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排除异己
皇上，我不懂你为什么总是排除异己，你是储君，不是小孩子，你的仁德天下皆知。为何你还要疑心太后呢？”
朱仲钧的唇色，泛青。
他看着顾瑾之的脸。
“你不懂我。”他艰难挤出一句话。
顾瑾之道：“不懂？我不懂你什么？不懂你的疑虑？”
她顿了下，又道，“不，你比谁都懂你自己。皇上，你怀疑自己的兄弟。这种感觉不好受吧？”
朱仲钧不说话。
他的手指，捏成拳头。
“皇上，太后娘娘是无辜的。”顾瑾之又道，“太后娘娘待你，亦是尽心尽力的。她老人家一直把你当作女婿疼爱。你不应该怀疑她。”
朱仲钧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心中的烦闷，缓缓问顾瑾之：“朕不敢怀疑母后。可是你呢？母后那日跟你说的话。难道你全忘记了？朕不信任你！”
“我？”顾瑾之笑了笑。
她道。“皇上，我没什么值得您防备的地方。我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况且，我也从来没做亏心事，您有什么好怀疑我？”
朱仲钧道：“你没有吗？朕看到你的眼底，藏着阴毒。朕不喜欢你这样。”
他的语气很坚决。
“你以前不喜欢的，不是我这样的吗？”顾瑾之反问他，“现在怎么不喜欢了？”
她不明白，朱仲钧是变了，还是她哪里做错了？
她没有做亏心事啊！
“我是变了。”朱仲钧喃喃。
他看着顾瑾之的眼睛，“我不是从前那个我，我是真的不想做皇帝。”
顾瑾之心中猛然震颤。
他想离开大婚之后的新年？
他的话，有点吓着了她。
顾瑾之的心里。有点慌乱起来。
她的呼吸紧促起来。
“皇上，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她问，“你是不是想回京城？你不是说，等你登基之后，才回去吗？”
朱仲钧沉默良久，道：“我也不瞒你，我确实要离开。”
顾瑾之怔愣。
“你是不是不希望我走？”他突然又问。
顾瑾之忙否认，道：“不、不是……”
她不希望朱仲钧走，她甚至想留他在自己身边的。
可是他若走，她留也无用，徒惹他厌恶而已。
顾瑾之并非痴心妄想。
她也不想做什么正妃或者贵妃，她只求自己活下来，将来有个善终。
“我不是这么小气的人。”顾瑾之道。
朱仲钧似乎松了口气。
“皇上。”顾瑾之突然改了称呼，声音很柔软，带着几分祈求，“您能多陪陪我吗？”
“......好。”朱仲钧道。
顾瑾之睡到了黄昏，醒来之后，朱仲钧又陪着她用饭。
他们俩说了很多话。
从顾瑾之入宫开始。
顾瑾之告诉朱仲钧，自己嫁到皇族的时候，太后是很高兴的。
朱仲钧听了，笑道：“她高兴什么？你是她的侄儿媳妇，不是她的孙媳妇；我娶了你，也不会像孝康帝那样敬重她，她能有什么盼头？”
“你这么想的吗？”顾瑾之笑了笑，“皇上，我倒是羡慕太后。她有皇上你这么优秀又体贴的丈夫。她老人家含饴弄孙，享福不愁。”
“朕有你，也很幸运。”朱仲钧微笑。
两人用了晚膳。
夜幕降临，外院灯火通明。
顾瑾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皇上。”她轻声道，“您累了吧，早些歇息。”
朱仲钧嗯了声，却没有立马躺下。
“我们去湖边赏荷花吧，如今正是初春，园子里景致正好。”朱仲钧对顾瑾之道。
顾瑾之心思一阵恍惚。
她的眼皮越来越重，最终阖上。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四更了。
她迷蒙间听到了外间的脚步声。
她坐起身，穿鞋。
刚刚下了榻，门帘子就掀了开来。
是朱仲钧。
他依旧是昨夜未换的常服。
“你怎么没睡？”顾瑾之问。
朱仲钧道：“你睡着了，我不放心，怕你冷。你起来了，朕扶你去散散步。”
顾瑾之笑了笑。
他们往园子去了。
顾瑾之走路，渐渐稳了起来。
她的脚踝处，已经结疤。
她想去洗漱。
朱仲钧却让她不要走远，就在假山附近逛逛。
顾瑾之便依言。
两人慢悠悠散步，朱仲钧牵着顾瑾之的手。
顾瑾之有点尴尬，抽了几回没抽动，索性也不挣扎。
她低垂眉目，跟在朱仲钧的身后。
“......你还有别的亲戚吗？”朱仲钧突然问她。
顾瑾之摇摇头，道：“没有了。父母双亡。”
“哦。”朱仲钧点点头。
他又停住脚步，问她：“咱们成亲这些年，你还想着回乡祭祖吗？”
顾瑾之想起父母坟墓前，她跪拜时那种孤寂和苍凉。
她的鼻子发酸。
她的眼泪涌了出来。
她咬住嘴唇，使劲眨巴眼，硬生生将眼泪给逼退了，道：“不想回去了。”
朱仲钧就笑了笑。
“你也是。”顾瑾之继续强迫自己道，“皇上，等你登基，你会回南昌府看我们吗？”
“会。”朱仲钧答道。
他们俩沿着湖堤漫步。
月光透过枝桠洒落下来，照亮了周围的树木，树影婆娑，宛如一片银河。
“……等到了年关，我派了钦差过来，查抄了江宁伯。”朱仲钧又道，“江宁伯府的宅子，都是先朝的，原本是江宁侯府的产业。我打算把它送给你。”
顾瑾之惊愕抬眸看向他。
“你的陪嫁都被抄家了。”朱仲钧叹息了一声，“这座宅子送你，你安心过年吧。等过完了年，我就派钦差查封江宁伯的宅子。”
顾瑾之心里暖融融的，眼睛湿润：“皇上......”
“叫我阿钧。”朱仲钧道。
顾瑾之喊了他的名字。
他就摸了摸她的脑袋。
“阿钧......”
朱仲钧的笑意，温柔得快要滴出水来。
两人慢慢走到了园子里。
天寒地冻的，园子里也冷清。
“......阿钧，你不要走了。留下来陪着我好不好？”顾瑾之突然问。
“我怎么会走？”
他搂住了顾瑾之的肩膀。
顾瑾之靠着他的肩膀，道：“皇上，咱们以后就相互扶持，好好过日子吧？”
“好。”朱仲钧答道。
两人拥抱了片刻，就各自去睡觉了。
顾瑾之半夜梦魇，醒来额头渗汗。
她的乳母急匆匆进来伺候她，见她满面煞白，忙问她怎么了。
顾瑾之摇摇头，示意不碍事。
她闭目养神。
翌日醒来，她精神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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