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冬猎
"我要一起去。"
"山里太冷......"
"龙瑞珩！”她声音陡然拔高，"你要给我母亲备礼，却不让我见证？"
听筒里传来轻微的呼吸声，良久，他低叹："卯时东城门，给你备了貂裘。"
顿了顿，"敢迟到就把你绑在马背上。"
挂断电话，聆月转身撞见李苗促狭的笑容。
窗外，今年的初雪正纷纷扬扬落下，覆盖了青石板路。
谁也没注意到，军部后院的猎犬突然集体狂吠起来，仿佛预感到即将到来的狩猎盛宴。
三日后，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猎队已在东城门集结完毕。
龙瑞珩看着姗姗来迟的倩影，正要开口训斥，却被塞了个暖手炉在掌心。
"母亲让我带的姜茶。"聆月裹在雪白的貂裘里，呼出的白气拂过他下巴，"说别冻着她的好女婿。"
猎队爆发出一阵哄笑。
龙瑞珩耳根微红，一把将人捞上马背："坐稳了。"
他抖开猩红大氅裹住怀中人，在亲兵们起哄声中一马当先冲出了城门。
晨光穿透云层时，猎队已抵达雪山脚下。
聆月掀开貂裘兜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整座山脉银装素裹，晶莹的冰凌挂在松枝上，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好看吗？” 龙瑞珩从身后轻轻揽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发顶。
聆月点头如捣蒜，指尖冻得发红也顾不上搓：“像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士兵们牵着骏马、扛着弓箭在空地上集合，马蹄踏碎薄冰的脆响与金属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按老规矩。"龙瑞珩的声音在寒风中格外清晰，"射中猎物最多者，赏勃朗宁手枪一支。"
“好！” 士兵们齐声应和，个个摩拳擦掌。
随着龙瑞珩一声令下，众人翻身上马，箭矢在晨光中划出银色弧线，马蹄扬起的雪尘如雾霭般弥漫开来。
没过多久，就有士兵高喝着举起一只肥硕的野兔：“射中了！晚上烤兔肉吃！”
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聆月看得心痒，拉着龙瑞珩的袖子直晃：“我也想试试。”
龙瑞珩唤来薛副官：“把那匹‘踏雪’牵来。”
片刻后，一匹通体雪白的小马被牵到跟前，马鞍上还特意垫了厚厚的狐裘。
他翻身上马，再伸手将聆月拉到身前坐稳，温热的手掌包裹着她的手握住缰绳：
“放松些，跟着马的节奏动。”
起初聆月还有些慌乱，几次差点从马背上滑下去，都被龙瑞珩稳稳揽住。
没过半个时辰，她竟渐渐找到了诀窍，能在龙瑞珩的指引下让小马慢跑起来。
风掠过耳畔时，她忍不住放声大笑，银铃般的笑声在林间回荡。
“学得真快。” 龙瑞珩低头在她耳边夸赞，温热的气息让她耳尖发烫。
他勒住缰绳停下马，对薛副官吩咐道：
“你带着一队人留在浅林区，看好聆月，别让她乱跑。”
又转向聆月，捏了捏她的脸颊，“乖乖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回。”
浅林区的雪地上只有零星的野兔、野鸡留下的足迹，而野猪、雪狐这类值钱的猎物，多半藏在更深的密林里。
龙瑞珩带着焰小刀和其余士兵策马进入深林区。
刚绕过一道山梁，就见一头壮硕的野猪正拱着雪地觅食，黑色的鬃毛上凝着冰碴，獠牙闪着寒光。
“好家伙！” 焰小刀低呼一声，刚要搭箭，却被龙瑞珩按住。
他策马缓缓靠近，弓弦在指间绷紧，瞄准了野猪肥厚的脖颈。
就在箭矢即将离弦的刹那，胯下的骏马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前蹄猛地腾空而起，像疯了般在原地乱蹿。
“不好！” 龙瑞珩反应极快，在马背上一个旋身，险险跃落在雪地里。
还没等他站稳，那头野猪竟像被激怒般，瞪着血红的眼睛直冲过来，獠牙在雪光中闪着凶光。
他就地一滚，躲过野猪带着腥风的撞击，指尖迅速搭上弓箭。
“嗖” 的一声，箭矢稳稳钉在野猪背上，深可见骨。
可那畜生竟像不知疼痛，转身再次猛冲过来，速度比刚才更快。
龙瑞珩心头一沉 —— 这野猪不对劲，和刚才发狂的马一样，眼神里透着股诡异的疯狂。
他下意识去摸腰间的手枪，却发现枪套早已空空如也，想来是刚才摔下马时掉落了。
眼看野猪的獠牙就要顶到胸口，他来不及搭箭，反手拔出靴筒里的匕首。
在野猪扑来的瞬间侧身躲过，顺势将匕首狠狠刺进它的腹部。
鲜血喷涌而出，溅了龙瑞珩满身。
可那野猪依旧没死，狂性大发地甩动身体，将他撞得一个趔趄。
匕首太短，无法一击致命，他只能仗着身法灵活与野猪周旋。
短短几个回合，手臂就被獠牙划开一道伤口。
就在他渐感力竭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精准地贯穿了野猪的脖颈。
那畜生哼都没哼一声，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在雪地上砸出一个深坑。
“少帅！” 焰小刀策马奔来，看到龙瑞珩满身是血的模样，吓得脸色发白，翻身下马就去扶他，“您受伤了？”
“没事。” 龙瑞珩摆摆手，用匕首割开野猪的喉咙补了一刀，确认彻底死透才松了口气，“血是这畜生的。”
他抬头看向不远处，那匹疯马还在原地乱蹦，缰绳缠在松树枝上，眼睛红得吓人。
“不对劲。” 焰小刀也看出了端倪，“这马和野猪像是中了邪。”
龙瑞珩捡起地上的手枪，检查了一下枪膛，眼神瞬间冷如寒冰：
“不是中邪，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抬枪瞄准疯马，一声枪响过后，那匹马应声倒地。
此时于战带着几个士兵恰好赶到，看到龙瑞珩的马倒在血泊中，不禁皱起眉问道：
“少帅，您的马这是怎么了？”
龙瑞珩缓缓转过身，目光如利剑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士兵，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畜生不听话，竟想害死主人，留着何用？”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加重，“这就是背叛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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