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病情好转
他和妻子林氏回了正厅，坐到灯下，林氏问他：“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让珊儿好好养病。”顾延韬疲倦靠向椅背，“她若是再闹腾。就送她去庙里。庵堂清修几年。她不能再这样折磨下去。”
“送她去庙里，她能静下心吗？寺庙是个清净地，倒也安稳。”林氏犹豫了下，又问丈夫，“庐阳王的婚事，还提不提了？”
“提，为何不提？”顾延韬道，“庐阳王是先帝的儿子。将来是要袭爵位的，我们不提亲，谁还提？”
“那庐阳王妃？”林氏问。
顾延韬道：“庐阳王妃早已病逝。庐阳王不是嫡长子，将来也没有资格袭爵，我们何苦费这个劲？
至于那些旁支……”
他顿了顿，“我想娶江南沈家的小姐。沈家和咱们家有亲，沈家女儿贤惠孝顺。她们家的闺秀，比庐阳王强百倍。庐阳王不能给珊儿名份。可沈家小姐嫁过来。却可以给珊儿做妾，这桩婚事，也是门好婚事。”
他想得很简单。
“那庐阳王那边呢？”林氏又道。
“我派人去说一声吧。”顾延韬道，“你别操心了，这些事交给我处置。”
林氏颔首。
她心里也觉得这桩婚事好。
庐阳王虽然有点花花肠子，但是从前他也纳过妾，不算什么大毛病。
林氏想到这里，心里放宽了。
顾姗高烧一场。精神恢复了不少。
她开始吃东西。
她也没有大吵大闹，只是吃完饭，她就回了内院，不出来了。
她的丫鬟们不能擅自闯进内宅。
顾老夫人则是日日念佛，说菩萨庇佑，顾珊终于好转了。
而顾瑾之。这两日心烦意乱。
她心里，隐约有个猜测。
她不想往深处想，因为那个念头太荒唐了。
顾瑾之一夜未眠。
翌日，她起床，穿戴整齐，梳妆完毕。她走出了自己的卧房，站在院落中，仰望湛蓝的苍穹。
“九小姐……”碧桃跟了出来。
顾瑾之笑了笑，拍拍碧桃的手，示意她别紧张。
她朝前院走去。
前院是顾瑾之的居所。
她径直去了父亲的书房外头。
她站定了脚步，深吸一口气，敲响了父亲的书房门。
“进来。”父亲低沉的嗓音传出来。
顾瑾之推门而入。
顾延韬抬眸，就看到了女儿。
顾延韬今日穿着青色棉袍，衣襟领口绣了银线暗纹，衬得他整个人如玉般温润。他目光柔软，带了几分关怀，望着顾瑾之。
“瑾儿，有什么事吗？”顾延韬问。
他的声音，比寻常略微嘶哑些。
顾延韬这些日子，都是彻夜难眠的。
顾瑾之道：“父亲，我听闻，妹妹发烧了，请您派人去瞧瞧。”
顾延韬眉头一拧，问顾瑾之：“听哪个奴婢说的？”
顾延韬身边的小厮，是林氏安排的。
他不喜欢用自己身边的人。
他更愿意相信林氏安排的眼睛。
“父亲。”顾瑾之道，“昨晚，我梦魇了，梦见了母亲。母亲托梦与我，叫我不要恨庐阳王。母亲说，庐阳王对她有恩。母亲不能违反承诺。”
顾延韬面色铁青，狠狠瞪着顾瑾之。
顾瑾之毫不畏惧，直视他。
“胡言乱语！”顾延韬突然暴跳如雷，“你当初是怎么答应你母亲的？你说你不恨庐阳王，你现在做了什么？你把他害得这么惨！”
顾瑾之抿唇不吭声。
顾延韬又道：“你真是胆大包天！庐阳王待你如兄如弟，你却这样陷害他，简直丧心病狂。你是个疯子！”
说罢，顾延韬拂袖，大踏步离开了书房。
顾瑾之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动。
她慢慢蹲下身子，双臂环膝抱住了自己。
宋盼儿一直记挂着女儿的病情。
她知道自己不该去探究庐阳王和顾珊的事。她只是担忧顾瑾之。
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脑海。
她想了很多，辗转反侧睡不着。
次日早膳后，她仍想去顾瑾之的院子里看看。
刚跨过门槛，丫鬟通禀顾延韬回来了。
宋盼儿心中咯噔一声。
顾延韬这几日忙，很少在府中露面。
他是去拜访了江南的同僚，又去找了江南总督。
江南那边的官员，并非一条船上的。顾延韬需得贿赂他们，才能达成结盟。
结果，他去了两趟。
两次都碰壁。
江南总督不肯卖顾延韬面子。
他们甚至劝顾延韬：“你不是不知道。庐阳王的势力在京城。咱们顾家是江宁侯府。江宁侯府的姑奶奶又是太后娘娘。这件事，咱们帮不了他。”
江宁侯府不参与夺嫡。
顾延韬也是个聪明人，他很快明白了其中的厉害。
他就不管此事了。
顾延韬在京城无法施展拳脚，只有等庐阳王登基之后。
可现在的庐阳王，根本不足以继位。
他们的时机尚且不成熟，还有许多的困难，需得解决。
顾延韬就更加不可能掺和其中。
所以，这段时间他很忙碌，连顾珊生病的事，他都没工夫搭理。
顾瑾之也很久没见到顾延韬了。
他似乎变得消瘦憔悴。
“你来做什么？”顾延韬见了顾瑾之。表情淡漠，问道。
顾瑾之也是冷冰冰的态度，道：“听说妹妹病重，我特意过来看看。”
她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子疏离感。
顾延韬皱眉。
他想了想，没有计较这些，而是吩咐顾瑾之，“既然你来了。就在你祖母那边守岁吧。我还有公务，先走了。”
顾延韬的脸色，越发严肃了。
顾瑾之轻轻嗯了声，目送父亲出去。
父亲走了之后，顾瑾之立马换了副嘴脸。
她急急忙忙跑回了自己的院子，吩咐碧桃道：“你去请了大伯父、三叔和五哥回家。告诉他们，庐阳王殿下被刺客所杀。我和父亲商量过，要瞒着祖母。”
碧桃错愕，然后满腹疑惑。
这种事，为什么要瞒着婆母？
顾瑾之看出了碧桃的疑虑，道：“你照办就是了，不必多问。”
碧桃唯恐触怒了顾瑾之，不敢再问。
她飞奔去找顾煊之。
顾煊之正在屋檐下坐着看书。
他的眉目俊朗清隽，鼻梁挺拔笔直。
顾煊之性格像极了顾延韬，有一种坚韧执拗，让他显得格外的硬气。
他不爱读书，除了练武和习字之外，他对别的兴趣不大。
故而，这么年纪轻轻，他已经是军校出身，学业优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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