵的兵,身上有一个“兵”的标示,又不能算成奴隶、自由人、保镖之类的人!这群兵丁拥着一个财主似的贵族走过来,让这个财主似的贵族问我。
“嘿!你人清不清醒?”手在我眼前晃上几晃,“我问你,是你们把土匪引来抢劫我们的吗?”——他身后的人恶声恶气地大叫:“快说啊!明明就是你们把土匪引来抢劫的,不是这样的话,我们的行动那么隐蔽,土匪怎么可能发现!快承认了吧!放心!我们不会把你们怎么着的!”一个又一个的声音冲我吵嚷。
我摇摇头——努力去回忆,我不记得我认识哪个土匪啊!万一是我忘了了?我赶紧点点头!不行,这样胡乱承认不是找死吗?我又摇摇头——面前这帮人一会儿怒喝,一会儿欢呼,一会儿又丧气。
“算了吧!看样子,他神志不清!你们给他弄点吃的!等他清醒了我再来!”财主似的贵族扭身要走,这些兵丁跟着去,又吵闹起来。
头又有点晕了!再喝几口瓢中的水,放下水瓢——反正有人照顾,再休息一下,躺在了床上。
“我的病好了!真的好了!”伴着一个恶梦惊出的汗水,我的头脑恢复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看来我的病真的好了!我怀着新生的喜悦,掀开草席,跳下床,找到尿桶,先来一阵舒畅,然后,喝上几口水,跳到院子里练练引吭鸟教的拳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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