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孩子们都来了
在水仙众人的簇拥下，沈凡往府内走。
就见跟在身边的倪伯道：“徐盛已经出发了，估计半个月就能到龙虎山。”
沈凡问：“准备的充分么？”
倪福：“备了五车京城产的麻布，少量丝绸和香料，扮作了商人。
又找了十个老军护卫，带了二十只信鸽，安全和通信都无问题。”
“哪来的老军？”沈凡问道。
倪福道：“是徐盛找来的，别看他们都四五十岁了，可都是上过战场的，身手不错。
关键是徐盛知道他们的根脚，也都是当年老王爷麾下的兵，比较可靠。”
沈凡点点头道：“报酬方面不要慢待了人家。”
倪福看了眼水仙笑道：“水仙姑姑准备的很充分，按徐盛的说法，此行大概需三个月，每个人每月给五两银子就行。
可水仙姑姑一下就给他们提到了每月十两，这些老军很是感激。”
水仙笑道：“穷家富路嘛，何况这是给王爷办差。”
沈凡用赞许的目光看了眼水仙，忽想到了什么对倪福道：“这十个老军要是可靠，回来后就问问他们愿不愿意留在王府当差。”
倪福沉吟了下道：“是不是老了些，与您招护卫的条件不符。”
沈凡道：“他们不一样，既然是我父王的兵，只要可靠就用，又不是让他们冲锋陷阵，看家护院还是能用的。”
倪福点点头：“明白了。”
沈凡想了想，停下脚步看向丁奉、韩当、周泰道：“你们也可以找我父王的旧部来府。”
丁奉、韩当、周泰刚应了声，倪福却道：“王爷不可，还是那句话，他们太老了。
您要十个八个还行，可不能要这么多，不如从这些人的儿子里选一选，就像张峰那样。”
沈凡笑道：“还是你想的周全，这样……此件事和现在从外面招护卫的事都由你全权处置。”
倪福拱手道：“是，不过最后的面试还得王爷来。”
沈凡点点头，他用的就是倪伯这股谨慎劲。
“王爷，晚膳已经备好了，您先用膳吧。”水仙道。
沈凡摸着肚子道：“不吃了，宝亲王府的美酒佳肴太过丰盛，回来的路上又在茶馆喝了一肚子茶，到现在还未消食呢。”
“哼唧哼唧哼唧……”正这时，一条黄狗摇着尾巴跑了过来，吐着粉舌，欢快地在沈凡衣袍的下摆蹭来蹭去。
沈凡俯身揉了揉狗脑袋，指腹触着温热的耳背，问身后侍立的水仙：“苏先生在干嘛？”
水仙轻声答道：：“今天是倪伯、徐盛、丁奉、韩当、周泰几个子女第一天上课，苏先生带着他们在后院读书呢。”
一听这话沈凡来了兴致，眉梢带笑着道：“孩子们都来了，走，看看去。”
说着迈步便往后院走，衣袂带起一阵微风。
水仙忙跟上，忽见沈凡回头看向自己道：“哎，你怎么没跟着去读书？”
水仙嘴角一抽，忙回道：“奴婢不是在等王爷么。”
“少耍小聪明。”沈凡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轻视的威严。
“你忘了我们的约法么，每日读书不得少于一时辰，尤其苏先生的课一节也不许缺。”
水仙身子一颤，小脸瞬间涨得通红，意识到自己让王爷生气了，赶紧低头小声道：“奴婢知道了。”
沈凡“嗯”了一声，带着众人继续往后院走。
因为苏先生的书院还没正式成立，所以课堂暂时设在后院的一间正房里。
众人还未走近，就听到了苏先生拉着长调的声音：“人之初，性本善。”
紧接着，又听到孩童们参差不齐的跟读声飘出了来：“人之初，性本善。”
有的奶声奶气，有的像刚学打鸣的小公鸡。
沈凡一把拉住去扣门的倪福，示意大家都不要出声，见房间最末的一扇窗户半掩着，便蹑手蹑脚走了过去。
屋内，须发花白的苏先生端坐在乌木书案后，身上的青衫一尘不染，左手执卷，右手戒尺轻敲案沿，每念一句戒尺便落下一次，仿佛在打拍子。
书案前，几个孩子跪坐在蒲团上，小脊背挺得笔直。
其中有一个是女孩，其余都是男孩。
在这些人里，沈凡唯一认得的就是张峰，每每复读时也是最大声的那个，唯恐落于人后。
除了张峰和另一个男孩差不多岁数外，其他几个孩子看样子也就七八岁。
那个女孩最小，四五岁的样子，扎着双丫髻，一对大眼睛滴溜溜乱转。
沈凡看得有趣，眼角漾起笑纹。
水仙、倪福、丁奉、韩当、周泰几个也按捺不住好奇，脑袋一个接一个凑到窗边，活像叠罗汉。
“咚！”周泰不知被谁挤得脚下不稳，一头撞在了窗框上，闷响惊动了屋里的人。
“爹！”
随着最小那个女童奶声奶气的喊了句，除了张峰外，其他几个孩子也纷纷看向窗口，“爹爹爹”叫成一片。
正低头看书的苏先生豁然抬头，目光穿过窗棂落在沈凡等人脸上，满是皱纹的脸上现出不悦，以戒尺重重击案道：
“肃静，读书时需心无旁骛！”
屋内顿时鸦雀无声。
苏先生又转向窗户道：“王爷，要看就从正门进来看，在窗口窥视有辱圣贤书。”
沈凡吐了下舌尖，回头瞪了眼周泰，整了整衣冠才推门而入，对苏先生拱手道：“先生教训的对，是本王唐突了。”
“哎……”苏先生叹了口气，将戒尺在掌心转了个圈道：“王爷这是干什么，呼啦啦带这么一大帮人，今天是孩子们第一课，最忌分心。”
沈凡再次拱手道：“先生莫怪，我只是想看看孩子们。”
苏先生不再多言，转向下方的众孩童道：“都站起来，忘了我教你们的规矩了吗？
是王爷出银子你们才能坐在这里，还不过来给王爷见礼。”
六个孩子依次起身，齐齐跪在沈凡面前，声音稚嫩却整齐的道：“拜见王爷。”
“快起来，快起来。”沈凡一手一个将他们扶起，见他们一个个长得古灵精怪，笑问道：
“我还不知道你们是谁家的宝贝，自报家门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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