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感情和睦

“这是大嫂给我的，我没有拒绝。”顾瑾之道，“况且，我不擅长带孩子。祖母既然教了我，我总得用心学学的。”

“你不擅长带孩子，将来生了孩子，也是麻烦你母亲……”顾氏道，“你不如把精力分给孩子的父亲，让孩子的父亲教导孩子……”

顾瑾之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打断她：“大嫂没有孩子，所以才让祖母照管孩子。她有了孩子，哪里能分得开身？我是不可能把精力分给其他男子的，您别担心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速很快。

而且，她眼神坚决，丝毫不让步。

顾氏被噎得够呛，脸颊涨红。

她讪讪站着，不知该说什么。

“我还要回去休息。”顾瑾之道，“大嫂，您也别太劳累。我先回去了。”

顾氏送了她。

顾瑾之出了德清阁，深深舒了口气。

“怎样？”朱仲钧问她，“有没有发怒？”

顾瑾之摇摇头。

她道：“没有发火。我不能冲着祖母发火。”

“那就好。”朱仲钧道，“这世间有很多事，你无法避免的，比如感情和婚姻。你若是想避免伤害到你娘，那就离得远远的。你祖母的话，你不必当真。”

“我知道。”顾瑾之道，“我是怕她为难，所以不想计较。”

她心绪复杂极了。

回到了秦王府。

朱仲钧没有回来。

顾瑾之洗漱过了，早早躺下，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翌日一早，她起身梳洗穿戴妥当。

她对镜自照。

昨晚她没有化妆，素净得厉害。她眉目秀丽，唇瓣略厚，皮肤莹润饱满；眼睛乌黑，眸子清亮，鼻翼挺翘，嘴巴嫣然，整张脸漂亮得不像凡人。

她素颜就足矣倾城。

顾瑾之想起了朱仲钧曾经对她说，她美貌冠绝京师。

顾瑾之忍不住抿唇轻笑。

她换了衣裳，去荣景堂请安。

宋盼儿和顾延臻还在。

看到顾瑾之进来，顾延臻问她：“去了趟娘家吗？”

他指的是顾瑾之的祖宅。

“嗯。”顾瑾之道，“大伯娘病了。”

“她病了？”顾延臻大惊失色，“严重不严重？”

“祖母派了两名医女，在屋子里侍奉，不需要我帮衬。大嫂和大哥也陪着她，祖母没事。”顾瑾之道，“爹爹不必担心。”

顾延臻颔首。

然后，他就不说话。

顾瑾之心里微酸。

她坐了片刻，起身告辞。

出门的时候，遇到了朱仲钧。

朱仲钧问：“去哪里？”

“回娘家。”顾瑾之道。

朱仲钧笑笑，拍了下她的肩膀，没有阻止她，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顾瑾之去了庐阳王府。

路过东花园，她特意绕路，朝东厢房去看了看顾玥琅和琇哥儿。

姊妹俩都在。

琇哥儿在练字。

“二妹。”顾瑾之叫她，“今日没课，我过来玩耍。你要不要一起写？”

顾玥琅笑着摇头。

她说自己要去找绣球和樱桃玩。

她们已经从暖阁搬出去了。

暖阁太窄小了，不方便练习刺绣和作画。

顾玥琅喜欢去蔷薇院。

她每次去蔷薇院，都会碰到顾瑾之。

顾瑾之对她态度冷淡。

顾玥琅也不理会，依旧我行我素。

顾瑾之也没有主动招惹她。

姊妹俩平常井水不犯河水。

顾玥琅不爱跟她交流，顾瑾之也乐得轻松。

“那我自己玩吧。”顾瑾之说道。

等顾玥琅出了门，顾瑾之在顾玥琅原本坐的位置坐了下来。

丫鬟拿了蒲团过来，服侍顾瑾之跪坐在上面，替她磨墨。

“你要不要练字？”顾瑾之笑问。

琇哥儿犹豫了下，最终点点头。

于是，顾瑾之就让丫鬟去找笔墨纸砚。

“……我的毛笔字也很差劲。”顾瑾之道，“等咱们回去，我请教了我娘，教琇哥儿练字。”

琇哥儿道谢，又谦虚了几句。

顾瑾之则专心致志研墨。

她的墨汁浓稠，滴在白玉宣纸上，晕染开来，形成朵朵的墨莲。

墨迹慢慢凝聚成一幅字。

顾玥琅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她的字。

她愣了愣。

顾玥琅虽然识字，不过认不全。顾瑾之写得好，她不仅仅是字好看，而且工整，笔锋遒劲有力。

“四姑娘。”丫鬟见顾玥琅盯着顾瑾之看，忙低垂了头。

顾玥琅收敛了情绪，对她道：“四姐的字真好！”

顾瑾之笑笑。

她的笑容很浅淡，并非热络，甚至带着敷衍。

她不愿意同顾玥琅相处。

顾玥琅也没兴趣。

她只是想偷窥顾瑾之的秘密。

“四姐是在练字吗？”顾玥琅坐到了顾瑾之的对面，状似无意问道。

“是啊。”顾瑾之应答道，然后她又加了句。“我练的是毛笔字。”

“哦......”顾玥琅道，“那我也试试......”

说罢，顾玥琅伸手要拿。

顾瑾之不肯。

她道：“这是毛笔，你不懂怎么用。再者，笔尖有些滑，沾不稳的。”

顾玥琅的手顿住了。

她悻悻缩回。

“不过，我可以借给你。”顾瑾之道，“正好我要用，你先拿着吧。”

顾玥琅笑了笑。

顾瑾之递过去。

顾玥琅的手微颤，她缓缓接过来，仔细观察。

她的目光停留在顾瑾之的毛笔上。

顾瑾之的字，笔触柔和中透出几许锐利，笔势刚劲，颇具风骨。

“......真不错。”顾玥琅由衷赞叹。

顾瑾之不置可否笑笑，收回了自己的笔，搁在一旁。

顾玥琅的心情更加激荡了。

顾家大房的人，吃完了午膳，各怀心思散去。

老夫人也走了。

顾瑾之仍守在荣景居。

宋盼儿和顾延韬回到了内室，关了房门。

顾延韬问宋盼儿：“母亲真不怪瑾姐儿？”

“怪什么？”宋盼儿不解，“难道我还能罚她不成？她做了错事。”

“她今天在宫里说话，把母亲气得半死。母亲一向不生气的。”顾延韬叹气。

宋盼儿沉默不语。

顾延韬拉她的手，继续道：“母亲，我知道你心疼瑾姐儿。但是你不能护短，不能偏袒她。我觉得她的性格。有点任性。”

宋盼儿蹙了眉头。

“……你要是护短，将来被皇帝知道，他也不高兴的。”顾延韬道，“瑾姐儿是聪明孩子，这种场合，她不会乱言的，她有分寸。”

宋盼儿还是不吭声。

她不想和丈夫争论此事。

她不喜欢婆媳之间因为这个闹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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