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练了也不一定赢
“你说呢？”
他低头，“忍着。”
他蹲她身后，两只手落在她后背上，从肩头按到腰，动作慢，也不重，就是那种钝钝地揉。每一下都刚压在酸痛的点上，像是捶到骨头里。
姬海棠一开始咬牙，后来也不忍了，直接靠在长椅靠背上，整个人松了下来。
“你以前是干按摩的？”她问。
“当兵的，按多了。”
“你还给谁按过？”
顾长海没答话，手倒是没停。
揉了十来分钟，他问：“能动了？”
姬海棠点头，整个人都清醒了些。
“走，练。”
“又来？”
“不来你明天就躺床上了。”
她哼了一声，“你说得好像不练就能舒服点似的。”
顾长海没回，只是把垫子铺在地上，开始叫她做基础动作。
今天没直接摔，她照着动作做，累是真累，但至少没昨天那么掉链子。
太阳偏西，她满头汗，背都湿透了，腿发软，站起来都费劲。
顾长海没笑，也没夸她，倒是递了瓶水：“回去路上别晕了。”
她接过，喝完直接靠树坐着，整个人跟散架了似的。
他站在旁边，低头看她。
“你这种体质，碰上事根本撑不了多久。”
她没反驳，点了下头，“所以我来练了。”
“练了也不一定赢。”
“我知道，但能多撑一会儿。”
顾长海听完这句，没再说话，低头把垫子卷了。
太阳落山的时候，姬海棠才从军营出来。
走回家的路上脚步有点飘，鞋里头全是汗，脚底板一碰地就发麻。她懒得说话，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把衣服脱了丢水里，连洗都不想洗，直接坐床上倒头躺。
隔天一早，天还没完全亮透，她就被院外的车声吵醒。
窗子没拉严，风吹着帘子晃，她一睁眼，正好看到院口停了一辆车。黑色的，漆面亮得反光，一看就是有钱人开的那种。
她没动，先坐在床沿看了十来秒。
车门开了。
下来两个人。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打扮讲究，脸色小心；另一个她一眼就认出来，是那天晚上抓她胳膊、满嘴油腔滑调的富二代。
她脸沉下来。
鞋穿上，外套搭肩上，人就出去了。
院门还没拉开，中年人就听到动静，赶紧迎过来，笑着开口，“姬小姐，早，早上好。”
她看他一眼，没应。
那人也不尴尬，继续说，“我是他父亲，听说前几天那事我们家孩子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今天专门来道个歉。”
富二代站他旁边，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眼睛躲来躲去。
姬海棠没看他，只问那中年人：“你们怎么知道我住这？”
中年人忙说：“是朋友打听的，我们也是看情况紧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把这事处理好。”
她点点头，“行啊，道歉。”
那边中年人一拉儿子：“还愣着干嘛？”
富二代挪了下脚，嗓子里闷着开口：“对不起。”
姬海棠看着他笑了笑，“就这？”
那男的脸绷着，往旁边看，“反正我也没真把你怎么样你别得寸进尺。”
话刚落音，她的笑立马收了。
“哦？那你要是真把我怎么样了呢？”
对方还想说话，突然一道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你试试。”
富二代一抬头，顾长海站在路边，手还插在裤袋里。
富二代一抬头，顾长海已经走到他们面前了，脚步没快也没慢，一步步踩在水泥地上，声音清清楚楚。
“你试试。”他又说了一遍，语气平，没起伏。
富二代下意识后退半步，嘴硬道：“我说的是事实，她也没损失什么。”
顾长海站定，看着他，“你想不想试试她真有事的时候你会损失什么？”
富二代脸一僵，嘴巴张了一下，又闭上。
中年人赶紧挡在儿子前头，连声赔不是：“顾先生，真是误会，孩子年轻不懂事，这不是我们来赔礼道歉的嘛。”
姬海棠靠着门框站着，看他们几个，也不说话，眼神淡。
“她住哪儿你们能打听到。”顾长海说，“你儿子干了什么，你不可能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真知道。”中年人连连点头，额头出了汗，“昨天我们就开始处理了，该道歉的道歉，该补偿的补偿，真的不是想摆架子，就是事情确实来得突然。”
顾长海没看他，目光落在富二代脸上。
“你真觉得没什么？”
富二代抿着嘴，低头不说话。
“你拉她的时候，是不是想着她一个人带个孩子，不会有人管？”
这句话一出，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了。
姬海棠没动，眼神微变了一下。
中年人赶紧说：“顾先生，咱别在这街上说这些您看是不是进屋坐坐？我们带着诚意来的，真的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她原谅我们一次。”
“她不是你们惹完还能求原谅的人。”顾长海说完这句，看了一眼姬海棠，“你说句话。”
姬海棠懒得装笑，眼神一扫，落在富二代身上，“你知道你运气好吧？”
“要不是顾长海先来了，你爸能来不了？”
富二代嘴巴动了一下，还是不吭声。
中年人赶紧说：“今天我们就是来认错的，我们不推，也不狡辩，真的错了。她打也好，骂也好，我们认。”
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文件，双手递上来：“这是我们店铺在镇上的产权，之前是让他拿来当借口接近她的，现在就当赔偿。”
姬海棠看也没看，“这东西你们留着吧，不缺。”
中年人一愣，随即又笑，低头退回一步，“那您看我们是不是还可以做点别的？”
顾长海没再说话，只是站在她前头没动。
那气压一下压下来，谁都不敢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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