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激起民愤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豹子虎甚至连惨叫一声的机会都没，就被沈凡一胡饼打得失去了行动力，张着冒着血泡的嘴倒在地上。
他的两个同伙也被周泰打得倒在地上，抱着小腿不住翻滚哀嚎。
一个离他们最近的百姓失声尖叫道：“妈呀，腿都踢折了，出来的那是骨头吧？”
众百姓这才看清楚，他们的小腿都变了形，那是生生被踢断的。
其中一个最严重，白森森的骨头刺破血肉支了出来，鲜血顺着裤腿留下，把青石板染得猩红一片。
“王爷，属下护驾来迟，还请降罪。” 周泰单膝跪地道，因为害怕的缘故，嗓音都有些发颤。
他的职责是护卫王爷，没想到只是买壶酒的功夫王爷就遇到了危险。
真要出了事他可是百死莫赎，所以刚才出手极重，直接踹断了这两个恶汉的腿骨。
“没你的事，起来。”沈凡扶起周泰道。
王爷？
周泰的话把所有人都惊到了，如惊雷滚过长街，都把目光投向这个不过十八九岁的少年。
豹子虎挣扎着起身，血糊了满脸也不顾，下意识看着水仙问：“什……什么王爷？”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 水仙叉着腰脆生生骂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老北凉王的世子，新晋北凉王。”
“什么？新晋北凉王！”豹子虎惊得浑身一软，如被抽去了骨头瘫坐在地上。
他的两个同伙吓得连疼都忘了，皆一脸惊恐看向沈凡。
他们是不认识沈凡，可沈凡的父亲沈克用可是天下皆知的大英雄。
做过北凉军统帅，武卫大将军，天下兵马大元帅，领少保衔，异性封王。
虽听说两年前率部征北方部落时，在渤海遇风暴全军覆没，可虎父无犬子，更何况人家还继承了北凉王！
王是什么？
在百姓心中那就是仅次于皇帝的存在，弄死他们就像捏死蚂蚁那么简单。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豹子虎第一个磕头，额头撞得“咚咚”作响，两个同伙也忍着剧痛趴在地上求饶。
沈凡却无心看他们，见那群衣衫褴褛的小乞丐也跪了一地，参差不齐地喊着：“参见王爷，拜见王爷……”忙让他们都起来。
就在这时，百姓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豹子虎平日欺我们太甚，今日有北凉王给咱们撑腰怕什么，打呀！”
“对，打呀，谁不打谁是怂蛋！”
不知又有谁喊了句，几个血气方刚的青年抡拳冲向了豹子虎和他两个同伙，紧跟着其他百姓也冲上来，像决堤的洪水瞬间将豹子虎三人吞没。
沈凡连忙带着水仙和几个小乞丐往后退了几丈，映入眼帘的全是人的后背，铺天盖地的拳脚和腾起的烟尘……连豹子虎他们的求饶声都被盖住了，更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就是百姓的力量，不过这力量也太可怕了……沈凡蹙眉，想到了父王生前和自己说的话。
凡儿你记住，什么时候都不要激起民愤。
因为在民愤面前什么王法、道理、公平、怜悯都将不复存在，存在的只有野蛮和杀戮。
果然等人潮退去后，只看到地上多了三具破破烂烂的尸体。
数豹子虎最惨，整张脸都被踩扁了，只剩两颗白森森的眼球空洞地瞪着天空。
“杀人啦——杀人啦！”
一阵惊恐的叫声响彻街道，方才还凶神恶煞般的百姓们这才如梦初醒，像被惊扰的鸟群“轰”一下四散奔逃。
“当当当——”
“嘟嘟嘟——”
这时四周忽然响起了密集的锣声和哨声，同时还伴着大喊声：“谁都不许走，谁都不许走。”
沈凡看到，不知从哪冒出了许多身穿官服手拿水火棍的衙役，将那些逃散的百姓逼了回来。
有一名衙役高声叫道：“都察院左都御史包洪文大人到——”
人的名树的影，百姓们一下就静了下来，加上又有衙役的胁迫谁也不敢再乱动，胆子小的甚至跪在了地上。
接下来就见一位身材高瘦，留着三缕长髯的老者从人群里缓步而出，正是包洪文。
他的目光先是掠过地上的三具尸体，然后才看向沈凡道：“北凉王，这是怎么回事？”
沈凡没想到包洪文会突然出现，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包洪文听完后并没说话，而是看向身旁的一名衙役。
这让沈凡感到有些奇怪，难道包洪文不信自己的话？
就见这衙役在包洪文耳边低语了一番，包洪文眉头一拧看向自己道：
“不对吧北凉王，据刚才在此处值守的衙役所言，似乎是王爷煽动民愤，才至这三人横死的。”
听到这话的沈凡瞳孔一缩，脑海里瞬间闪现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句话。
水仙气得直跳脚，指着包洪文的鼻子道：“你在胡说什么，我们王爷只是替几个小乞丐抱不平。
是这三个无赖平日作恶多端，才被百姓们打死的，怎么成了煽动？”
别看水仙惧怕包洪文，可那是在心虚的时候，在这件事上她可是一点儿都不心虚。
可下一刻她的心就虚了，因为她看到包洪文正用阴森森的眼神看自己，还阴森森问了句：“你是谁？”
在包洪文强大威压下水仙感觉汗毛都立了起来，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有种要把从小到大做的坏事都说出来的冲动。
危急时刻，就见自家王爷侧身一步将自己护在身后，对包洪文拱拱手道：
“她是我的贴身婢女，刚才所言句句属实，大人若是不信可问在场的百姓，他们都可以作证。”
包洪文环视这些百姓道：“是这样吗，打人的出来说两句。”
周围鸦雀无声，百姓们面面相觑。
他们是很想作证，可一想到自己参与了打死豹子虎的事又心虚起来，谁也不想把自己送进牢笼，竟无一人说话。
见百姓们都不说话，沈凡顿时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不免心中一叹。
果然，百姓聚在一起时是一群狼，可一旦散开就是一只只羊。
只好温声劝道：“诸位不要有什么顾虑，有什么说什么，见到什么就说什么。”
可这些百姓还是怕牵连自己，仍是一片死寂。
那个领头的小乞丐急了，叫道：“你们都聋啦，听不出王爷的话里的意思吗，王爷这是在给你们撑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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