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哪来的货

不等两人多说，公安就来传唤他们了。

还是为了上次的事。

这回就能有结果了。

顾长海身形高大，冷峻的脸上表情绷着，姬海棠站在一侧也不说话。

她清冷面庞上不见情绪。

公安一看场面不对，先是低声下气地赔话，“上回我们这边的人办事草率，两位别往心里去，来来来，喝茶。”

然而却没回应。

公安脸色一变，又换了副嘴脸，嘴里说着“误会”，脸上却是心虚。

姬海棠冷眼看着，懒得回嘴，倒是干哥站出来，语气也不客气：“误会？他们那副样子，要不是人来了，怕是我们几个就成案底了。”

局长脸色挂不住，手一挥：“这事一定严查，责任人该处理就处理。”

那几个混混原本还嘴硬，被眼前阵仗吓得话都不敢说了，低头装缩，乖得像猫。

局长当场下令拘留，派人送押，又把那名值班的公安骂了一通，说完还特意向姬海棠赔了个不是。

姬海棠没应，只是点头，转头看向顾长海：“咱们能走了吗？”

顾长海正要开口，外头忽然响起摩托的声音，几人一起看过去，是他手下的人，衣服还没穿整齐，显然是听说出事后赶来的。

“队长！”

几人冲进来，见顾长海没事才松了口气。

“你们谁让你们过来的？”

“听到消息，怕您……”

“怕个屁，事情还没弄清楚就跑出来，一起当兵几年，规矩忘了？”

那几个战士低头不敢说话。

“以后别这样了，这次是我带你们的面，下一次不一定了。”

“是！”

顾长海没再训，只摆摆手让他们先回去，转头看干哥：“这次真是多谢。”

干哥一笑：“谢什么，要不是我那天凑巧去店里，你们几个怕是得吃亏。”

“不过说到底，这种事，居然会发生在公安局，我是真没想到。”

顾长海听完这句，只点了根烟，抽了一口才说：“在哪儿都一样，有好人就有烂人。”

几人没再多言，各自散了。

姬海棠回了家，第一件事是躺下闭眼，一天折腾下来，她脑子像被水泡过一样，晕沉沉的。

第二天上午，公安局那边有人过来，把这次事件的处理结果带来，和她猜得差不多那几个混混被拘留，值班民警降职调岗，公安内部还出了通报。

她点点头，没再追问，送走人后继续回到店里。

这些日子店铺安稳，再没人上门找事，倒也清静。

不过她心里并没松懈，事儿平了，人却还得留神。

她知道，有些事，不是一顿打就能解决的。

这几天，姬海棠照旧在店里坐着，整理账本、盯生产、回信件，一桩桩不算紧要的小事堆一块儿，也够她忙上半天。

可她很快发现不对劲。

原本生意最好的时段，柜台前竟空得能听见钟声回响。她转头望向门外，街上还是热闹，左邻右舍的铺子都有进进出出，偏她这边冷清得不正常。

小徒弟也察觉了，几次欲言又止。

她没催，等人自己说。

果然傍晚，小姑娘终于开口：“我今早出去买纸盒，顺便绕了镇上一圈……”

“说吧。”

“咱店旁边两条街，开了三家‘花颜’的分铺，都卖和我们一样的东西，样子也差不多。”

姬海棠没说话，轻轻合上手边的账本。

“你没听错，三个铺子，而且都写着特价，跟抢似的。”

“东西味道？”

“香得刺鼻。”

她点头：“我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她亲自出门，没带人，也没换衣服，一身素色长裙，顶着黑眼圈，提了个空纸袋，像个普通客人。

镇口那家“花颜”最热闹，门头新刷的油漆还没干透，边角还贴着招牌宣传画：养肤粉饼、淡斑膏、花草面霜，一样不落。

她站门外几分钟，看完进出客人，才缓缓迈进去。

迎面一个穿粉色制服的女店员迎上来，热情得有些做作：“姐姐想买点啥？我们这几款现在都是半价，别家可买不到哦。”

她顺手指了指柜台上的一款粉饼：“这个尝试过没？”

“这款呀，卖得最好，味道特别清新，用起来也不干。姐姐要不要试试看？”

她没接，只俯身看了一眼成分标：“这上头怎么连防腐剂用量都没写清楚？”

店员一愣，脸上还是笑着：“呃……这批货是新打的，可能标签还没换过来。”

姬海棠点了点头，又挑了两样，随口道：“你们老板在不？”

“老板不常来，这店是我们经理管的。”

“经理呢？”

“出门了。”

她不再多问，付钱后提着袋子离开。

回头最后一眼，她记住了门口一位年轻小伙的长相，那人站在侧边，像是看场子的，手里拿着账本。

她回店那会儿，小徒弟正等着，见她回来赶紧凑上前：“怎么样？”

“坐实了。”

“那我们怎么办？”

她声音不大：“继续看，我想知道他们这货，是从哪儿出的。”

姬海棠回到店里，没急着处理那几样仿货，反倒是让小徒弟把样本封起来，拿进后堂的药材柜里锁好。

她坐在窗边翻着账本，半晌没动笔。

“你说他们店，是不是也有人在盯着我们？”

“有可能。”小徒弟回得干脆。

她点点头：“那我们别动，他们盯得越紧，越说明心虚。”

“那……咱还守着？”

“不是守，是套。”

她翻出之前记录的那批假货成分单，把其中一款香料圈了出来：“这玩意儿我们没用过，镇上也没人卖，得找找，是从哪儿配的。”

小徒弟眼一亮：“我明天去药材铺子看看！”

“去得巧点，别太张扬。”

她吩咐完，自己则重新抄写了一份对比表，打算第二天送去干哥那边。

她知道，这事要真扯上大厂，单凭她店这点力量，扛不住。

但她也不是一个人。

第二天一早，顾长海来了，手里拎着一张纸，眉头皱着：“你那天画的那人，有踪迹了。”

“在哪儿露面？”

“镇西头那家空仓库，晚上才有人进去，白天不见动静。”

她点头：“我知道了。你能让人守着？”

“守是能守，但最好别惊动他们。”

“我也是这意思。”

她低头喝了口水：“你觉得这事只是小偷小摸吗？”

顾长海摇头：“不像。背后有人出钱，出人，连渠道都打通了，目的不止是抢你生意。”

她没吭声，只把那几样仿货又翻出来，拿一块新粉饼递过去：“你闻闻。”

顾长海凑近一闻，皱了眉：“香精味太重。”

“这玩意儿长期用了会伤皮肤。”

“他们不怕出事？”

“怕，但赌我们查不到，或者……不敢查。”

顾长海没再问，只点了头：“我会让人盯着你说的几个点。另外，那个张姓包装工，也开始频繁加夜班。”

“他在动。”

她声音轻，却透着寒意。

“等他下一批货出库，我们就跟。”

说完，她起身回到柜台前，把所有进出货单又清点了一遍。她不是怕麻烦，而是怕错过了哪个细节。

这一次，她不打算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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