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泻药风波
人群还未彻底散去，张主任刚派人去封存粥料。
这时，姬海棠的额角却缓缓冒出了一层冷汗。
她浑身发颤，手心隐隐发麻，胃中也泛起一股绞痛。
她知道，自己也中招了。
还记得之前她在煮粥时，先尝过粥的咸淡。
虽只是尝了几口，药量极小，也足够让她这时腹中翻腾。
“海棠姑娘，你怎么了？”张婶刚要过来帮忙，便看到她面色不对。
姬海棠深吸一口气，摆摆手，压低声音，“先不用管我，我好像也中招了。”
张婶眼眸一震，“那你快歇着，别逞强！”
“不能歇，大家还等着我去诊治，毕竟事情是从我这闹大的，我也有责任。”
她咬牙，从口袋里取一包随身携带的药粉，倒入温水中仰头喝下，动作干脆利落。
因为吃的少，所以泻药很快就被溶解。
药粉刚下肚，那股剧烈的腹痛便缓解了几分。
她吐出一口气，转头看着那一地哀嚎的百姓，眸光渐凝。
“王叔、张婶，把人都挪进医馆吧，别让他们继续在地上待着，风吹着容易着凉，我来配药。”
“可你也……”
“我是大夫。”
姬海棠声音清亮，尽管额间沁着细汗，背脊却挺得笔直。
“若我都倒下了，那才真的没法救人了。”
她说着，便快步走回屋内，亲自翻出备用药柜。
把一排排安神、止泻、清热的药材挑了出来。
迅速按症下药，一边配，一边喝令张婶等人烧热水、抓药。
“李叔，你帮忙去后厨拿几个洗净的药碗。”
“张婶，帮我熬这包药，三碗水煎成一碗，煮到水色呈深褐就停火。”
“赵大娘，麻烦把名单登记好，我一个个诊治。”
“好嘞！”
众人也顾不得腹痛，纷纷帮着动起来。
姬海棠半蹲在药案前，单手抓药的速度极快，一边喝水缓解腹中不适，一边稳稳地将药材投进碗中，一锅锅药陆续煎起，药香渐浓。
第一个端上去的是张婶家的孙子，才七岁，吃的却足足有几碗。
是人群中看似最严重的患者。
“把这碗药喂他喝下去，别怕，温水下肚，一炷香后症状会缓解。”她轻声叮嘱，忙的额角汗水湿透了衣领。
“海棠，你也难受，别累到了！”张婶担忧地看着她，一直在旁边接着姬海棠，害怕她突然晕倒。
姬海棠点头，朝张婶手中拿着的那碗指了指，“多谢关心，那碗是我自己的，不用担心，我身体我自己知道的。”
说话间，屋外的人忽然越来越多。
不少人听说姬大夫也中毒了却还强撑着给人治病，纷纷自发过来帮忙。
就连一向嘴碎的刘婶儿也忍不住低声道：“这丫头是真好人，这次指定不能是她做的，一定另有其人。”
医馆内，经过众人的共同努力，一碗碗药下肚，喊疼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有人走上来扶着姬海棠坐下：“歇会儿吧姑娘，你都累成啥样了。”
“不能歇，这药还得再熬一锅，还有人没有恢复，我不能坐视不管。”
姬海棠声音哑哑的，眼底布满血丝，可还是倔强地站起身。
这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了。
从早到晚，她都在强撑着救人，谁都没看到她喊过一声累，更没见她推脱过一句这不关我的事。
这是姬家姑娘，也是他们整个街坊最值得敬的人。
“海棠姑娘，我们信你。”
“以后谁再说你坏话，我第一个不答应。”
“你要是都能害人，那这天底下还能有好人了吗？”
屋里屋外，一句句暖声传来，姬海棠也把心放在肚子里，觉得日久见人心。
她强压下翻涌的情绪，笑了笑，声音不大，却坚定。
“谢谢大家信任，我姬海棠但凡能熬住一口气，就不会让害人之人得逞。”
突然一个眼尖的汉子忽然跳出来。
正是蒋依依请来的带头人之一，姓蔡，平日里就是个喜欢看热闹拱火的人。
他站在人群前，指着姬海棠，脸上故作一副满是义愤填膺。
“我说怎么可能这大冷天还有人舍得拿粮食出来施粥，敢情是想毒死我们啊！你们看看这些人，喝了她的粥一个个肚子都疼成这样了，她就是个心黑的恶毒女郎中！”
“你胡说！”
姬海棠当即抬高了声音，反对这个在人群中跟她唱反调的人。
“我若真是存心害人，会在大庭广众下做这种事？还有，这粥是自己煮的没错，就算真出了事，也绝不是我故意下毒，也是被污蔑的！”
蔡姓男人忽地大声笑了起来，不管沈霜容说什么都要反驳一口。
“不是你？那谁能往这粥里下东西？大家都拉肚子，巴豆粉这东西，只有你这种大夫最清楚了！”
他一边说，一边在人群中煽风点火。
“大家看看，是不是她故意的？她要是真心给我们吃，干嘛不给自个儿先喝？大家伙看看她还好好的站在这里。”
有人开始动摇。
“是啊，他说的也有道理，她怎么没事，就只是我们都中了毒？”
“不会真是试毒吧？”
“我听说她最近和人有仇，会不会是借着施粥害人……”
姬海棠心头一沉，眼神微凝。
她知道这些人是被带了节奏，一时间理智压不过恐慌。
她压下怒气，稳住怒气。
“我若真心害人，会傻到在众目睽睽下动手？而且我问你——”
她突然转头看向蔡姓男子，话锋一转。
“你刚才说粥里加了巴豆粉，你怎么知道是巴豆粉？粥还没验，你怎么这么快就能说出大家不是中毒，而是吃了泻药？”
话音落地，众人一愣。
“对啊，他怎么知道的？”
“这么说来确实可疑，难道是咱们误会姬大夫了……”
“难道这下泻药的人莫不是他……”
蔡姓男子被怼的措不及防，顿时慌了神，只是说着勉强的借口。
“哼，我自然是猜的！这症状和我听过的中毒类似嘛！”
“哦？你不是大夫，却能一口说出巴豆粉？更何况就你没吃粥，你怎么好好的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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