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沈钧山
沈砚知犹豫了一下，接起来。
他没有避着林疏月。
“砚知，”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冷淡的声音，“来一趟燕京。”
“我不想去。”他已经将这四个字重复过很多遍。
“沈砚知，”沈钧山直呼他的全名，加重了语气，“景明都跟我说了，你最近在忙的那个基金会的项目。你是因为这个才不肯来的？”
沈砚知看一眼林疏月，她已经乖巧地退开一步，侧过身去，刻意避开他的通话内容。
“爸。”他喊了一声，“跟这个没关系。”
电话那头停顿了两秒。
“你要是累，索性把这个项目停一停，好好在江城休息。”
沈钧山久居上位，对儿子也只是表明关心，实则威胁。
沈砚知攥紧了手机，电话那头没有回音也没有挂断。
沉默良久，直到林疏月转过头，好奇又关切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好，我去。”
沈砚知淡然吐出三个字，不等那边再反应就挂断了电话。
“砚知，”林疏月见他脸色难看，直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怎么了？”
她温软的触碰化解了他心头刚浮起的戾气。
“没什么。”沈砚知摇摇头，忽然回握住她的手。
“疏月，我要去一趟燕京。”
林疏月瞳孔微缩，联想到刚才那通电话，她已经猜出那是他父亲。
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放心，只去几天，我就回来。”他把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她听到他平稳有力的心跳，觉得心里安定了几分。
她点点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
“各位，出山的路通了，大家可以回去了。”
青岚药庐的工作人员小跑着过来宣布。
众人一时欢呼。
林疏白走过来，看着和沈砚知手牵手的妹妹，笑着问：“夏夏，你跟哥哥回家吗？”
林疏月觉得手被沈砚知攥得好紧。
她瞪一眼旁边的人，知道他又在吃飞醋，只好无奈地回答哥哥：“不了哥，我跟砚知一起回市里吧。”
林疏白没有回答也没有走开，只静静看着她。
林疏月被哥哥这样平静的眼神看得心里发麻，又补充了一句：“哥，你好好陪嫂子回家休息，这两天嫂子忙前忙后的，怪累的。”
说话间，周瑶已经走过来，揽住林疏白的胳膊。
“疏白，咱们走吧。疏月这儿有沈总呢。”周瑶语气温和，指尖抚上林疏白的额头，“瞧你，怎么出了这么多冷汗？身体不舒服吗？”
“回家我给你煮点儿姜茶喝。”她关切道。
“哥，我们先走了。”
林疏月趁机拉着沈砚知就往外走，沈砚知刚才还死死攥着她的力道蓦然松了几分，脚步还变得异常轻快。
临上车前，沈砚知离开了一小会儿，林疏月坐在车里等他。
等再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攥着个文件袋。
“这什么？”林疏月问。
沈砚知把文件袋递给她。
“青岚山的药田，现在归你了。”
林疏月震惊地翻开文件，是药田的使用权转让协议。
她抬头看他，一时语塞。
沈砚知指尖轻点合同条款：“我以沈氏药业的名义和研究所达成合作，保留原有生态，但由你负责规划开发。"
他倾身靠近：“以后你想上山采药，随时都可以。”
“我陪你。”
他身上的檀木香又压了下来，熏得她眼睛发酸。
她忍不住抬头，在他下颌上轻啄了一下。
他的喉结滚动了下，随即他的吻便压了下来。
辗转厮磨间，将她所有的呼吸都掠夺殆尽。
她被他压在座椅上，指尖揪住他的衣襟。他的手掌顺着她的腰线游移，滚烫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让她浑身发软。
檀木香混着淡淡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那是他伤口未愈的气息。
她心头一颤。
“沈...砚知...”她在换气的间隙艰难地唤他，声音已经软得不成样子。
“回家...”
他抵着她的额头低喘：“现在知道怕了？”
“刚才撩我的时候不是很大胆？”
林疏月羞恼地别过脸，却被他捏着下巴转回来。
又是一个缠绵的吻落下，比方才温柔许多，却更让她心尖发颤。
“好，”他终于放开她，替她系好安全带，“我们回家。”
车窗外，林疏白的身影在远处顿了顿，被周瑶拉上了另一辆车。
回到林疏月公寓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林疏月执意要回自己的公寓。
她还没想好要以什么样的状态待在沈砚知的别墅里。
一进门，她就拿出一双崭新的男士拖鞋递给他。
“喏，给你。”
沈砚知狐疑地看了眼那双还没拆包装的拖鞋。
“你放心，不是我哥的。”林疏月红着脸解释，“上次之后，我就买了双新的给你。”
沈砚知想起上次来她家，听到她和她母亲绝望的争吵和那句“我为什么不能喜欢我哥哥。”
他的神色骤然暗了下来。
“沈砚知？”林疏月看他站着没动，蹲下身把拖鞋放到他脚边。
却被他一个拦腰抱起。
天旋地转间，她已经被他抵在玄关的墙上，他的手臂垫在她背后，锁住她的腰身。
他的呼吸灼热，在她耳边一字一顿道：“林疏月，你记住。”
“从今往后，你家里，只能有我的痕迹。”
他的吻落下来，近乎贪婪地索取着她的气息。他的指尖穿过她的发丝，扣住她的后脑，让她无处可逃。
“拖鞋、睡衣、牙刷..”他在她唇齿间低语，每说一个词，吻就加深一分，“都只能是我的。”
林疏月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却在他解她衣扣时，突然按住他的手。
“等等。”
“怕了？”他低笑，却真的停下动作，只是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
林疏月忽然主动环住他的脖颈：“不是，去卧室。”
沈砚知眸光一暗，抱起她走向卧室。
月光透过纱帘，映得她的肌肤莹白如玉，如同他们的第一晚时。
他的动作忽然变得极尽温柔。
凌晨，林疏月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沈砚知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指尖描摹着她的睡颜。
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他抽出手臂去拿，却碰掉了床头柜上的笔记本。
纸张散落一地。
他起身收拾，拾起一页泛黄的纸片，看着有些年头了。
纸页边缘参差不齐，显然是被用力撕下的一半，但残留的部分仍然能辨认出稚嫩的笔迹。
字迹周围晕开几处水痕，像是泪迹。
沈砚知仔细辨认出那几个字，指尖微微发颤。
良久，他将笔记本放回原处，躺回床上。
林疏月翻了个身，手臂搭上他肩头，呢喃了一句模糊的梦话。
他却只是轻轻把她的手臂从自己身上挪开，替她掖好被角。
月光照见她的睡颜。
她微微蹙眉，睫毛轻颤如蝶。
美得像一个一触即碎的梦境。
他薄唇微动，却吐不出字来。
在她的生命里，他不知道是来得太早，还是太晚。
而如今，是否无论和她拥有过多少夜晚，都只是徒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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