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议论纷纷
“咱们府里，没人敢去招惹林大夫人，她就算死在乡下，也没人敢说半句闲话的。”
“是啊，这种事，谁敢管呢？”
大宅门口议论纷纷。
李氏掀帘进了院子。
众人又闭嘴。
大家都是庶子媳妇，平素里没机会交际，所以认识李氏的人并不多。
但她生得漂亮，又颇有威严，众人都敬重她，连忙散开。
李氏径直往内院走去。
“姨娘。”她的贴身婢女香雪，迎上前给她福身行礼。
李氏微笑，问她：“四姑娘呢？”
“四姑娘方才出去了，还没回来。”
“她一向爱玩爱闹，又贪财。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没回来？”李氏喃喃道，脸上浮现了担心，“她不会出去惹祸了吧？”
她正要出去寻，林坤从外头进来。
“娘，您要出去？”林坤道。
李氏点头：“我出去看看，你留在家中。”
“您去找大伯母吧。”林坤道，“四妹她是真的不舒服，她昨晚梦魇了。”
李氏停住脚步。
林坤道：“娘，您不用去，大嫂肯定能照顾好四妹的。况且大哥在家，大嫂又怀孕了。您放心，您不必担心。”
李氏这才犹豫了。
她不确定，到底是不是林湘夏出事。
林坤见状，催促她：“娘，您赶紧去吧。别误了四妹的病。您快去看看。”
李氏就由香雪扶着，往正院去了。
正院里，朱仲钧正和宋盼儿吃早膳。
宋盼儿对林坤的态度仍是淡漠疏离。
她甚至懒得理会林坤。
林坤也习惯了。
他只是叮嘱宋盼儿：“四妹昨日梦魇，今天一早又发烧。她年纪轻，不懂事，你千万别责怪她。等她痊愈了，我会教训她的。”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宋盼儿冷冷道。
她对李氏的儿女，总是没有一丝好感。
林坤就尴尬笑了笑，退出了屋子。
宋盼儿就问朱仲钧：“我是该打扮得庄重些，还是随意些？”
“你这模样挺好的，不需要特意打扮。”朱仲钧道，“不过，你还是挑件衣裳换上。我瞧见你的丫鬟去了趟净房，你这身衣裳，怕是脏兮兮的，不雅观。”
“哦......”
宋盼儿去了厢房换衣裳。
她的丫鬟青黛，则拿了件石榴红的衣裙，去盥洗室打水。
她的丫鬟春梅和冬梅，则守在门外，不敢乱走。
两个人凑在一起嘀咕。
“二少爷说夫人的衣裳脏。”冬梅低语，“夫人昨夜睡得迟。”
“是啊，奴婢也瞧见了。”青黛附和道，“我们还没有来，夫人先走了，可能是累坏了，故而衣裳脏了。”
冬梅就道：“我听人说，夫人每月的初五和初六，都会犯困乏力，或者呕吐难受。”
她们主仆在这里嘀嘀咕咕说悄悄话。
突然，有个小丫鬟匆匆跑了过来，道：“两位姑姑、姐姐，二少爷叫你们过去，说有贵客登门拜访。”
冬梅和青黛对视了一眼。
二人皆有些疑惑。
林坤是嫡长子，他是不会邀请贵客的。何况，这是除夕之后的第一个早晨。
“二少爷说，是京郊的赵家表少爷。”小丫鬟又补充了句。
“哪个赵家？”
“还能是哪个赵家？”小丫鬟撇嘴。
赵家，乃是永昌侯府，皇帝亲舅舅的爵位。
林坤居然和永昌侯的人有了牵扯？
林坤为什么这般热络？
林氏族中兄弟姊妹众多，姻亲关系错综复杂。
有些姻亲，是非常远的；有些是近支，隔着几代。
这些姻亲之间，互相联姻的，数量极少。因此，林氏旁枝很少有人去结实勋贵。
能跟永昌侯做姻亲的，那绝对是世交了，关系铁得不能再铁了。
林坤居然有这么硬的靠山，让李氏有些惊讶。
她想，难怪林坤要娶林湘夏了。
李氏沉吟。
“娘？”林坤看到她迟迟未动，便喊了她，又问她，“您到底要不要去？”
他语气里透着焦急，似乎真的很担心林湘夏。
“去，干嘛不去？”李氏反问。
这是林坤的家务事。
林坤既然有本事攀上永昌侯府这棵大树，就足够让她骄傲了。
李氏心情愉悦。
她带着两个婆子，浩浩荡荡去了正院。
林湘夏的院子里，丫鬟们正在忙碌着，给她换药。
林湘夏趴在炕桌上，痛得哼哼唧唧，额头冒汗。
李氏走了进来，就问丫鬟：“四姑娘怎么了？”
丫鬟们吓一跳，连忙跪地磕头。
李氏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道：“你们都出去吧，不用伺候。”
丫鬟们面面相觑，不太愿意离开。
李氏板起了脸：“我说，你们都出去，听不懂我的话？”
丫鬟们不敢耽搁，退了出去。
林坤在外面等着。
李氏走了进来，坐到了炕沿边。
林湘夏已经醒了。
她看到李氏，顿时哭得泣不成声。
她满头大汗，显然疼得厉害。
“娘......”林湘夏抱着李氏的胳膊，委屈抽噎。
李氏拍拍她的背：“别哭别哭。娘在这里呢。你哪里不适？娘给你叫大夫。”
林湘夏摇摇头：“没什么不适，我歇息一阵就好了......娘......”
她哽咽了下，欲言又止，泪流得更凶了。
李氏就道：“你别怕，咱们家没有外人。娘知晓，你爹爹不喜欢林琮。”
提起林琮，林湘夏的脸色惨白。
她的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娘，我怕......”她断断续续的。
李氏握住了她冰凉的手：“乖，别怕。”
林湘夏哭个不停，不肯说话。
李氏就吩咐她两个贴身的丫鬟去取帕子过来，替她擦汗。
等丫鬟们端了温湿的帕子，林湘夏勉强止住了眼泪。
李氏将帕子浸泡在热水里。
而后，她拿过来，给林湘夏敷在脑袋上，让它变得稍微柔软，免得碰到伤处。
等她弄完了，林湘夏的情绪稳定了许多。
“娘......我不嫁他了。”林湘夏道。
李氏一愣。
片刻之后，她笑了笑，摸着林湘夏的脸颊，道：“傻孩子，这种话以后莫要再说。男婚女嫁，讲究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你如何不嫁？”
林湘夏却固执的摇头：“我不嫁了！”
她眼眸里闪烁着倔强。
李氏心头猛然被扎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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