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老者重病

姬海棠扯了下嘴角，没说谢谢。

又过了一会儿，顾长海像是想起什么，补了一句：“我那边催过了，军区档案组的老同学在帮忙找线索，你爸妈那事，应该快有头绪。”

“嗯。”她应得淡，“多谢。”

“你不说，我也会查。”

车在村口停下，她没让他送进院子。顾长海看着她抱着药箱走进村，站了一会儿才走。

天色将晚，村口的黄狗趴在晒谷场边，懒懒散散的。姬海棠没走回自家院子，而是先去了阿婆家。妹妹正坐在小木盆里洗澡，一看到她就笑了，嘴里含着水泡也喊“姐”。

她愣了下，接过毛巾给孩子擦身，动作小心。

“她什么时候学会的？”

阿婆笑：“昨天，她一边指门一边叫。我看你不在，她就急得要哭。”

姬海棠没接话，抱着妹妹坐下，孩子还在不停叫“姐”“姐”，音还不太准，但已能听懂。

她心里一松，像卸了什么。连带这几天累积的压着嗓子底下的东西，也散了。

洗完澡，她抱着孩子回自己院子住下。连着几天没出村，正好陪着妹妹说话。她没别的办法，就一个词一个词地念，手把手教，小孩学得慢，但有回应，她也乐得跟着哄。

第三天早上，孩子自己指着她叫了声“姐姐”。音还拖着尾，尾音也发不准，但她听得出来。她顿时笑出了声，把孩子抱着在屋里转了一圈。

“姐姐在呢，姐姐听到了。”

那一刻她心里忽然有点软，也有点酸，像是某个缺口被堵上了，整个人都稳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姬海棠没出村。工厂那边有店长盯着，干哥也安排了人手，她索性不管，只守着妹妹。早上喂饭，下午哄睡，闲下来就一口一句地教小孩说话。

她没想过自己会干这些事，照理说她没这份闲心，可这一回真没急躁。孩子学得慢，喊一句“姐”她要回三遍，还是不准。她也不催，就跟着笑。晚上睡前，孩子开始迷迷糊糊地说“姐姐”，说着说着就睡了。她靠在床边，手还拉着孩子指头。

她突然觉得，有点日子的滋味了。

第五天，天才刚亮，外头就有人敲门。

“姬姑娘，你醒着没？”

是村长的声音。她披衣开门。

“村东那位老先生，周老八，你认得的。他不行了，家里人说你有法子，让你去看看。”

她没犹豫，点头：“我拿药箱。”

“嗯，你快点去。那边亲戚都赶来了，就等你。”

她换了件干净外套，把药箱提上，顺手把妹妹交给阿婆。

“我去一会儿，很快回来。”

阿婆点头：“去吧，孩子我看着。”

出了门，村口已有些人坐在台阶上抽烟。她路过时，有人抬头看她，点了下头。没人打招呼，但神色都正经。

到了老八家门口，鞋都要换，她没换，直接进了屋。里头坐了七八个晚辈，围着一张旧木床。老头子躺着，眼皮耷着，嘴角发白，呼吸有气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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