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双剑合璧破炼虚 一别苏婳恨难平
林墨从祖宅外晃动的禁制收回眼神，目前最紧要的事情是找到神剑·夏至。
他双脚踩在冰凉的青石板上，抬头便见陡峭的岩壁上刻着苍劲“林族”二字。
字缝间萦绕着淡淡的金色灵气，显然是先祖设下的守护禁制。
他运转神识如潮水般扫过山谷，最终在最深处的石室内捕捉到一道炽热的红光。
神剑·夏至正悬浮在石室中央，剑身通体赤红如熔铁。
剑纹似跳动的火焰，每隔三息便会吐出一缕火星，将周围的空气灼烧得微微扭曲。
与镇魂匣内大寒的冰寒气息形成奇妙的呼应。
“找到了！”
林墨赶至石室，挤了一滴精血滴至神剑·夏至之上，很快便让它认主。
当他再度展开神识探查还有什么灵宝时，石室角落的一块拳头大的青灰色石头引起了他的注意。
它看上去毫不起眼，既无灵气波动，也无宝光外显。
却透着一股奇异的温润感，仿佛有生命般随着林墨的靠近微微搏动。
“嗯？这是什么东西？”
林墨正欲弯腰触碰，眉心的镇魂匣突然“嗡”地一声飞出，匣内的破妄剑灵，少女虚影飘了出来。
她盯着石头看了三息，突然眼睛发亮，小跑到石头前张开小嘴，“咔嚓”一口咬了下去。
清脆的咀嚼声在寂静的石室里格外清晰，青灰色石头接触到她唇齿的瞬间，竟化作无数淡青色的流光，顺着她的喉咙涌入体内。
少女虚影的脸颊渐渐鼓起，像含着颗青色的果子。
她一边嚼着，一边用清澈的眸子偷瞄林墨，嘴角还沾着两缕光屑，模样竟有几分俏皮。
“嗝～”
她拍了拍圆滚滚的小肚子，周身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青芒。
飞回镇魂匣的刹那，匣内的破妄竟剧烈震颤起来。
剑身上的旧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寸寸剥落，露出莹白如玉的新剑身。
上面流转着的道纹比以往还要清晰，剑刃锋利得仿佛能斩断光线。
仅仅是悬在半空，就将周围的空气切割出无数细微的裂痕，发出“嘶嘶”的轻响。
“这……这是进化了？”
林墨惊得伸手握住剑柄，只觉一股精纯的灵性顺着掌心涌入神魂。
破妄与他的联系比之前紧密了数倍，仿佛成了他手臂的延伸。
“这石头……竟是能让神剑进化的灵物？”
他正想开口询问剑灵，却见少女虚影转过身，鼓起腮帮子瞪了他一眼。
显然她对林墨的少见多怪有些烦。
随后“哼”了一声闭上眼睛，镇魂匣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他的眉心。
林墨看着空荡荡的石室，忍不住讪讪一笑，指尖轻抚过破妄的新鞘。
这鞘身触手温润，道纹流转间似有剑意低语，比之前灵动了百倍不止。
“才一年就有这般灵智，将来定能超越问天剑的剑灵。”
他转头看向悬浮的夏至，屈指一弹，一道红光闪过，夏至已稳稳落入眉心镇魂匣的剑槽。
夏至与大寒遥遥相对，两道剑影交相辉映，竟让整个镇魂匣都泛起了一层淡光晕。
另一边。
山谷外传来“咔嚓”脆响，先祖设下的禁制如蛛网般蔓延开裂痕，光幕剧烈震颤，仿佛下一秒就要崩碎。
林墨眼神一凛，迅速收敛气息，剑域压缩至贴体，如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地掠至谷口峭壁后。
只露出一双墨色瞳孔，死死盯着禁制外的两人。
邪魂状态的苏婳正举着黑色令牌，令牌上的曼陀罗花纹渗出浓稠魔气，顺着禁制的裂痕往里钻。
她身边的灰袍中年修士周身灵气鼓荡，掌风落在禁制上，便让光幕凹陷半分。
“秦执事，再加把劲！禁制核心快碎了！”
苏婳的声音尖厉而贪婪，眼神死死盯着谷内，仿佛已看到了“钥匙”。
林墨的指尖在破妄剑柄上微微收紧，视线紧紧锁在秦执事的身上。
炼虚境后期！
他掌心凝聚的灵气团泛着紫黑色，其中蕴含的本源之力竟比马玄的焚天丹火更强。
林墨蹙起眉头，脑海中飞速盘算着对策。
先以“太初拔剑术”斩此獠，再弹指击晕苏婳，带回绝情峰请师尊姐姐剥离邪魂。
就在这时，“嘭”的一声巨响，禁制彻底崩碎。
秦执事狞笑一声，抬脚就要踏入山谷。
林墨的身影骤然从峭壁后闪出，玄袍与剑域融为一体，破妄在鞘中发出清越的鸣响。
“太初拔剑术！”
林墨的身影如鬼魅般贴着峭壁滑出，破妄带起的青黑色流光快得撕裂夜色，只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残影。
秦执事炼虚境后期的灵觉在刹那间炸开，死亡的寒意像冰锥刺入后颈。
他下意识拧身侧翻，动作快得几乎拉出重影。
“嗤！”
刺耳的裂帛声混着骨骼断裂的脆响炸开。
秦执事虽避开要害，整条右臂却从肩头齐根而断。
喷涌的鲜血还未落地，就被无情剑意绞成漫天血雾，随着剑气卷回，被破妄吞噬。
一抹妖冶的红芒在破妄的剑身上绽放。
“啊～我的手！”
秦执事踉跄后退，看着空荡荡的右肩，眼底的惊骇几乎要溢出来。
他修行千年，从未想过竟会被一个元婴境斩去臂膀！
破妄剑刃上流转的红芒泛着森然寒光，那锋利程度，竟隐隐超过了他见过的所有灵宝。
林墨得势不饶人，足尖一点地面，身形如离弦之箭追袭而上，破妄直指秦执事心口。
可就在剑刃即将及体的瞬间，秦执事猛地从储物戒中抓出一把极品疗伤丹送入口中，同时祭出一面暗金色龟甲盾牌。
盾牌上刻满玄奥符文，赫然是极品灵宝。
“嗡！”
龟甲盾牌挡住剑锋的刹那，秦执事断臂处的血肉突然疯狂蠕动。
淡紫色的魔气裹着新生的筋骨疯长，不过三息功夫，一条覆盖着细密鳞片的新臂便已成型。
只是他脸色涨得通红，气息明显虚浮，显然是强行催动秘术的后遗症。
“元婴境能伤我，你足以自傲了。”
秦执事抹去嘴角溢出的黑血，新生的手臂紧握成拳，眼神带着一抹贪婪，紧盯着林墨。
“本座……最喜欢的就是将你这样的天才，制成傀儡，桀桀桀。”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之际，苏婳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双手死死抱住头颅。
俏脸上，邪魂的狰狞瞬间褪去，眼眶泛起潮红，原本被戾气占据的眼底竟恢复了往日的清澈。
当她的目光撞进林墨眼底时，豆大的泪珠簌簌滚落，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林哥哥……是你吗？”
这声“林哥哥”像一道惊雷劈进林墨识海。
记忆中那个穿着粉裙、总爱把糖葫芦塞给他的少女，与眼前泪流满面的身影骤然重叠。
破妄的攻势猛地一滞，剑心竟不受控制地泛起涟漪。
若当年苏家没有助纣为虐，若林家灭门的惨剧从未发生。
他们或许早已结成道侣，生一双儿女，看遍四季轮转……
“找死！”
秦执事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破绽，双掌骤然合拢。
紫黑色灵气在掌心凝成一条散发着恶臭的蛟龙虚影，带着焚山煮海的威势拍向林墨胸口。
“砰！”
林墨仓促间横剑格挡，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如遭重锤，整个人倒飞出去三丈远。
后背撞在岩壁上，喉头一阵腥甜，嘴角溢出的鲜血染红了玄袍前襟。
“清醒点！”
他抬手抹去血迹，指腹蹭过破妄剑刃，冰凉的触感让翻涌的心绪瞬间沉淀。
墨色瞳孔里最后一丝温情被冰封，只剩下斩钉截铁的冷冽。
“曼陀罗教……你们统统该死！”
林墨与秦执事的身影在山谷间骤然碰撞。
灵气炸开的气浪将地面的碎石掀上半空，又在剑风掌影中碾成齑粉。
秦执事新生的鳞臂泛着紫黑色光泽，龙形掌印层层叠叠压向林墨。
掌风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撕裂出刺耳的尖啸。
林墨仗着剑域的灵动，身形在掌影间隙穿梭，破妄划出的青黑色剑气专找秦执事旧伤与破绽。
可炼虚境后期的底蕴终究恐怖，秦执事的本源之力稳稳压得林墨抬不起头。
几番缠斗下来，林墨的玄袍已被掌风扫出数道裂口，嘴角的血迹愈发浓重。
“元婴境能撑到现在，你足以自傲了！”
秦执事狞笑着拍出最强一击，蛟龙虚影陡然暴涨，遮天蔽日的威压将林墨周身的剑域都压得扭曲。
“桀桀桀……死，又或是乖乖成为本座的傀儡。”
蛟龙虚影吞噬阳光的刹那，林墨被逼至峭壁边缘，退无可退。
就在这时，识海中突然响起剑灵微弱却清晰的意念。
“寒……炎……合……”
林墨灵光炸现，镇魂匣骤然从眉心飞出，二十四道剑槽同时亮起。
神剑·大寒与神剑·夏至如离弦之箭射出，
玄冰剑意与焚天剑意在空中交汇成螺旋，《霜熵剑诀》的奥义如醍醐灌顶般在识海中闪现。
“冰火寂灭！”
一红一白，双色的螺旋剑气骤然膨胀，所过之处，空间先被冰封出晶莹的裂痕，随即又被烈焰炸成齑粉。
蛟龙虚影撞上剑气的瞬间，竟如纸糊般寸寸崩裂，龙鳞与龙爪在冰火中消融，发出凄厉的悲鸣。
“噗！”
秦执事被剑气余波扫中，胸前炸开一个血洞，紫黑色的血液混着碎骨喷涌而出。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墨，眼底的贪婪彻底被一抹惊悚取代。
这小子竟能将两种属性相悖的剑意威力融合到这种地步！
“撤！”
秦执事当机立断，不顾伤势猛地探手，一把抓住远处的苏婳。
他掏出一张刻满空间符文的传送符，灵气注入的刹那，符纸化作一道刺目的白光，将两人包裹其中。
“想走？”
林墨提剑便追，却见白光闪烁间，秦执事与苏婳的身影便消失不见。
林墨御剑停在虚空，望着空荡荡的天际，心神久久不能平静。
剑域散去的瞬间，他喉头一甜，又喷出一口鲜血，元婴境与炼虚后期的差距终究难以逾越。
山谷中，只剩下被剑气摧毁的断壁残垣，以及镇魂匣内大寒与夏至的共鸣嗡鸣。
林墨抬手抹去血迹，指尖抚过破妄新鞘上的道纹，眼底的冷光中多了几分凝重。
“曼陀罗教……苏婳……”
他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声音里淬着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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